3、巫山云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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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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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拙的音色，沧桑的曲调；
一身春水绿袖的端丽少女，轻叩云板，伫立送客亭中；合着琴弦节拍，吟唱着久远得已近成传说的古调——
“有客经巫峡，
停桡向水湄。
楚王曾此梦瑶姬，
一梦杳无期。
尘暗珠帘卷，
香销翠幄垂。
西风回首不胜悲，
暮雨洒空祠。
“古庙依青嶂，
行宫枕碧流。
水声山色锁妆楼，
往事思悠悠。
云雨朝还暮，
烟花春复秋。
啼猿何必近孤舟，
行客自多愁（注①）——”
“咳、咳”
座上的白袍老者忽低咳起，以指掩口；他身旁侍立的黑衣少年，忙俯身察视，却被老者止住。
老者看向面前处身送客亭中央卖唱的这一对琴师父女，目光里透出某种深思与一点顾惜般的凉意。他待咳声与琴歌都暂歇后，才曼问道：
“真好歌。”
“请问两位如何称呼？”
少女向他一福，轻声答道：
“多谢夸奖。小姓楚。”
“那我们是同姓。老夫也姓楚。”
老者含笑，点了点头。一辆黑色的马车由亭外道路上驶近；老者长眉微扬；马车已至亭前、突猛然刹住——车夫翻身越下、面向亭中老者跪倒，却不发一言——
老者却毫不惊讶，似已了然这所为何来。
他起身站起，步出送客亭——身后侍从般的黑衣少年却没有跟随，而是先一步恭谨地从自己腰间黑玉腰带中缓抽出一柄好似水晶透明的剔透软剑、低首以双手奉上于老者——
…无声无息，在亭中目睹这一幕的少女只觉自己双睫对翦了那么一下…再定睛看时老者已不见——
而马车则也被不知何时离开送客亭的黑衣少年驾驶着已径自离去……只留下原车夫依然跪倒亭前；且有一道血线、正从他额顶直流下鼻梁及唇…滴落领襟——
（他…已识破她在此地的布局——并出手了吗？）
“！！！”
“不要叫…”
一直沉默在少女身后弹琴的披发男人忽开口制止住少女的异动；随后也低声确认道：“也不要再看。我们这次行动——已失败了。”
“——”
“…想不到连我伤音门的镇山绝技-‘巫山云|雨摧心大法’竟也伤不到他——”
“看来，武林传说：二十五年前：‘天下第一剑-晶剑剑主\'楚客峡：曾单人独剑会斗天下绿林三百九十七位高手而大获全胜、更能全身而退的传奇…并非虚言。”
“商、商门主”
“别慌、请放心；我伤音门既接下小姐这单生意必全力以赴为您完成——”
“——”
“请相信我。”
“……”
“云空知道了。”
…少女长睫荚动，半掩住眸中神色；亭外马车已消失于道路尽处；而徒留下的长路畔之孤亭，却依然湮然如故——
（我一定：得要这个人死吗？）
(他甚至从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即使相见：也绝不会知道我其实是谁…）
（——娘——）
（您真的不能原谅他…而非得杀了他、非要他死吗——？）
“云小姐”
“——商门主，我的名字叫楚云空、不是云…”
…下意识地矫正入耳的称呼声——但少女抬目却惊见到一截几乎看不清剑锋的剑尖，自所对话者的后颈中穿刺透出…不沾半滴血污地剔透反光着——将这长琴后端坐的披发男人正欲再开口的神态、在自己眸中永远定格成一副猝死面具——
“——”“铮！！”
少女来不及反应剑尖已倏忽收回；披发男人的尸体跌落琴台、震断琴弦崩鸣！
少女瞠目直视在男人倒下后才在他背后现身自己面前的洁白身影…突觉丧失掉全部言语能力！
“哦，你叫‘云空’吗？”
…收回晶剑，从伤音门主伏尸后现身的白袍老者，以保养得宜的修长手指轻抚剑锋，一双长目微眯起；轻声一叹：
“在许多年前：老夫与大敌大战后曾深受内伤，不得已暂且遁世隐居；当时就是在一个名叫‘云空’的世外幽谷内疗伤痊愈的。”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山谷，位于外海孤岛上完全与中原隔绝；谷主也是一位非常美丽温柔的好女子…老夫留在云空谷中整整七年…那段时光，老夫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老者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向她展露笑容，如剑光流转粲然炫目；即使已青春不再、却依然丰神俊朗得令人不能逼视…足见其当年的风采——该如何风靡万千少女——
楚云空目注天下第一剑-的俊粲笑容…不由愣了愣——
随后、她才逐渐感觉到：自己眉心处传来的刺痛、与热血溢流披面感…原来：这位天下第一剑在狙杀商门主的同时：也一并以无形的剑气刺入了她的眉心死穴……
——现任云空谷谷主-楚云空曾打算：无论如何，至少：在这个人死前：她都要见他一面、好好看清楚他一次。
——这也将是他与她一生唯一的一次会面……然而此时此地：自己的视野内：却逐渐被眉心不断淌下的血流遮蔽住、已再看不清那个人回望自己的表情为何了…
少女谷主默默闭上双眼。
——也许，比起剑锋剑气、甚至比死亡本身…都令她感到更深寒锐痛的，是自己此刻从眼底浮上的：那一滴小小淡淡的泪珠——
不，她不要流泪。
即使自己已经都看不到了；但也绝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看见她的泪…只是——
（娘，您的遗愿…女儿失败了。）
送客亭中老者伫立原地，
负手目睹这片刻前曾为自己清歌婉转的陌生女孩儿：在自己眼前随着那名意图狙杀自己的伤音门刺客之后、也慢慢倒下去——
然后，他才开口，语调平淡地回答了她最后向自己提出的那个提问：
“我问你，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那位女谷主。”
“不过，在多年前我离开云空谷之际就已决定绝不会让她再找到我；我也绝不会再去找她…”
“——就像这样？”“！？”
有人接口、长空飞起——
是一双黑夜般的衣袖与一簇夜黑色剑芒——老者语音中断却忽诧见自己的身躯依然停留在少女的遗体前、但视野却飞上高空…又急速下堕——
（——怎么？）
（难道！！！）
…一只手，接住老者被一剑斩飞的头颅、落地站定；从上方俯睨头颅上正圆瞪上视自己的瞠目——
天下第一剑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神、却又分明看见——那本该早已驾马车离开、且向来只听命服从自己的“人形剑鞘”剑奴…他——他竟敢——！！？
“剑奴！！”“楚客峡，我不是剑奴。”
黑衣少年手拎人头在送客中挺身矗立，以一贯恭谨的语气答道：
“从现在起——我是晶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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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注①：《巫山一段云》 （年代: 宋 作者: 李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巫山云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