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醉骨丑妖

22、第二十一章，关于感情的窗户纸。

　　第二十一章，关于感情的窗户纸。

　　原本寄到收发室的快递被另一个人给拿走了，还是个很讨厌的人，导致我这一下午的心情都十分不爽。
　　我不想理他，但是快递还得要拿回来，除非那东西我不要了。
　　这个念头刚生成就被一个电话打消了，付哲又打来电话询问：“我给你寄了些照片，今天应该到了，你拿到了么？”
　　“还没……一会就去取。”我如是回道。
　　不然怎么说，告诉他因为照片被别人拿走了，我讨厌那个人所以照片也不要了？
　　估计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吧。
　　“快递已经到了，我同学告诉我了，你不用特意再打个电话。”
　　“没事，”他不以为意，“我也是想你早点拿到东西。”
　　“哦。”我却是一直在磨时间呢。
　　“现在是五点二十，二十一了，”他说，“你下课了吧。”
　　“嗯，现在我正要去食堂吃饭。”我回。
　　“啊，好久没吃食堂的饭了，现在还有点怀念呢。”他微感慨。
　　“那你就抽空回学校吃一顿呗。”
　　“你请客么。”
　　“我为什么要请客？”
　　“我没有饭卡，学校又不收现金。”他如是回道，“再者就我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我有空的时候你不一定有空，你可以找朋友一起回来，齐放应该没问题啊。”
　　“他……也挺忙的，我不能老麻烦他，”他似有意避开齐放的话题，匆匆扯了话头就要挂电话，“那先不聊了，我还没下班，等我有时间再去找你。”
　　挂掉电话才发现我已经进到食堂里了，看着陆陆续续的人流，我缓了口气，排队打饭去了。
　　待打好饭刚找到位子坐下，一个包裹就拍在了桌上，我抬头，一张痞里痞气的脸映入眼帘：“宝贝儿，我等你半天了，东西不想要了啊？”
　　看到他我当下没有了食欲，二话没有，拿了东西就要走。
　　“你还没道谢呢。”他又说。
　　我就冷冷扔出两个字：“谢谢。”
　　“你得看着我说。”他又得寸进尺。
　　“别得寸进尺。”我没好气。
　　他忽的从身后拥上来，直接用手臂将我扣在他身上，语气强硬：“我还就得寸进尺了，宝贝儿，看在我等你这么半天的份上，你是不是得给点回报啊。”
　　我慌了一瞬，随即挣脱，黑脸说道，“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他不怕事大，一脸欠扁样：“来啊，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你打我，”接着他又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交换条件是，你让我睡一次。”
　　“滚！”我一拳挥出去，却被他稳稳截住，眼里的戏谑甚是明显，“真是只未经驯服的野猫，爪子还挺锋利，但是我喜欢。”
　　我只觉一阵反胃，当即抽回手，“少TM恶心我。”
　　居然把我比喻成猫，他是瞎么，我哪里像猫了。
　　不过看他长得一副油腻的样子，真真是让人觉得倒胃口。
　　他又前进一步，且不容我退后，手掌就直直地在我胸口上摸了两把，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虽然我对你很感兴趣，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别惹我，不然小心我把你是gay的消息宣扬出去。”
　　我心情当即低压到底。
　　又是这个莫须有的身份。

　　高中时候，就因为齐放的一句无心之言，恰巧被有心人听去，一传十十传百，关于我是同性恋的传言就在学校内蔓延了好一阵。
　　我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一点庆幸，因为在此之前，不乏喜欢和追求我的女生，她们有意无意的热情让我颇感烦恼；该传言一出，不必要的热情倒是清减了不少。
　　但清闲日子也没过多久，传言的副作用就来了：总到哪里都会碰到看着我窃窃私语的人，也有当面直言不讳的人；
　　也是那时我才发现原来班上还有不少隐藏的腐女，知道我是“同性恋”之后就经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评头论足，甚至跑过来表示想和我做gay蜜。
　　原本我和女生的交流就不多，她们这样我就更烦了，加上在学校向来话少，除了一两个关系好的同学，基本没什么交流。
　　于是在那段时间，我就多了一个头衔：“高冷学霸”。
　　学校里除了隐藏了许多腐女之外，也暴露了几个性取向不明的人；
　　没错，我被同性骚扰了，还不止一次，不止一个。
　　多数的还差劲些，基本被我的拳头一吓便不敢造次。
　　但也有例外，有个人的纠缠一直没有切断。
　　没错，就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生。从高中时候就时不时的来骚扰，以为上了大学就能避开，不想大学也在一个学校。
　　竟没看出他也是个成绩不错的，而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因为家境好托关系进来的。
　　那跟我都没关系，总之我很讨厌他；
　　但是他仗着身材比我魁梧，肌肉也比我多，我打不过他，竟也拿他没办法了？
　　像他这种人，我连名字都不屑知道。

　　看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同性恋身份么，他愿意说就说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活了这么多年，我唐铭还没被谁威胁得怕过。
　　这么想着我也舒展了眉头，满不在乎回道：“那你就去宣扬吧，当我怕你。”
　　他似微感诧异，随即嗤笑一声，忽然猛地将我一把拽近，脸离我只有几公分，而且还在靠近。
　　靠，他这是……
　　我脸一冷，当即要推开他，结果却纹丝未动。
　　卧槽！我TM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鸡了！
　　眼看就要被亲，情急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一个膝盖顶胯，当即疼得他面容扭曲，而我也顿时倍感恶心，趁空一把推开他，光是这一会功夫，他竟有了生理反应。
　　恶心。
　　气愤之下他举拳就要打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身后忽的响起一道熟悉女声：“唐铭！”
　　男生暂时停手，我转头，看见齐雅和齐放一前一后的朝我这边走过来。
　　本不是很想遇到他们两个，但在这种情形下，随便出现个人都能打破僵局吧。
　　“齐雅，”我扫了齐放一眼，看回齐雅，故作轻松，“你们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找你了。”齐雅直白说道。身后的齐放走过来，看了她一眼，表情无奈。
　　我干干回道，“女孩子家家的，不用这么直接。”
　　“对你就得直接，委婉的话你只会逃避。”她倒是看明白了我的应对策略。
　　但是就算她直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齐雅看了眼那个男生，被他不友好的表情吓了一跳，转而看向我。
　　我适时地找了话题将她支开：“你这个时间来找我，还没吃呢吧，正好到食堂了，去打饭吧，然后一起吃。”
　　“好啊！”齐雅欣然同意，但没等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我没有你们学校的饭卡，你们又不收现金……”
　　我就掏出自己的饭卡，“去吧。”
　　“嗯！”她很高兴的样子，看了齐放一眼，想到什么又改了主意，“呃……要不然咱出去吃吧，我哥请客。”
　　我看了齐放一眼，他没什么表情。我拒绝道，“我一会还有课，时间不够，就在食堂吃吧。”
　　她诧异，“晚上不就剩晚自习了么，去不去都无所谓吧。”
　　“不是自习课，”我如是回道，想了一秒还是拉松子当了挡箭牌，“我妹，晚上和她约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约，但是松子的话，我不担心会穿帮，她自会配合我。
　　齐雅就有点无奈，“你这个妹控啊……本来我想我们做东的，你知道我哥他也没有你们学校的饭卡。”
　　“没事，用我卡刷。”我大方道。
　　“够意思！等下回我请你！”说罢她就乐颠颠的去买饭了。
　　而齐放没有跟去，而是坐在我原来的位置对面。
　　那男生还没走，但是我也不担心了，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剩下那男生一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
　　齐放比那男生年长，比他有气场，身材也和他差不多魁梧，甚至比他更有型，就是单单坐在那里不说话，气场也是分分钟秒杀该男生几条街。
　　而齐放虽然不说话，但自坐下来后便一直看着我，目不转睛的，都要把我看毛了。
　　但此时我要忍住，并不能表现出怯意，因为此时这个眼神这个时机真是太恰当了。
　　那男生本就觉得我是个gay，而现在又有个比他气场强大的男人这么目不转睛直直的盯着我看，眼神晦暗不明。
　　估计此时他心里不知道怎么怀疑我和齐放的关系呢，像“追求者”或“男朋友”什么的，此事怎么想都没关系，我就是想利用齐放吓退这个男生。
　　果然没一会他就怂了，但还是不死心，手撑在桌上，看向我，有意忽略掉他背后的齐放的目光，他嘴角依旧带着痞意：
　　“我还会再找你的。”
　　扔了这一句就溜溜撤了。
　　我微微松口气，转眼对上齐放的眼神，他还在看我。
　　我便问，“盯着我干什么？”
　　他意味不明，“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他没有立时回答，目光落在桌上的快递包裹。
　　“你和小哲联系上了。”他似自问自答。
　　他和付哲的关系比较近，这种事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快递的发件人一栏还写着付哲的名字。
　　我没有否认，忽的想起之前在电话里他似还说过“我应是不会想和他们那种人有什么关系”的话。
　　所以这是怎样，前来提醒？还是看我如何啪啪自己打脸？

　　虽然齐放的眼神意味不明，我还是要表示一下谢意，毕竟我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谢谢你。”我说。
　　“谢我什么。”他问。
　　“帮我赶走了那人。”
　　他抬眼，“我没帮你什么。”
　　“是，”我纠正，“是我利用你了。”
　　“你利用我什么？”他再问。
　　想解释一句，但看他那微微鄙夷的眼神，又觉得解释无用，遂也不费口舌，“没什么。”
　　他又看了我一会，终是没忍住，“那个人，你男朋友？”
　　我顿觉想笑，“像么？”
　　他表情微有松动，“那就是骚扰者。”
　　我应了一声，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气氛迷之沉默。
　　“你妹去打饭，你不去帮忙？”过了一会我找了合理话题说道。
　　“你怎么不去？”他又反问。
　　“她又不是我妹。”我不以为然。
　　“我看你给她花钱倒不心疼。”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间接回道，“她和我妹没法比。”
　　他眉间微有愠色，“不要小瞧她。”
　　转而又道，“你妹，唐小帅哥？”
　　“这种八卦称谓你也清楚啊。”我不知所谓道。
　　“你们兄妹俩一点都不低调，我不想知道也难。”他如是说道。
　　话题再一次中断。
　　齐雅这时打完饭走过来，放下饭盘，很自然的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和齐放都讶异了一瞬，我提醒道，“你坐在你哥那边更合适吧。”
　　她看了我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弄得我一头雾水：“你啊，真是注孤生。”
　　我不解，“怎么了？”
　　“像我这样的大美女主动坐在男生旁边，其他男生都是偷着乐的，你倒好，还往外推。”她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下意识看了齐放一眼，他也很无奈，但没多说什么。
　　我不想和她有不必要的身体碰触，甚至还拉开一点距离，将餐盘竖了过来放。
　　齐雅有点受伤，“你至于么，我是老虎啊？”
　　“我体格大，怕挤到你。”这借口真是有够牵强。
　　齐放看着我们这样子，语气平常的问齐雅：“你是真心喜欢这小子么。”
　　我们都楞了一下，齐雅随即有点害羞，“哥，你妹我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么。”
　　顿了两秒，他又不动声色的说，“喜欢就追吧，哥支持你。”
　　齐雅闻言有些欣喜，随即确认道，“你说真的？之前你不是还反对么？”
　　齐放轻飘飘的把责任推了回来：“我什么时候拗得过你。”
　　“就是，就知道哥你最宠我了，”齐雅很高兴，“谢谢你的支持。”
　　当着当事人这么毫无顾忌的谈这个话题，却一点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当我是什么，战利品？
　　我心情很不爽，但又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抬眼扫了一眼旁处，赫然看到松子从门口进来，直奔打饭窗口去了。
　　我有了合适的理由借故离开，拿起没吃两口的餐盘就撤。
　　“快递。”齐放提醒。
　　我拿了快递就朝松子走去：“松子。”
　　松子回头，“哥。”
　　“怎么才来吃？”我顺口问道。
　　“不是很饿，本来都不打算吃的，但又怕晚上饿，想打包一份带回宿舍。”
　　“别打包了，就在这吃吧，正好咱俩一块吃了。”我说。
　　“行。”

　　除了打饭外，松子还买了不少吃的，一个袋一个袋的，我有点诧异，“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当然不是自己吃，”她说，“给室友带的。”
　　“那个新室友？”我想到了那个叫付郁的女生，不自觉又想的远了，那个付郁，和付哲的表妹，是同一个人么。
　　“嗯。”
　　“你们相处的挺好啊。”
　　“还行。”她没什么语气波动。
　　“那女生的性格怎么样？”我又问。
　　“还行，挺好。”
　　“有男朋友么？”
　　“没有。”
　　“长得漂亮么，有追求者么？”我再问。
　　松子诧异，“问这么细干嘛，你对人家有意思啊。”
　　“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关心我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朋友又不多，好不容易有个处得来的，我当然得看看那人的人品怎么样，值不值得深交啊。”我理所当然。
　　她不领情，“不用你多操心，我心里有数。”
　　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却怎么都觉得不是很放心；
　　这丫头虽然平时脑子很清醒，但在感情的事情上总是避重就轻，一笔糊涂账。
　　你若是和她直截了当的说，她或许还能当机立断，干脆利落，怕就怕是温水煮青蛙，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晚了。
　　“松子。”我一本正经叫她。
　　“嗯？”她抬起头。
　　我看了眼她微肿的嘴唇，又查看了下她脖子上的痕迹，忽然心底涌起一丝不安，感觉这个新室友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付郁。
　　别是那个付郁啊。

　　“叫我干嘛？”松子疑惑。
　　“没什么，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我随口回道。
　　她迷茫了一瞬，转而明白我言中所指，没说话，只顾埋头吃饭了。

　　晚上我回家住了，也是为了给松子准备吃食。
　　待一切准备完毕，我躺在床上休息，这时付哲发来了□□息：“快递收到了么。”
　　“收到了。”
　　“我拍的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此时我正拿着他寄来的照片欣赏，“拍照技术不错嘛。”
　　“那必须的。”他又有点得意了。
　　“这些地方都是哪啊，景色挺不错的，”我有点向往了，“我都想去看看了。”
　　“这有什么难的，有机会就去玩呗，咱俩一块去。”他说。
　　“你去过不少地方啊，看这些景致都不是一个地方的。”我不禁艳羡，“不嫌麻烦哪天有机会你给我当导游啊？”
　　“行啊。”他欣然答应，“没问题。”
　　该话题就暂一告落。
　　过了一会，他似说到了主题：“今天我碰到了齐放和齐雅了。”
　　“我也碰到了。”
　　“我知道。”
　　也是，以他和齐放的关系，想知道什么还有什么好难的。
　　“你和齐雅在交往么？”他忽然问道。
　　嗯？齐放还和他说这个？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诶？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点莫名熟悉。
　　“齐放和我说你们在交往。”
　　我反应过来了。
　　齐放喜欢付哲，但他认为付哲喜欢我；这么说也是为了让他“死心”吧。
　　“怎么不说话？”付哲追问道。
　　我脑子一抽，随手就打了一句：“齐放和你告白了么。”
　　然后不假思索的点了发送。
　　等回过神时已经晚了，想必他已经看到了。
　　我这个问题会不会有点突兀，如果齐放并没有向他坦白，那我这多这一句，不就相当于帮他们把窗户纸给捅破了？
　　就在我忐忑他会怎么回复的时候，他却迟迟没有回应。
　　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看到了吧？
　　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他会不会多想？跟齐放去对峙？
　　还是觉得我的脑洞太大，不知怎么回？
　　胡乱想了一会，猛的心里涌起一丝凉意：
　　他不会脑洞大开的联想以为我喜欢他吧？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齐放喜欢他，还忍不住问了这种奇怪的问题……
　　不过话说我现在的想法就挺奇怪的，脑洞大开的怕是我啊。

　　付哲依旧迟迟没有回复。
　　我感觉自己有点心焦。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或者就是好奇心驱使，想知道他的态度吧；
　　可是他什么态度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的事情。

　　又过了半天之后我终于确定，他是不会回答这么问题了，或者是为了确定这点，我最后发送了一句：“晚安。”
　　便准备睡了。
　　果然不出一会他也回复了两字：“晚安。”

　　算了，既然人家不想说，我还较真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