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戒烟记》肆野维夏

43、第四十章

　　戒烟记by肆野维夏
　　（四十）
　　这下彻底没法面对他了，我有点无地自容，憋了半天才说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昨天都告诉你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你……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属性。”
　　他揽着我的腰笑得开心，故意逗我说：“后悔了？”
　　我从来没这么无所适从过，气得偏过头不去看他：“嗯。”
　　“晚了。”
　　话音刚落我就又被他拉进怀里，侧脸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安静地伏在那里听他的心跳。
　　“你说谎的时候这里会比平时跳得快吗？”
　　他突然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砸他一拳：“那你昨天还让我听！”
　　他又笑了，随后按住我的手很认真地说：“对别人不会，对你的时候会。”
　　我感觉自己的心也颤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突然说道，我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这是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怔怔地看着他。他拉起我的手再次抚上他的心口，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说这句话的时候，这里跳得好快，而且，好疼。”
　　心头一下子有很多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我莫名觉得眼眶都发酸，突然用力从他怀里挣出来把他按在床上，手臂撑在他身子两边，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张起灵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骗我的话，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跑到哪儿！你记住了没有？”这种时候明明应该有气势一点才行，可我说着说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他的手臂搂上来在腰背上轻轻一按我整个人就都陷进他怀里，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我却还固执地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不肯让他看我流泪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手掌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拍，安抚着说都听你的，要是我骗你的话，你把我丢回青铜门里都好。
　　然后我就很没面子地被他逗笑了，眼泪还流着就笑了出来。后来我趴在他的胸膛上还有点莫名其妙，心说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等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才对啊，为什么我现在反而有种被你坑进去的感觉。
　　后来快停药的时候又去了趟医院，医生看过片子后说恢复得挺不错的，肺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以后也不用继续服药，少抽点烟就行了。我一听他说的不是“绝对不能抽了”马上就坐不住了，脱口就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只要不抽太多就好？”说完又后悔了，心说吴邪你那点出息今天全都交代在这儿了。不过看在我前几个月那么听话地遵医嘱的份上，医生好歹没有继续数落我，一边收拾片子一边说：“什么事儿也得有个过程啊，要不是你这情况太危险，前几个月也不至于非要逼着你一根烟都不能抽。以后慢慢来就行了，当然最好不抽，实在忍不住了抽一根也没事。”
　　我还是不太确定，又问道：“您能说得具体点吗？我怕我一个没忍住又抽多了，到时候还得来麻烦您。”
　　医生笑了笑：“再来就没准能不能治好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以前一天至少得一包烟是吧？”
　　我有点心虚，心说一天一条也不是没有过啊，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就不要拿来炫耀了，赶紧点点头。
　　“那这么说吧，以后最多一个月一盒，慢慢戒到不想抽就行了。”
　　回去的时候心里那个纠结啊，痒得跟蚂蚁在爬似的，那几个月被医生吓怕了，再难受也只能忍着，可今天听医生这么一说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就突然松了下来，那种瘾本来已经被恐惧压制得差不多了，如今又在悄悄萌芽。
　　我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伸手过去拽了拽小哥的袖子，不说话只看着他，眼睛里就两个字：“拜托。”他一直都能很轻易地看出我的心思，也用眼神回答我，眼睛里也只有两个字：“别想。”我瞬间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座位上，心里的小人在默默流着宽面条泪，心说你讲不讲理啊，明明连医生都已经说没事了，偶尔纵容我一下不行吗。
　　其实我很清楚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段时间其实也相对难熬，万一真的没忍住再来这么一次身体还能不能恢复就真的难说了，所以我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忍着。然而烟瘾上来时那种感觉抓心挠肝的难受，便买了各种戒烟口香糖来嚼。其实我一直都不信这东西有用，所以最难受的时候都没用过，然而确认安全后的忍耐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难，所以即便不情愿我也只好试一试。
　　大概过了一个月吧，那阵子实在忍不住了，回家的时候偷偷买了烟放了一晚上，连口腔清新剂都准备好了也没敢抽，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想着怎么把他支出去。果然人在这种时候都比较机智，我绕到他身前笑得一脸正直：“小哥，你看我最近这么乖，有没有奖励啊？”
　　可能有点太突然，他明显有点意外，随即笑了笑说：“嗯。想要什么？”
　　“我想放假。这几天天天去店里盯着我看着那帮熊孩子都烦了，可是今天有批货要来，不去不行。所以，你替我去好不好？”
　　他很干脆地就答应了，我在他走后关上门的瞬间有种解放了的感觉，同时心里又有点愧疚，默默念了一句你别怪我瞒着你，我保证不会多抽的，放心。
　　然而小哥回来的时候距他出门还不到二十分钟，我正偷偷摸摸地躲在阳台抽烟，窗户一直开着。其实真没抽多少，第二根刚抽了两口，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我立马把烟头丢下去毁尸灭迹，又按照设想了无数次的场景迅速将烟盒藏到夹克的内兜里面，最后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口腔清新剂喷了喷，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天衣无缝，当我确认呼吸没有烟味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好整以暇地假装在浇花，等他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