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东海秘闻》我路过

4、第 4 章（捉虫）

　　敖桀施了一个小法术，将琴魔的声音隔了起来，自由自在的拿着弟弟敖瑞为他送来的字画欣赏，还振振有词的说道：“要说这凡人的脑子就是好使，这么好的东西就没几个神仙画的出来。”

　　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飞入了他的牢房中，在他的头顶绕了几圈。敖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字画。

　　这只白蝶是师父多宝道人手下的侍童，打他离开蓬莱岛已经过了七百年有余了，如今师父突然找他，也不知有什么的大事。

　　这么想着，他立刻元神出窍，跟着白蝶，出了司法天牢。

　　敖桀没有看到，一旁的琴魔早已收了歌声，正阴测测的看着自己。

　　敖桀随白蝶来到一处云雾缭绕的地方，师父多宝道人果然正在此处，“师父？您怎么来了？”

　　多宝道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我不能来？这么多年，你怕早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师父，您老哪儿的话啊。”

　　多宝道人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说道：“当初你走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离那个杨戬远一点，你和他命中相克，恩怨难清，早晚会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又跟他杠上了。”

　　“我没有……”敖桀辩解道。

　　“没有！？要是没有，他杨戬放着三界的琐事不管，怎么偏偏抓到你的头上？你们龙族虽面上是神籍，但与真正的神仙还有区别，也会生老病死，天庭对你们的私生活更是半点都不关心，你敖桀太子也不是第一次招惹凡人了，怎么这次倒翻船了？”

　　“我……”

　　“算了，你听我一句，杨戬如今抓了你，也就了结了之前的恩怨，等你出了狱，便不要再招惹他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到此为止，然后随我回蓬莱。为师怕你的天劫就快要到了。”

　　敖桀心中一凛。他龙族不是没有天赋异禀之人，但是这天劫却从未有人成功闯过，即便是他，此刻心里也没了底气。

　　“现在知道怕了？”多宝道人瞪着他说道。

　　敖桀低下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来。

　　“行了，话我就说到这儿，你自己掂量。”

　　“师父，”敖桀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多宝道人，问道：“师父可是为我算了一卦？师父，您但说无妨，我这一卦，如何？”

　　多宝道人沉着脸色，静了许久，才说到：“大凶，九死一生。”

　　敖桀的脸色一白，不由的有些心灰意冷。

　　多宝道人拍了拍敖桀的脑袋，说道：“别摆出这幅表情，你既叫我一声师父，我自然会想办法保你。记住，这段时日不要轻易动用法术，好好休养生息，我去试着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

　　“要是这司法天神是别人兴许还会卖我龙族一个人情，可那是杨戬啊。”

　　“我自有办法，快回去吧。”

　　敖桀元神归窍，睁开眼睛后便看见琴魔正扒在监狱的栏杆上，死死的盯着他。如今的敖桀已经没有了和她一般见识的心情了，他翻了一个身，心事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

　　“真君啊真君，你说我们争了快千年了，何必呢？”敖桀一边看着烛火，一边问道。

　　杨戬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妹妹思凡的事情不就是你唆使千里眼和顺风耳捅到玉帝面前的吗？说起来虽然我和太子一直不睦，倒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太子这一出手要的就是我妹妹的命！”杨戬提起旧事不由加重了语气。

　　“冤枉啊，”敖桀辩解道，“我又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知道三圣母思凡？我只是听说华山脚下出了些妖物作祟，三圣母身为华山守护神，没有尽到职责，按照天条最多就是三个月的闭门思过，我这才让千里眼和顺风耳去探，这也是因为真君你先在玉帝面前参我父王所致。”

　　“东海龙王却有疏忽。”

　　“三圣母不也一样？”敖桀叹道：“说实话，在听到具体情况的时候，我也被吓蒙了。三圣母的胆子还真是不小，明知道玉帝那么个人那么个脾气，干嘛还要往这上面撞？”

　　“是我的错……”杨戬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毛笔，他以为将妹妹提为神格，他们兄妹二人便能在这三界中相互扶持，一直陪伴。他忘了自己的妹妹本就不是什么一心修道的清心寡欲之人，千百年的孤寂，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受的住。“但敖桀太子不要忘了，我之所以抓住你父王的把柄，也是因为你先来找我的麻烦。”

　　“我什么时候找你麻烦了，不就是出言挑衅了您一下吗，您也不至于让我在众神面前丢脸啊，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故意放去几只小妖，到你府上去捣乱。”

　　“修炼千年的鲤鱼精是小妖？”

　　敖桀摇头晃脑的说道：“跟真君您比起来，自然是小妖。”

　　“这小妖伤了梅家兄弟，还打折了扑天的翅膀，一时流言四起，让我在三界里丢尽了脸面。”

　　“我知道，”敖桀笑嘻嘻的说道：“这流言正是在下放出去的。”

　　“猜得到。”

　　“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真君你先在我父王寿辰之中，偷偷将我的几位相好请来，让她们在父王的寿宴上大打出手。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是狠，我父王最好面子，自这事出后差不多五十年没出过东海，还把我也关在龙宫里，整日哭天喊地，嫌我丢人，好不容易出去了，几乎整个仙界的小姐姐都对我没个好脸。”

　　杨戬淡淡的说道：“我倒觉得敖桀太子的桃花一朵都没少。更何况杨戬出此下策，是因为敖桀太子您先砸了我的二郎庙，还假借我的名义戏弄前来二郎庙烧香的百姓。”

　　“这还不是因为你先插手我东海的事宜，蛟龙精再怎么罪大恶极也是我东海的人，你那时还不是司法天神，有什么资格来东海抓人？简直是不把我龙宫放在眼里……”敖桀停了一下，说道：“一桩桩一件件慢慢数来也太麻烦，我们一开始到底是什么时候杠上的？”

　　杨戬看着摇曳的烛光说道：“大致是在蓬莱岛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敖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那时候，和哪吒那小子也脱不了干系。”

　　杨戬回头看着敖桀，意外道：“今天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和在下聊这些？”

　　“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你和我之前命中相克、恩怨难清，师尊通天教主也说你我之间有一段孽缘，我就想着，你我之间无论有什么都到此为止吧。”敖桀掰着手指头算到：“从蓬莱岛相见你重伤我，我为了报仇在玉帝和嫦娥面前给你难堪开始，千年以来你我争斗不断，直到这次我无意中用三圣母之事将你推入天庭，你罚我三百年禁闭并害我欠了冬茗一世情债，你我也算是扯平了。从今之后，互不干涉，如何？”

　　杨戬点头道：“如此甚好。但我还要说一句，太子你刚刚说是我害得你欠了冬茗一世情债，此言差矣。你是神龙，她是凡人，你二人本就不可能长相厮守，且不管天条，太子你根本不可能安下心来守着一个女人过完一生，在你招惹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欠她了。说到底，无论是她还是牢里的琴魔，你都从未放在心上过，琴魔沦落至此，你的责任不可推卸。”

　　冬茗的事情敖桀无可反驳，可是他与琴魔从一开始就是露水情缘，他自认没有对不起琴魔，也不需要对琴魔魔化负任何责任，可是这些话没有必要和杨戬说。

　　敖桀只轻笑道：“纷纷扰扰都是一场游戏罢了，也许我就是她们注定的情劫？”

　　杨戬没有心思再与敖桀多说，互不干涉？他巴不得，“今日我将你的事情禀明玉帝，玉帝说三百年太长了，让你们东海上缴三百洞玄灵芝抵消这三百年牢狱之苦即可。”

　　敖桀笑道：“我师父来找过你了？”

　　杨戬沉默不语。

　　敖桀点点头道：“还是师父有本事，能让司法天神网开一面。”

　　“你们龙族本就是天条中的一个漏洞，杨戬只是不喜欢虚与蛇委，并不迂腐。”

　　敖桀饶有兴趣的摸摸下巴，“我现在有点好奇我师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了。”

　　“互不干扰，太子刚说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真君放心，我现在自顾不暇，还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找真君的麻烦。”敖桀甩了甩袖子，正欲离开，却回头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

　　“请。”

　　“嫦娥……她到底是怎么看你的？你又是怎么看她的？”

　　杨戬坦荡地望着他，说道：“太阴星君与我有救命之恩，杨戬只能心中感激，希望日后可以回报，仅此而已。至于她是怎么看我的……大概就跟看门前的月桂树没有什么区别吧。敖桀太子，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若想闯过天劫位列仙班，就要先六根清净断绝情欲，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敖桀大笑道：“借真君吉言。”

　　杨戬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现在的他冰冷没有一丝人性，无悲无喜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个厚重的面具，敖桀还依稀记得千年前在蓬莱岛碧游宫里那个不卑不亢的青年，也偶尔会想起封神之战上那个浴血奋战的杀神。

　　就像那只七百年前大闹天宫的猴子，那个不怕天不怕地的哪吒，无论当初多么放肆飞扬，到最后都只会变成一尊供奉在人间庙堂中的雕像。

　　在与杨戬针锋相对的千年里，敖桀第一次感到内疚，虽然不是刻意，他也确实是他一手将杨戬推入了天庭。

　　闯过天劫位列仙班，这个一直以来鞭策他的目标如今也不像曾经那么重要了。

　　如果他也真真正正成为实权在握不生不死的神仙了，是不是也会变得像杨戬、孙悟空和哪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