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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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仍旧在继续，他们重重的击打在船身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敲击声。死亡与背叛的阴霾并没有随着特洛伊的死亡而消散，反而依旧如同阴云一样笼罩在冒险者号的船上。一时间无人再言语什么，只是任由风雨发出声音。
艾莉克西娅沉默的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递还给了乔伊斯。便像是每一次遇到风雨时一样，站在了船头，目光落在航线遥远的前方，一动不动。
哈伦医生的目光落在艾莉克西娅的身上，他此刻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没打对艾莉克西娅算说。只是将话语转换成了这种默默的注视。
莫林抬手拍了拍昆西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了一下这位平日里与特洛伊关系极好的船员。昆西回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就默默的走到了一个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去让自己接受这件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便他仍旧很难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特洛伊从始至终都是怀揣着目的待在冒险者号的船上。
梅难得的扯了扯乔伊斯的衣角。似是安慰，也似是对未来的不安。乔伊斯想了想，抬手揉了揉养女的头发，又将女孩子扎的不太对称的双马尾散开，重新绑成了对称的模样，并且扎了两个好看的蝴蝶结。
灰黑色的迷雾随着冒险者九号不停的前行而变得越发浓郁，渐渐的，已经开始看不见海上的一切，哪怕打量起几米之外的人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医生麻烦你去蒂娜身旁守着，其余人在驾驶室附近戒备。”艾莉克西娅开道。
“好。”哈伦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将其放置在半空中施展了悬浮与放大的魔法，随即坐了上去。很快他就停在了距离蒂娜不远的地位置旁。
最开始还能窥得见周围人的位置，看得起彼此的神情，但随着船不断地前行，能见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甚至伸直手臂都无法看清自己的手掌。更不论分布在驾驶室周遭不同位置的船员们。所有的事物都被笼罩在了灰黑色的世界里。
暴雨和海浪翻卷的喧嚣声中，偶尔能听见汤姆和温德尔的对话，是他们在操纵着船继续向前航行。也不知道这样的灰黑色浓雾到底持续了多久，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没有什么意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德华意识到耳畔的喧嚣声都远去，他也许久没有听见汤姆与温德尔的对话声。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不见了。一切都安静的诡异至极。但视野的能见度却稍稍提高了些许，能勉强看清正整艘船上的一切。
爱德华左右看了看，身旁空无一人。怎么一回事？心中疑惑刚起，就见有一团巨型生物缓缓的爬上了船，它有着青紫色的皮肤，伸展着柔软而湿滑的触手，触手上是一个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吸盘。乍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排列的圆形吸盘，让人有点犯恶心。
这是啥玩意？
浓雾中，他的身影渐渐的现行。哦，原来是一只加大了很多倍尺码的章鱼。
艹！这是章鱼怪吧。绝对是章鱼怪吧。
爱德华意识到了眼前伸出触手向着他靠近的是什么生物之后，脑子里莫名就想到了前几天刚吃过的烤章鱼，撒着胡椒粉和盐的章鱼，味道还挺不错的。想到美食的少年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咽了一口口水。有机会还想吃。
当有着巨大触手的章鱼怪将第二根触手扒上了船身，爱德华将左手握成了拳，相较于普通的拳头不同，他握拳的时候，中指微微凸起，这当然和手残没什么关系，也并不是故意耍酷。他这样握拳是因为他会将火焰集中在中指上，在抵住攻击目标的瞬间将火焰爆发。
静静的等待着章鱼怪以一种不可常理的姿态爬上船，朝着驾驶室而来，爱德华克制着呼吸，不要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直到章鱼怪已经近在眼前，他将早已握紧的拳头打向对方。
然而拳头分明打在了章鱼怪的身上，却是一种打在了空气上的虚无感。黑色的火焰燃烧着，自火焰燃烧的地方开始，渐渐的有灰黑色的浓雾重新浮现。
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幻觉？他的念头电转之间，耳畔就又响起了海浪翻卷的声音，还有一阵阵刀剑挥舞时带起的风声。
“真是的，就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吗。”艾莉克西娅的声音在灰黑色的雾气中响起，然后是一阵手刀砍在后脖颈的声音和接连身体栽倒在甲板上的响动。
爱德华努力眯起眼睛，然而什么也没看清，眼前除了灰黑色的雾气，还是灰黑色的雾。
“哟，竟然自己醒了。”
爱德华就见艾莉克西娅的身影逐渐靠近，她的双手上，一边拖着一条腿，仔细看裤子分辨，好像是莫林和昆西。将两个丢在驾驶室前面，艾莉克西娅又朝着甲板上有声响的地方走去。没一会她又把彼得拖了过来。
“遇到了什么吗？船长。”爱德华问。
“是海妖的歌声，他们会让人不自觉的陷入幻境。”艾莉克西娅解释道。
爱德华又问。“梅和乔伊斯呢？”
“梅在驾驶室里解决阿尔曼。”艾莉克西娅说的太过自然，至于身材娇小，一直都保持着小女孩模样的梅，是怎么解决阿尔曼那样一个肌肉爆棚的壮汉。
在驾驶室里操纵船前行的温德尔·欧森知道。驾驶室里指引着温德尔的汤姆·希尔也知道。
而乔伊斯，乔伊斯正面朝下的平躺在驾驶室的角落里，和阿尔曼并排趴着，他们昏过去的时候都很安详。脖子上被扳手打过的位置已经红肿成一片。而在他们身旁，是穿着蓬蓬裙，乖巧抱和她身高一样大小扳手的梅。
驾驶室的外面，任由着冷风吹进早已经潮湿的衣衫里的爱德华，在沉默了片刻后，又问。“艾莉克西娅，我有种感觉，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艾莉克西娅听后啊哈哈哈的笑了一串，仔细数数她一口气ha了有十几声，用一种自豪又舒朗的声音道，“毕竟我可是伟大的冒险家艾莉克西娅，海上的很多事情当然都一清二楚。”
如果没有灰黑色的雾气，或许爱德华还能在艾莉克西娅的脸上窥得见一丝心虚，但在灰黑色的雾气阻拦与艾莉克西娅的刻意之下，爱德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心中稍稍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一时间也没想到缘由。
爱德华还想说什么，却又被艾莉克西娅打断。隔着浓浓的黑雾，她的话也多少显得有些飘忽。“爱德华，你已经十六岁了，我不能再拘着你在船上，是时候该回到你本该在的位置上。这次等你从死亡海离开，就和汤姆一起走吧。他是你的追随者，没错吧。”
“……艾莉克西娅。”
艾莉克西娅笑了笑，将身体彻底的靠在了驾驶室外的木质墙壁上。“事先说好，我不是要赶走你，但你自己该清楚你要去做什么，这是你一直以来的选择。你需要时间去学习宫廷礼仪，要去参与社交，还得看清哪些人是能够为你所用的人，哪些人能够利用，哪些是敌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学会在机会到来之前蛰伏。”
想了想，艾莉克西娅又语重心长的道。“阿尔方斯并不是个庸庸碌碌的无名之辈，他同样是个乱世里了不起的枭雄，这些年里已他凭借着自身的谋划抢下的几块领地就是证明。你若是表现出对权利的过分渴求，他会对你心生戒备。但同样，你也不能过于平庸，他同样会怀疑你在伪装。而且，还有一种可能性，会有人将你曾经在我的船上的事情，透露给阿尔方斯。你的那位兄长他会知晓你在海上的所作所为。”
“爱德华。”
艾莉克西娅长叹了一声，目光落在遥远又近在咫尺的灰黑色雾气上，话语是在问爱德华，又好像是在问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啊。当然。”爱德华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暴风雨似乎停了。浓郁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灰黑色雾气也渐渐的随着吹拂而过的风开始溃散。
天空是一片暗淡的红色，乌云遮蔽着太阳，将光芒屏息在世界之外。入目的海上，尽是各种造型栩栩如生的黑色雕像。当船划过时，能听见雕像中传出一阵咿咿呀呀的悲戚哀嚎。
“他们是活着的吗？”爱德华转头去看艾莉克西娅。
艾莉克西娅点头，抬手指着所能看见的那些石雕像道，“他们中有的是神魔之战中被波及的生灵，有的是从古战场上逃离却并没有持有世界树果实而被变成的石雕。还有一些则本来就是石头。”
“喂，最后一句不说也可以吧。”饶是爱德华自诩是艹着寡言酷小伙的人设，也是一个没忍住崩了设定吐槽了一句。
“你问的嘛，我只是如实回答咯。”艾莉克西娅摊摊手，表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就在这时，趴在甲板上许久的莫林发出一阵斯哈斯哈的抽气声，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手小心翼翼的摸向了自己的后鼻子，随即发出了一声惨叫。“疼，疼疼疼……好疼啊，感觉鼻子一定是断了。”
“真有那么疼吗？”艾莉克西娅摸了摸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003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