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证之所在》贞颖

35、34.

　　逆转翻案

　　朱祥案重审的庭前审查，牛大为再度来到法庭。
　　由于是证据庭，被告不用出席。牛大为于是也刻意让杰利上场：刚好利用机会锻炼。大约是英雄所略同，陈朝阳在庭前审查时也退居第二线，派助理检察官应战。
　　助理检察官先发制人。他呈上一叠刑事化验报告，“这是被害人赵花花指甲缝中残留物采样的新化验书。结果确认了上次化验中\\\'DNA－STR分型的Y染色体基因型可识别部分片段无法绝对排除与被告相关\\\'，证实化验证据无任何程序错误。检方认为被告朱祥意图脱罪而耗费司法资源，此风实不可长！”
　　辩方席也拿到了化验报告。由于时间有限，几个人很快地扫视之后，牛大为低声提出几个重点，让杰利提出反驳：“根据前次裁决，指示\\\'新物证必须交由公正第三方重新鉴定\\\'，检方的这份新化验报告却只是旧瓶装新酒！这份证据必须排除！”
　　“检方的确将物证交由第三方机构重新鉴定，绝对公正。辩方律师不能因为结果对被告不利而排除！”助理检察官显然有备而来。
　　“检方委任的\\\'第三方机构\\\'：P市政法大学进行化验。而该计画的指导教授：洪宾教授──”杰利指着报告上的签名，“怎么刚好和前一份刑事化验报告的负责人是同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是\\\'第三方机构\\\'，实质上却是换汤不换药，同一批人！当然不会自己打脸！”
　　审判员低头看了新的报告，然后翻出前一份检验报告比对，果然如同杰利所说的。
　　“洪宾教授是化验界的泰斗，桃李满天下；专业能力绝对受肯定！”
　　“分明是检方钻文字漏洞巧门，第三方机构必须与之前的化验机构没有任何相关，要不然何来公正性可言？”
　　审判员想了想，有些为难，“那么……需要斟酌一下这份物证是否采纳……”
　　“在被害人指甲中发现的生物迹证对于被告的清白有决定性的影响，兹事体大，没有斟酌或模糊的空间！”杰利急了，“我方要求必须交由\\\'真正\\\'独立的第三方机关检验！”
　　“辩方律师只是为了让被告脱罪而拖延时间！事实上该生物迹证的检验结果无法丝毫洗脱被告罪嫌，因为其他证据都直指被告涉嫌重大！”
　　“拖延时间、让‘真正’凶嫌脱罪的正是检方！”杰利据理力争，“ 因为该生物迹证属于另一人：郝运所有！但检方到现在都不曾传讯郝运！”
　　“错了，检方传讯过郝运，确认他毫无嫌疑！”
　　“太可笑了！被害者的指甲下找出郝运的生物迹证残留，检方竟认为他毫无嫌疑？”
　　“郝运和被害人的家庭是世交，被害人的家人都认识他，并且两人在同一个地方打工，有经常性的接触，在被害人身上发现他的生物迹证是正常的。”
　　“开什么玩笑！”
　　“不只如此，目前唯一被告：朱祥正是因为怀疑郝运和被害人赵花花有私情，才怒而下毒手！而且郝运说他在案发当天整天有课……”
　　“有人确认他的不在场正证明吗？”
　　助理检察官振振有词，“ 嫌犯才需要确认不在场证明，郝运不是嫌犯！朱祥恶性不改，现在还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想嫁祸，企图诱导错误视听，检方建议依法加重量刑！”
　　双方相持不下，剑拔弩张的争执了一阵，审判员一时难以决定，裁示将把相关材料带回院里讨论。

　　虽然称不上铩羽而归，但庭前审查结果其实不如预期。步出法庭，之后，杰利有些沮丧。
　　牛大为拍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知道检察官那里没有新事证。”他趁机机会教育，“记得一点：我们的任务是证明朱祥不是凶手、而并非证明郝运是凶手！犯不着跟着检方的思路。是不是影集看太多，想和检警比谁会当福尔摩斯？”
　　杰利点点头，“所以辩护重点要专注在朱祥身上。我刚刚落入检方的陷阱，将焦点转移到‘郝运是不是凶手’上。我会改进！”
　　“没错。这是朱祥的案子。找不到真凶是检方无能，不能因此滥抓无辜的人当垫背……”

　　他们在走道上低声交谈，突然有名男士很快地走上前、来到牛大为身旁，大声打招呼。 “这不是牛大律师吗？真巧！”
　　牛大为转头一看，是律师江衡。 “江律师？”
　　江衡：“牛律师，我关注你的动向。之前逆转翻案挺风光的，今天灰头土脸？是踢到铁板了？”

　　突然有个不速之客，牛大为不太高兴，也出言反讥，“ 好久没在法院看到鼎鼎大名的江律师衡兄！怎么，是最近手头太紧、所以来法院拉客户？”
　　江衡：牛律师，你再嚣张也只有现在。过几天轮到我们在法庭相见的时候，你可不会那么轻松！
　　牛大为：过几天是什么意思？

　　江衡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诉状副本，递给牛大为。 “亲自拿给你，面子够大了！你的前保姆告你不当解雇！”

　　牛大为皱眉，接下诉状副本。
　　所谓的不当解雇，是指雇主违反劳动合同的约定、或在没有不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单方面解除劳动关系、造成权益损害的行为。杰利好奇地探了头，瞄了一眼诉状。
　　“老板？”
　　江衡哼了一声，“慢慢享受啊！”傲慢的甩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