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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唇齿间的厮磨柔软又缠绵,蓝曦臣却仿佛僵成了一块木头,直挺挺硬梆梆地往那一杵,仿佛金光瑶吻的不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是一座木雕。
      然而对于蓝曦臣这般大煞风景的反应,金光瑶并未觉得气恼,反而有些窃喜——蓝曦臣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抗拒。
      起码没有和上次一样,捂着衣领大谈非礼勿视。
      于是金光瑶松开了蓝曦臣的抹额,换作手臂勾住蓝曦臣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蓝曦臣的呼吸渐渐凌乱,金光瑶才稍稍退开——自己也颇为气喘吁吁,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蓝曦臣,不放过他面部一丝一毫的反应。
      只见蓝曦臣呆立了半晌,脸上并没有如金光瑶最坏的预想中那般厌恶的神色,而是慢慢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然后在金光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伸出舌尖,在金光瑶的唇方才辗转过的地方,轻快的舔了一下。
      金光瑶:“……”
      金光瑶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然而即便理智几乎脱轨,他还是只慢慢贴近了蓝曦臣,仿佛怕动作太大便会惊扰什么一般,微乱的鼻息喷洒在蓝曦臣颈边,痒得蓝曦臣动了动。
      金光瑶在蓝曦臣耳畔轻声耳语道:“泽芜君觉得如何?”
      蓝曦臣眨了眨眼,他喝了酒,此时才迟钝地感到耳边一麻,慢慢体会出方才那一个吻带来的,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缠绵悱恻来。
      蓝曦臣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拍。
      然而金光瑶的目的根本不在让蓝曦臣表态,因此并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指尖缠住蓝曦臣的衣带,半松不松的握着,抬眸看进蓝曦臣的眼睛,低声唤道:“蓝涣。”
      蓝曦臣心中一动,金光瑶那双眸子雾霭沉沉,含了太多错综浓烈的情绪,看向他时,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蓝曦臣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住了他的眼睛,也因此错过了金光瑶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和孤注一掷。
      忽然被遮住视线,金光瑶笑了笑,手中轻轻施力,蓝曦臣的衣带应声落地,衣襟散乱开来。
      “蓝涣。”金光瑶又唤了一声,呢喃道:“你抱抱我......好吗?”
      他今晚要做的事不过两件——点一把火,然后......引火烧身。
      可他喊人的时候底气分明足得很,话音到后面却渐渐变了调,到尾音几乎轻得低不可闻。
      不知为什么,蓝曦臣竟从这充满撩拨的话音里,品出了一丝发苦的涩味,心里忽然就软得发疼。
      于是蓝曦臣做了一件他方才便一直想做却没做的事——他上前一步,拥抱了金光瑶。
      经年痴念,今朝如愿以偿。
      这一夜金光瑶如坠云端,他感觉自己仿佛天际翱翔的鸟,又仿佛潮汐起落间的鱼,迷蒙间,他似乎看见火光灼亮夜空,又听见冰雪融化的声音。
      彻底沉入黑暗前,金光瑶隐约想着,大抵是他这把火,烧出了一片春暖花开罢。
      次日金光瑶是被蓝曦臣慌乱起身的动作惊醒的,他心头一动,睁开眼,便看到蓝曦臣穿好衣服,抿着唇眉头紧锁,似是想掀开他的被子看看,又不好动作。
      金光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搭在身上的被子从肩头滑落,便露出了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
      这一起身,他才感觉到身上的不适,昨晚毕竟是两人的初次,金光瑶是受了伤的。
      他微微蹙眉,闷哼了一声,咬牙想要撑稳身子,便被蓝曦臣扶住了。
      此时的金光瑶面色都透着苍白,唯有唇是红润的,竟透出些妖冶的慵懒来。
      蓝曦臣低低地抽了口气,道:“昨晚......”
      金光瑶偏了偏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蓝曦臣,这种时候并不需要他说什么,眼前的一切便是对蓝曦臣最好的逼迫。
      ——金光瑶在逼迫蓝曦臣表态。
      他太了解蓝曦臣多余的恻隐之心和责任感,这般情状,即便知道若金光瑶不愿,以蓝曦臣醉酒后神志不清的模样根本不能拿他如何,可蓝曦臣还是会选择负责。
      他知道自己龌龊卑鄙,可他没被什么人爱过,也没爱过什么人,颠沛流离的人生未曾教会他什么叫安全感,而蓝曦臣这个人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唯有以极尽激烈的手段劳劳抓住,才得以片刻安心。
      所以他等不到蓝曦臣慢慢发现,便要以这样直白激烈的方式挑开。
      金光瑶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蓝曦臣面部的表情,他明知道蓝曦臣不会不管,却故作压抑着心底憋闷,斯文笑道:“泽芜君不必过于介怀,你我都是男人,泽芜君若无意,便当作此事从未发生过罢。”
      他清楚越这般说便越能激起蓝曦臣的愧疚,越装作若无其事便越令人挂怀于心,金光瑶深谙此道,且用起来炉火纯青。
      蓝曦臣扶着他的手臂果然一紧,顿了半晌,轻声问道:“疼么?”
      金光瑶道:“泽芜君请放心,无甚大碍。”
      却见蓝曦臣眉头仍是紧锁,金光瑶不由笑道:“又不是多金贵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蓝曦臣道:“你昨晚......是叫我蓝涣的。”
      金光瑶唇边的笑骤然僵住,一股冷意猛地从脊背窜了上来,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阿瑶。”蓝曦臣道:“昨晚我其实并未醉得太狠,那些事情......我都是记得的。”
      姑苏蓝氏的酒量虽说是公认的差,可这差也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如蓝忘机那般的是一杯便倒,蓝曦臣要强上一些,能撑上个一碗。
      也因此昨晚他虽有些迟钝,记忆却不曾有缺。
      金光瑶猛地将蓝曦臣推开,失了支撑的身子不由得一软,他咬牙撑住,怔怔道:“......怎么可能?”
      他仗着蓝曦臣对醉酒后的事情一无所知才敢为所欲为,若蓝曦臣什么都一清二楚,那他费尽这些心机......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金光瑶的声音又僵又涩,他从未觉得如此狼狈,这感觉比之当年被金光善踢下金麟台更令人难堪,叫他几乎不敢去看蓝曦臣的眼睛。
      他听到蓝曦臣低低地叹了口气,心莫名一沉,身子僵得更厉害了。
      然而下一瞬,他便又被人拥入怀中,蓝曦臣似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接上了方才未说完的话,道:“所以昨晚不是我酒后失德,而是......心之所向。”
      金光瑶震了震,猛地转头看去,正对上蓝曦臣一如既往,温和洞明的目光。
      蓝曦臣这般言语,是在告诉他......昨晚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两相情悦,是么?
      金光瑶不知道蓝曦臣其实早便醒了,或者说从酒意和快感里抽身后,便一夜未眠。
      他不知道这一夜蓝曦臣将两人从初识到如今的点点滴滴都翻来覆去的拆开品了一遍,不知道蓝曦臣心中怎样天翻地覆。
      纠结烦扰总不是他的,蓝曦臣留给金光瑶的,总是温和清透,笃定安然的。
      蓝曦臣紧了紧拥着金光瑶的怀抱,轻声道:“是我不好。”
      他将金光瑶的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金光瑶肩头微凉的皮肤,见金光瑶睁着一双眸子定定的望他,便低头吻了吻他的唇,道:“我自幼家教甚严,没什么玩乐的机会,交集密切的友人算来寥寥无几,自打结义后,外出夜猎是同你,闻香品茗是同你,闲敲棋子落灯花......也是同你。”
      金光瑶眸子微动,便听得蓝曦臣又笑了笑,道:“那么多日日夜夜,倒是我习以为常,从未曾细想,为何我对你的事情都如此执着,是我愚钝......竟不知那便是心悦。”
      金光瑶浑身一僵,蓝曦臣略略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声音轻得几乎像是劝哄:“是我不好......让我看看,还疼么?”
      金光瑶顿了顿,只觉得天堂地狱不过蓝曦臣几句话的功夫,他目光中微微透出些茫然,只觉得如在梦中。
      他就这般与蓝曦臣对视着,慢慢的慢慢的,眼眶忽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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