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将行远》樱之摇兰

4、夜有暗香来

　　“我要这玩意儿没用。”说完风如远干脆利落的进了自己房间，不带走一丝灰尘。
　　要不是刚刚在厅上她盯着小瓷瓶的目光太过热烈，他压根儿就不会收下这瓷瓶。对他来说，没用的东西带在身上都是累赘。
　　云若离看着手中这个放到外面会引起万千人马争夺，却被少年像丢弃多余的垃圾一样送给她的瓷瓶，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唔……应该怎么说？她只是看到宝贝习惯性的贪婪而已，其实这玩意儿她拿来也没用。

　　午夜子时，部落里全都静悄悄的。
　　一道人影慢慢的靠近云若离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
　　睡梦中的云若离被这敲门声一激，原本就滚到了床边的她“嘭”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嗯？”云若离迷迷糊糊的翻身坐起：“地震？”
　　她愣了两秒才清醒过来：是有人在敲门。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啊？云若离一脚将被子踹回床上，大咧咧的就去开门，却在开门的瞬间呼吸一窒——
　　那少女乘着月色而来，风吹起她素白的长裙，在朦胧的月光下更加楚楚动人，好似一朵将要在风中绽放的水芙蓉。
　　之前她说过，美丽的事物都是震撼人心的，比如叶潇瑶，比如寒凌清，再比如……眼前的这位少女。
　　只有风如远是不一样的，他的美非常“安静”。……不，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他的美已经“死亡”。
　　灵植都是得天地精华而生的灵物，个个样貌皆属上乘。即便如此，叶潇瑶三人的容貌却比大多数的灵植还要好看。而这名少女，则是唯一一个能在美貌上和他们三个并肩的灵植。
　　云若离眨了眨眼睛，这算什么？美人计？敲错房门了吧？
　　这个少女她是记得的，名叫莲华，似乎是祭司老人的徒弟，祭司老人和族长招待他们的时候她也在一旁。
　　云若离指了指旁边：“小风住在那儿。”
　　却不想莲华对着她羞涩的笑了笑：“云姑娘，打扰你休息了，我……能和你谈谈吗？”
　　……还真是来找她的。理解错莲华来意的云若离尴尬的挠挠脸，将莲华让进了屋子。
　　莲华将手上装着糕点的食盒放到桌上，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若离到桌旁坐下，毫不客气的拈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人听不见的。”
　　半夜三更来访，虽然不一定全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必定不想张扬。所以她在莲华进屋的那一刻就布了个结界，这样就算是紧邻的风如远，也不会知道她的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的事，云姑娘会帮忙吗？”既然云若离如此说，莲华也就开门见山了。
　　云若离不意莲华会如此问，她没想到莲华会看出来她会怕拍屁股走人，就算是颇有见识的祭司老人在这一点上都看走了眼，以为她是风如远的朋友会留下来呢。
　　云若离摸了摸袖中的小瓷瓶，说：“你家祭司大人邀请的是叶潇瑶和风如远，并没有邀请我和寒凌清，也没有给我和寒凌清什么。寒凌清要留下是他的事，我要走也是可以的吧？”虽说这作为报酬的小瓷瓶被风如远丢给她了，但是那是风如远转赠给她的。所以说灵植部落什么都没给她，也是说的通的吧？
　　战斗结束之后，云若离故意站在风如远身后，让族长误解了两人的关系，请她一同进入了灵植部落。
　　不然在这场战斗中从头旁观到尾的她，凭什么受到招待？
　　她会在落霞森林，自然也有要找的东西。但她和风如远实是陌生人，风如远自然不会帮她向族长讨要。而一直袖手旁观的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开口向族长要灵草。
　　不过，反正灵草就在那里，或偷或抢，总能拿到的，到时候她就可以直接一走了之了，谁要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莲华定定的看着云若离，开口说道：“若是云姑娘答应我的请求，云姑娘想要什么，我可以为姑娘取来。”
　　云若离吃糕点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莲华坚定的神色，唇边漾出甜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帮忙？毕竟我一直在一边看热闹，不是实力低微，就是冷心冷血。再说对付落霞齐家，以那三人的实力足够了。”
　　“你并没有什么都没做不是吗？”莲华语声清脆坚定如玉珠相撞：“逐渐微弱的火势，打断火系法师的法术，穿透那个人肩膀的那支箭……你——也是个心思柔软的人对不对？”
　　莲华轻声继续说道：“更何况，你是真正解了我们困境的人。只要没有火，在这森林中，便是我们的天下。虽然你看上去什么都没做，但只这一招，便相当于救了我们了！”
　　被发现了啊。云若离挠了挠头。
　　其实她说的这些众人都看在眼里，只不过风如远是火系法师，之前又曾控制漫天箭矢射杀齐家人。于是大家都下意识地认为，这些也都是他做的罢了。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风如远，却不会多嘴去说什么。
　　倒也不是她想隐藏什么，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事情一旦摆在明面上她就不能潇洒地说走就走了，比如说现在……
　　云若离叹了口气：“你是怎么发现的？”明明祭司老人都没有注意到。
　　莲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跟随祭司爷爷和族长战斗的时候，察觉到某个地方有异常的灵力波动，然后就看到了你……”
　　祭司爷爷和族长奋战在最前线，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一丝一毫都不能分散，因此这些异常反而是被她注意到了。
　　云若离看看莲华，不愧是祭司老人选中的继承者，虽然尚且经验欠缺修为不足，但是不光容貌，这份资质在一众灵植中也是顶尖的。
　　虽然如此，云若离撇撇嘴，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们三个都答应帮你们了，少我一个也没关系吧？”
　　莲华闻言，神情却变的有些古怪：“我求姑娘保护我们，不光是因为落霞齐家，若是那三人……那时也请姑娘护我们一护！”
　　祭司爷爷曾经说过，她的天份是极高的，所以他收了她当徒弟，若有一日他不在了，希望她能继承祭司之位，代替他保护大家。
　　她冥冥之中也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却又说不清来由，而这种感觉已经应验很多次了。
　　祭司爷爷和族长将希望放在叶潇瑶和风如远两人身上，这两人倒没什么，但是那个跟随叶潇瑶留下的寒凌清却给她很危险的感觉。相对的，她莫名的信任这个祭司爷爷认为最平凡的小姑娘，总觉得只要她点头应承，就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她要用她能做到的事，保护大家！
　　莲华向云若离说着这些，希望能打动云若离，可是说到一半却被云若离制止了。
　　“停！”云若离也不吃糕点了，就那么玩味地笑着看她：“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帮过你们，那么灵草就是你们给我的谢礼。你们送给小风的瓷瓶被他转赠给了我，勉强可以说是对付齐家的报酬。现在你又要我为了你们，可能与那三人为敌，那么……”
　　“你还能给我些什么呢？”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
　　“这……”莲华想了想，好像她真没有什么能给云若离的了，小瓷瓶里的东西已经是部落里最珍贵的宝物，可是她看云若离也不是很稀罕的样子……
　　已经走到这一步，莲华也豁出去了：“如果姑娘肯帮我们，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
　　云若离垂下眼帘，遮住自己眼中的光芒：“我不要听那些虚的。我只问你，为了保护你的族人，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都愿意吗？”
　　代价？莲华微一犹豫，随之更加坚定的说道：“我愿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随着云若离这两个字说出口，屋内无端端的刮过一阵冷风，莲华顿时打了个寒颤。
　　云若离站起身，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她现在散着头发，但是因为出门在外，并没有脱衣服，依旧是穿着那条灰扑扑的裙子。她用了个水灵术，清凉湿润的水灵气将她从头到脚过了一圈，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甜甜一笑，唇边的甜蜜似乎散发着惑人的芬芳，连带着声音都有了蛊惑的意味：“我是魔女，云若离。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任何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莲华看着这个穿着干净纯白的裙子特别渗人的女孩，呆呆的问：“魔女？你是坏人吗？”
　　她听祭司爷爷说过，人类世界似乎有名门正派和邪道魔教之分，这个女孩，是魔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