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素羽》青菱荷韵

4、第四章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墨月有点烦躁，自从那天起身边就多了一个跟屁虫，经常“偶遇”在她经过的路上。
　　她抬起头，看着躺在屋顶的叶羽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没人跟着你啊，我只是在这里睡觉。”
　　墨月无语，恨不得招出白虎来咬死他。每次自以为已经摆脱他的监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能遇到他。
　　就这样过了几天，墨月已经由无语变成无视。
　　这天，墨月正在巴蜀盐泉村里闲逛，突然一只仙鹤飞来落在她身边，冲她点了点头，吐出一个纸卷，墨月接过，又伸手在仙鹤身上摸了摸，仙鹤会意，转身飞走了。
　　墨月打开纸卷，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施法烧掉纸条，匆匆回到自己租下的房间里再也没出来。
　　晚上，月光皎洁，温柔地照向这片大地，周围一片静谧，远处的树影斑驳，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树影也开始变的凌乱。
　　叶羽躺在房顶上，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留意着墨月。墨月已经熄了灯，合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否是睡着了。
　　“叶羽。”墨月叫了一声。 “什么事？”叶羽答道。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墨月不说话了。
　　房间里传来她起来的声音，墨月点亮了油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道：“叶羽你下来。”
　　叶羽有些惊愕又有些兴奋，这么多天了，小月终于肯接纳我了。
　　叶羽进了墨月的房间，坐在她的对面。 “有什么事吗？”
　　“你那有没有酒？”
　　“现在没有，不过一会就有了” 叶羽起身出了房间，果然不一会就拎着一坛酒进来了，另一只手还拿着两只碗。
　　“你陪我喝酒。”墨月道。
　　叶羽把碗放在桌子上，倒了一碗酒，还没等倒另一碗，墨月已拿起碗，一口喝下。 “你别喝的这么急，会醉的。”
　　墨月不理他，抢过酒坛子就倒，又给叶羽倒了一碗，“你喝！”
　　叶羽无奈把酒喝下了。两人喝了一炷香的酒，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酒坛子已经空了。墨月的眼神有些迷离：“叶羽你走吧，不要再烦我了。”
　　“……”叶羽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你走，快点！”墨月起身推了他一把。
　　叶羽说：“好，你好好休息。”转身出屋又上了房顶。
　　起风了…… 叶羽眯眼，听着房间里稀稀落落的声响，知道墨月并没有睡去，房间里的灯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印出一道玲珑的身影，叶羽看着那身影，慢慢闭了眼。
　　清晨，小鸟叽叽喳喳的落在叶羽身上，叶羽一挥手，鸟儿惊地四散飞起，叶羽纵身跳下，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又跑掉了？叶羽挑了挑眉，推门进入房间，房间里果然无人影，酒坛子和碗还在桌子上，多出来的是一面小铜镜和几两碎银子。
　　叶羽拿起铜镜，一道光从铜镜中射出，叶羽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吸入到镜中，镜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叶羽周围一片混沌，这是镜子里吗？
　　“叶羽。”一道女声传来。 “小月？你在哪里？”叶羽惊喜的喊道。
　　“你不用在找了，这是我心的幻境，这里的我不是真的我。” 一道身影慢慢浮现，周围的环境也清晰起来，两人竟站在湖心亭里，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水雾。
　　“小月，你去哪了？” “叶羽。其实我一直都记得。”身影忧伤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一直都骗了你。”
　　啊？叶羽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在哪里？”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我法术撑不了这个幻境太久。”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是个骗子”身影幽幽地道。
　　“我骗了你们所有人，甚至到现在……”
　　“我……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那些死去的人……”
　　“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痛苦，我真的好累。”身影竟然抽泣起来。
　　叶羽大急，想拉住身影的手，却直接从她身体里穿过。
　　“你知道么，其实在拜入魍魉以前，我就已经拜过师了，我的师父，是玉玑子……四岁那年他收养了我，七岁的时候他把我送入魍魉门派来窃取魍魉一族的机密……”
　　“你，说什么？”叶羽憾然。 “十一岁那年，妖魔攻打魍魉的时候我早在前一天就授命偷偷溜走了，可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们，又偷偷在远处观望，我看到，好多人都死了，师兄师姐师叔师伯好多好多人，都是因为我，呜呜呜呜……都是我的错……呜呜呜呜……我是个坏人，你们为什么要相信我……”
　　叶羽已经惊呆了，七年前那场灾祸，他记忆尤新，满地的鲜血和残肢，到处都是妖魔兴奋地吼叫……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叶羽颤抖着问。
　　“这是真的，后来我就晕了过去，师父把我带走，好几天都惊吓的不能入睡，后来还陷入自身心魔中不能自拔，师父只好把玄天邪王剑送给我，压制我体内的戾气。”
　　“再后来……我又被送入太虚观……”
　　“我这一生，都是个骗局，我真的好想亲手结束他……”
　　“叶羽，我走了，这回真的不要再找我了，我发现了一件秘密，必须要阻止，我要去阻止！”身影有些激动。
　　“小月！”叶羽叫道，他不相信这是事实的真相，他不相信！
　　“谢谢你……再见了……”身影朝叶羽鞠了一恭后突然碎裂，化成点点星光散落一地，周围的景象也开始扭曲，越转越快，叶羽被吸入其中，他大叫一声，再睁眼时已躺在房间的地上，身边是一面破碎的铜镜。
　　“小月！”叶羽坐起身来，声音颤抖着：“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颤抖从怀里掏出一条暗黑色的布。那上面沾染了墨月的鲜血！
　　叶羽轻声念咒，手上幻化出一只蝙蝠，蝙蝠在布条上嗅来嗅去。
　　“去……去寻找这鲜血的主人……” 蝙蝠听话的飞走了。
　　仿佛再也支持不住，叶羽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