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证之所在》贞颖

19、18.

　　律师事务所

　　随着一辆计程车驶过，浏览城市街景，人潮熙攘、车水马龙，等公车的人、地铁站的人，以及随处可见的各种——可能导致诉讼的——小纷争：例如邻居争执公共空间使用、车辆擦撞的司机彼此对骂、夫妻争吵、商店里为了买东西拉扯……等，某大使馆前依旧有举牌抗议人潮，牌子上以斗大字迹写着《还我正义》《杀人偿命》等字眼。
　　牛大为和昊昊旻旻坐在计程车里，到达目的地：波赛顿大楼门口，牛大为先下了车，请计程车司机帮他将随身行李箱拿到波赛顿大楼门口，自己则左手拽着旻旻、右手抓着昊昊，肩上斜背着公事包，一起走进大楼。
　　大楼管理员见了他，立刻小跑步的出来帮忙，同时微笑打招呼：“牛律师，早。今天带着您的公子和千金一起来？”
　　牛大为敷衍的应了一声早。昊昊和旻旻倒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早安──”

　　牛大为啧了一声，拉着两个小孩走向电梯，大楼管理员也提着随身行李箱跟到电梯口，为他们按下楼层按钮，“祝您一天愉快。”

　　电梯门流利的关上，牛大为的脸色沉下来。当电梯到达目的楼层，如镜般光亮的门再度打开，迎面看到贴着事务所名称的玻璃门，玻璃门打开，坐在柜台后的接待员露出灿烂笑容，起身殷勤的打招呼欢迎。 “主持律师早！”

　　牛大为：“早。快去帮我把行李拿进办公室！”

　　进了律师事务所，牛大为拉着昊昊和旻旻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事务所颇大，分隔成好些单位，律师和助理们依照自己专长的项目处理不同的委托案件，好些大案更需要数名律师和助理通力合作。见到主持律师行色匆匆，大家都点头打招呼、或是识相的改道回避。
　　牛大为来到他的办公室前方，他的秘书：谢安妮站起身。

　　谢安妮眨眨眼：“牛先生，今天十点开庭，我以为你不会进办公室？”

　　牛大为将左右手稍微举起，旻旻和昊昊睁大明亮双眼，同时仰头单纯无辜的看着父亲。 “的确。但是我不能带双胞胎到法庭！”

　　谢安妮深呼吸一口气。一旁的同事向她投以一个“捣蛋鬼来了，看来今天有麻烦了！”的同情眼神。

　　牛大为将昊昊和旻旻带进办公室里，要他们乖乖坐好；然后又转身来到谢安妮的座位前。
　　“谢秘书，请教一下：保母怎知道我住哪？”牛大为瞪了谢安妮一眼，压低声音质问：“知道我昨晚‘真正’住在商务快捷酒店的只有妳。”
　　谢安妮有些心虚，“您的保母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她家里出事了、非常紧急，必须找您……她打过手机找您，但您的手机一直通话中，根本接不上；然后又关机了……我想说她家里有事，就告诉她您住的酒店，要她打到酒店试试……”
　　“打到酒店？她杀到酒店啦！连小孩子一起！话说回来，这些麻烦事妳给我惹出来的！看妳怎么负责？”
　　“很抱歉……”
　　“的确抱歉！妳的惩处稍后再说。听好，我把之前那个不称职的保姆辞掉了，但她带走保姆手机，请妳马上通知电信公司把那个号码停掉；并且找锁匠到我家去换掉大门锁。”牛大为一口气的下指令：“还有，立刻帮我找新的保姆，最好是今天下午就能开始工作。”
　　谢安妮有些犹豫：“牛先生，恐怕有困难：一个称职的保姆不是那么容易物色……”
　　牛大为语带威胁，“妳应该明白我这段时间很忙，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分神照顾双胞胎。”他停顿了一下，“或许妳的婆婆可以帮忙照顾几天？”
　　谢安妮很清楚和老板硬杠不是明智之举，只能勉强同意。

　　谢安妮：“我会尽力而为。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婆婆可以帮忙两、三天……”她虚弱地强调，“……就只能两三天。”

　　牛大为将行李箱留在办公室，只带着公事包，让谢安妮叫出租车，“别让双胞胎在办公室搞破坏、记得送他们去托儿所。”
　　抛下一串交代，然后就俐落地下楼、坐进车里前往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