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 Thousand Yea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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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
他看着那个身影缓缓掉入帷幕中，只觉得浑身像被石化咒击中，动弹不得。命运当真是一个古怪吝啬的商人，带走了他生命中每一件珍贵的财宝，却给他一个受过诅咒的显赫名声作为回报。
他惊醒过来，头顶是满天的繁星。
许是命运终于怜他悲苦，叫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心想事成的美梦。
再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日光从树叶缝隙落在他的眼睑上，他懒洋洋地侧了侧身子。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他瞥了一眼，一群孩子追着一个瘦弱少年。相似的黑发让他想起了那个跌落帷幕的人。
他翩然从树上跳下，面前讨厌的孩子都已消失。黑发少年转过身来盯着他看。这时一个红发女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喊着：“喂，不准你欺负西弗勒斯！”
听了这个名字，他无动于衷地瞟了对方一眼。这是一个心想事成的美梦，他却无法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他在梦境里兜兜转转，却找不到令他停住脚步的那个身影。
他随手救起一人，只愿那人在危急之中[1]也会有人救他于水火，只愿命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能对他心尖的人温柔相待。
[1]此时为1976年暑假，小天狼星被家族除名，詹姆一家收留了他。
他斜靠在火车座位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问我们能坐这里吗？”红发女生对上他的目光，“诶，是你？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我好像之前没有见过你呀？”女生热情如火，“我叫莉莉·伊万斯，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之前误会是你欺负西弗勒斯，对不起啊。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刚要回答，却看见门外的一个身影，他的嘴唇忽然哆嗦起来。漫长的梦境终于将他们牵引到一处。他站起来，一个踉跄。
“诶，你这是怎么了？”
“抱歉，容我失陪。”
他推开门走出去，和那个身影撞在一处。
“对不起……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转学生，和你一个学院。”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学院的？”
他指了指对方的行李箱，行李箱的把手上系着少年金红色的领带。
“哦，这样啊，没错啦，我是格兰芬多的。我叫小天狼星·布莱克，叫我小天狼星就可以了。你呢？”
“卡德摩斯，卡德摩斯·佩弗利尔。”
“好，卡德摩斯，我们找个包厢坐着聊，怎么样？”
“这儿有人了，我们换一处坐吧。”
他贪婪地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孔，这么年轻，这么快乐。可是命运的苦难早已在前方等待，他恍然未觉。
小天狼星挑剔地看着食物，扔下叉子叹了口气。
“怎么？”
“不喜欢呗。”小天狼星怏怏不乐地又拿起叉子转着。
“你这么挑，大约之后也只有我养得起了。”
“你说什么？”
“什么？我没说话。”他无辜地看回去。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但是微微泛着红意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这么挑剔的人，这么高傲的人，生生在阿兹卡班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十二年。这夜间的礼堂灯火突然过于明亮，照得他的眼里生疼，一直疼到心里。他只想捧在手心上的人，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伤风，他多么爱你，靠吃老鼠过活……”
深埋在心底的那段记忆突入其来，呛得他只觉得满口都是铁锈味。梦境也会如此真实吗？可是他来不及想太多，因为触手可及的人，恍然之间像极一阵遥不可及的风，怎么都追赶不上，捕捉不到。他不管不顾地立刻抓住了身边人的手，小天狼星假意挣了挣，没能挣开，也就由他去了。
“我养你，小天狼星，我养你，行不行？”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嘴角那抹醉人的笑意已是令人满意的回答。
没人愿意相信他的话，他们都以为是他杀了邓布利多。他的眼前尽是邓布利多被绿光击中后像一只离线风筝般从塔顶掉落下去的模样。
于是此时此刻，他站在此处。眼前只有无尽的灰色，让他想起神秘事务司的那道灰色帷幕，想起梦中有求必应屋的那抹灰色床帘。床帘微微翻动，掩盖着两道互相交缠着的身躯。他望进小天狼星灰色的眼睛，如同坠入流淌不息的冥川。
“我爱你，”他拥着怀中那具身体，“我愿为你而死。”
“那么我愿为你一直活着。”
他并不曾为小天狼星而死，但是小天狼星确实为他一直活着。囚禁在阿兹卡班的十二年，逃亡时的躲躲藏藏，困在布莱克老宅时的无能为力……他的内心充盈着那样强烈而充沛的情感，却在小天狼星抬头吻上他嘴唇的时候尽数化作心痛。
撩开落在小天狼星肩上的碎发，他把指尖抵在小天狼星的锁骨上，描画出一朵小巧精致的水仙。他低头吻着那朵水仙，在小天狼星的肩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几乎要把小天狼星搂入骨血里，他低声在小天狼星的耳畔说了一句。
“让我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我拥有的，都将成为你的。”
他忽然觉得阴冷，梦中那些快乐的记忆被快速吸食，不解的迷雾如阴云般蒙蔽了他的脑海。他看着面前的摄魂怪，心里被绝望团团笼罩。
“小天狼星……”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小天狼星朝一旁的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你想问我，为什么我要叫鼻涕精去找月亮脸，是不是？卡德摩斯，卡德摩斯，你当真不明白吗？”
他想，或许他是明白的[2]。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梦境，哪怕在梦里他也无法守护他心里的人。结局已经注定了分离，他迟早会从梦中抽身而出。无法全身而退，只求不要再一次的撕心裂肺。他紧紧握着小天狼星的手，走在通往校长室的路上。
[2]小天狼星的意思是SS对我哈有企图，但是我哈以为只是命运注定了这一切就是会发生。
“是我做的，是我叫斯内普先生到打人柳那儿去的。”
“卡德摩斯！”
他松开了小天狼星的手。他抬起手，抚摸过小天狼星锁骨上的那朵水仙。小天狼星喜欢得很，总是得意地敞着领口露出那朵水仙。
“等我，黄泉碧落，我总能找到你的。”
小天狼星的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他看着面前摄魂怪苍白的薄唇，缓缓合上眼睛，只觉得冰冷的唇贴上了他。或许这一次，他又要做一个很长的梦了。
与此同时，黑魔标记在夜空中闪烁着莹莹绿光，意味着伏地魔卷土重来。男巫女巫行色匆匆，奔向家中。空中的蛇吐着阴冷的信子，打量着这个分崩离析的世界。夜晚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魔法界已然沦陷。
他倚坐在吧台，左手支着脑袋睡得很浅。那日，他睁开眼睛，只瞧见面前的摄魂怪往后跳了一下，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转身快速飘走了。
他最后的记忆，是他分明已经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处此地，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但是这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他要找到一个人。为了那副绝世无双的容颜，为了那份埋藏心底的悸动。
彼时他十六岁，独自在佩弗利尔的花园里研究着时间的魔法。一个银色的身影落入他的怀里，轻得没有分量。“卡德摩斯，卡德摩斯·佩弗利尔，我的名字。”他低头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精灵般的美人，透过微微敞开的领口可以看见那道精致的锁骨上雕着一枚雅致的水仙。仿佛受到诱惑，他弯下腰，在那朵水仙上落下一吻，冷得没有温度。
这时，嘈杂的脚步声搅扰了他的睡梦。他睁开眼，坐正身子。
“服务生，拿上好的红酒来！”哈维朝他们点了点头，没有动作，先是低声问他：“您想喝杯什么吗？”他懒散地点了点头。哈维很快做了一杯他常喝的银色月光火焰，端到他的桌上。而这一举动似乎惹到了那群刚到的人。
“是我们先要的酒！凭什么你先拿？”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打翻了他的酒杯，银色的液体撒了一地。他冷淡地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就像看着一具死尸。看见面前这副容貌，男人一惊，连忙道歉不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男人转头朝哈维说：“再来一杯一模一样的酒，不，拿一杯果汁吧，你喜欢草莓吗？”男人在他旁边自说自话地坐下，“恕我自作主张，不过还是不要喝太多酒为好，这里的夜晚很不安全，你说呢，美丽的公主？”
“什么？”他语气不悦。哈维又做了一杯银色月光火焰，放在他的面前。看见这杯酒，男人皱起了眉，但是听他一开口就顿时什么都忘了：“你令人目眩，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滚开。”“我是真心的，请你跟我回去，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妻子。”男人执起他的右手，深情款款地说，而他只想作呕。他甩开了男人的手，男人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袖口往上滑了滑，一瞬间露出他右手臂上的纹身，一个三角符号，里面画着一个圆和一条直线。
沉默。
男人上前一步，笑容残酷：“你有一个纹身，难怪这么漂亮，原来是哪家逃出来的小奴隶。怎么，你的主人对你不好吗？”男人抬手想要摸上他的脸庞。
“钻心剜骨！”
冷哼一声，他欣赏着男人狼狈地在地上痉挛抽搐的痛苦，他端起银色月光火焰抿了一口。哈维面无表情地端上红酒。“我看你没喝酒就醉得不轻。”他冷冰冰地说，“不想想吗，若我没有本事，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独自坐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斯内普浑身都僵硬了，这个声音，他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不长眼的东西惹您不高兴了？那么请把他赏赐给在下吧。”一个灰色身影突然出现。“你怎么在这儿？罢了，随你。”灰色的身影一把抓起男人，像来时那样突然消失。
吧台那个身影转过身来。他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空的红酒杯，瞥见少年的容貌，他的手一松，杯子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见状，少年微微笑了起来。
面前的少年身着一身华贵的黑袍，滑顺的黑发落了一肩。眼眸里尽是漫不经心，嘴角却微微向上勾起。这是可能的吗？时隔经年，那个少年依然故我，意气风发地坐在那里，时光仿佛遗忘了他，让他永远停留在美丽无比的时刻。而他却又如何，一身风尘……
舌尖萦绕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少年站起身朝他走来，一举一动皆如画般美丽。他急忙站起身来，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少年打断了。“我是这锈湖旅店[3]的主人卡德摩斯·佩弗利尔。若是哈维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哈维朝卡德摩斯微微鞠了一躬。“那就忍着。”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少年准备离开。
卡德摩斯不记得他，他一见钟情的少年不记得他……生活是不公平的，他向来知道。内心挣扎着，他慌张地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面前落下一片阴影，他感觉到灼灼的目光盯着他。他抬起眼睛，却陷入一汪深潭。
少年站在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那枚黑曜石戒指从他的手上取了下来。“多美的宝石。”少年无意的触碰令他心醉神迷，他恍惚地说：“那么戴上吧，只有你配得上这样的礼物。”说着，他想要拿过戒指为少年戴上，但是少年却闪了开去。
“我之所以要这枚戒指，是因为它本就属于我。”
他看着那枚在他杀死邓布利多之后黑魔王奖赏他的戒指。从邓布利多留下布莱克却开除卡德摩斯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无法原谅邓布利多。二十多年的隐忍蛰伏，终于，邓布利多死了，波特成了凶手，他现在是黑魔王最信任的人。唯一遗憾的是，他没能亲手杀了布莱克。而这点遗憾也因为今天遇见卡德摩斯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疑惑地说：“你搞错了，这枚戒指是斯莱特林家的……”“是吗？”少年不为所动地应了一声，“这枚戒指是我新婚之日，死神赠与我的回魂石，能够生肌活骨，起死回生。我将它献给了我的爱人。”少年把手里的戒指转了三圈。“好了，你看，”少年说着，一边把戒指翻转过来，“这里还刻着我名字的首字母呢。”
那个灰色身影走了进来。“来得正好。我正在说这回魂石戒指是你送的礼物呢。”“您谬赞了，这不过是在下谦卑的贺礼。之前那只不过是个异世的幻影，所以无法起死回生。至于现在……您看是谁来了？”
[3]锈湖系列的游戏之一。
Time stands still
Beauty in all he is
I will be brave
I will not let anything take away
What’s standing in front of me
Every breath
Every hour has come to this
One step closer
I have died every 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And all along I believed I would find you
Time has brought heart to me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宝贝，过来。”少年把那枚回魂石戒指戴在那人纤细的无名指上。长叹一声，少年心满意足地从后抱住他的恋人。
“在下达成了您的愿望，您如何赏赐您忠实的仆人呢？”死神讨好地朝少年鞠了一躬，“您的赏赐，在下都乐于接受。”少年似乎被这份不加掩饰的贪婪逗乐了。
少年的左手覆到他恋人的双眸上，视线越过肩膀直直盯着斯内普。少年的怀中人扭过头去，领口敞开，露出大片的锁骨。
黑暗笼罩斯内普之前，他看见的是那双墨绿的眼眸，那根冬青的魔杖，那朵锁骨上精致的水仙。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A Thousand Yea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