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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Chapter46.云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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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宫和轰在车站相遇——因为八木俊典还有事得留在学校处理，无情的女人就抛下了他和蹭车的机会，一个人拎着包包回家关爱儿童去了。
看到轰，她还有些惊讶。学生们早就放学了，他们教师还开了个会，散会以后还回到职员室扯了会儿淡，算算时间，轰应该早就到家了才是。
面对着神宫稍显惊讶的神色，轰默默地给出解释，“放学后和绿谷、饭田聊了一会儿。”
“哦——”神宫瞬间换上了然的神色，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后就拉着他一起上了电车。
她也没想问聊了什么。男子高中生么，还能聊什么？
倒是轰很敏锐地感觉到她平静外表下掩藏着的调侃，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我们……就是讨论了下斯坦因的事而已。”
“……”神宫顿觉无趣，淡淡地回了个哦。
轰接着道，“今天班上很多人都在讨论他的事。”他眉头一拧，“在网络上流传的他的那个视频……应该在社会上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吧。”
他眼眸微抬，看向身边的神宫，正好跟她对上视线。
“班上有同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还是看了视频觉得斯坦因这个人挺男人挺燃的？”神宫见轰眉间隐隐的焦虑，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英雄杀手三人组放学后聊天的重点内容。
“……是。”轰一抿唇，纠结着，“差不多。”
“啊……这样啊。所以你们是觉得，连立志要当英雄的人都受到了动摇，普通民众就更容易被蛊惑？”
这回少年老老实实地点头了，“嗯。”
“啊哈——”神宫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在白天的教员室也有被麦克拿出来讨论，虽然教师们探讨的结果跟轰他们想的一样，但这样的后果，不该告诉正在成长的孩子们让他们分心。于是神宫又短促地哈哈一笑，“安心啦，先不管有多少普通民众有胆子当敌人——我是说，毕竟和平的象征还在呢。而就算民众们被蛊惑，他们造成的麻烦也会由职业英雄们来解决。”
“你们这些英雄预备役呢，就安安心心上课吧。”
她轻飘飘的语气让轰有些不满，“尤菲莉娅……”他小声地嘟囔了一下，“我们已经是英雄预备役了，我们是未来的职业英雄，你不该再把我看成需要保护的小孩子，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上忙的。”
前面还是[我们]，后面的主语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我]。
这样一种急于展现自己、迫切渴望成长的心态，却没有被任意一个当事人注意到。
神宫只是微微勾起唇角，“行行行，那未来的职业英雄焦冻先生，跟着No.2英雄实习的感觉怎么样？”
轰一噎。
峰田说他KY，他觉得那不是没有理由的——显然尤菲莉娅这个女人比他更KY，他甚至怀疑他会KY都是被她影响的……
“还行。”他的眼睛看向电车的另一头，给出敷衍的回答。
他还没收回目光，就听神宫哦豁一声。
然后又被她捏了脸。
轰：……她果然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吧？？？
心思还没转回来，就听着神宫问，“好好回答呀，跟在你爸爸身边，有学到什么具体的东西回来吗？”
“……”轰沉默了会儿，就在神宫以为他依旧会逃避这个问题，不再开口作答时，他倒是平静地吐出一句话，“冷静判断，反应敏捷，英雄活动优先救援，两种伤害相比选择后果不是那么严重的……还有……肩负职责，勇往直前。”
神宫出云：哦豁！
可能是话全部说出口，轰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吹了把自己的老爸，于是他很快别过头去，紧紧地抿起唇不再开口。
电车进入下一站，一阵摇晃后慢慢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再紧闭，这节车厢里的人又少了一些。
发车提示音响起时，神宫才哼哼一笑，无限感慨地开口喊他。
“焦冻。”
轰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入目的就是那双布满点点笑意的海蓝色眼睛。
“这不是很好嘛。”神宫慢悠悠地念着一个又一个词，所有的音节被她捻在舌尖上放软放轻了再进入他的耳朵，“可能他现在还不明白血缘与家庭的根本意义，我猜你也不想大度地原谅他的过去。但安德瓦是No.2英雄，是靠着实力走到这一步的英雄，他属于整个社会。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肩负职责、勇往直前？”她笑得眯起眼，“对啦，因为是身处高位的英雄嘛。With great power,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
“你体会到了这一点，你也看到了在实习过程中他作为一个英雄所展现出的魅力。当你真的能够抛下芥蒂去直视他的优点时，你身为人子最大的获益点就来啦——哦，当然，从一个父亲的立场来看，要是听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安德瓦大概做梦都要笑醒了吧？”她故意开着玩笑，语调轻松，里头却包含着某些深刻的叹息，“你姓轰，轰焦冻是轰炎司的儿子，你身体里流着一半他的血——”
类似于这样的话，轰听到过许多。以前是不耐烦、怀疑说话人收了他爸爸的钱，从而没有什么好脸色。体育祭后虽然能平静地听完什么【父子】什么【亲人】，但内心绝对还是不屑的态度——就算神宫出云来说也没什么用，没人劝得了他，他也不想被人劝。
这次也是，他不想说话反驳。
可本来是抱着[让她说她的，自己发自己的呆，等她讲完再随便插个话题糊弄过去]这样的想法的，但他听着听着，似乎就失去了反驳的切入点。
轰焦冻想：这样不对。
可又没有一句话是错的。
于是他开始真正的沉默。他知道，这与以往不屑所产生的沉默是不同的，但他却并不能给这一次的沉默下个具体的定义。
他的胸腔里闷闷的，似乎有无数种莫名的力量在叫嚣着想冲出来，五味杂陈的感受让轰情不自禁地就有些难过。
在少年垂下眼睑、稍显怔楞的表情里，神宫道出后半句话。
“——我一直认为，父母能留给孩子最美妙的东西，不是钱财房产，不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优良的环境，也不是强大的个性。”
“最美妙的，是他们为人处世几十年所积累下的，最珍贵最重要的经验和对这个世界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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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蜜汁鸡翅、牛肉卷、奶油蛋包饭、白菜和萝卜汤。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晚餐，今天轮到轰洗碗，他在跟盘子奋斗时，神宫蹲在一边，按着每日的惯例把放在柜子里酿着的青梅酒拿出来晃了晃。
客厅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访谈节目，漂亮的女主播一脸严肃地播报完英雄杀手斯坦因的最新情况后，作为嘉宾被邀请的各路英雄分析专家就开始发表对斯坦因的不同看法。
声音穿过客厅来到厨房，神宫维持蹲着的姿势认真听了会儿后觉得有意思。她将封着青梅酒的罐子推回壁橱深处后，从冰箱里拿了个布丁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小勺小勺地挖着布丁吃边听专家们分析。
布丁的圆形角被挖去一块时，一道人影笼上神宫半张脸——
洗完碗的轰拿着他的作业本过来了，看样子也是对这个节目感兴趣。
果然，就见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看了眼电视画面，“我想听听这些专家怎么说……”
“嗯哼。”因为嘴里还含着布丁，神宫就回了个含糊的音节。
她也没管什么[做作业时不能看电视]或者[做完作业再看电视]的问题，对于青少年们做出的各种行为，她从来都不愿多加插手，她一直相信他们所有的举动都是有自己的安排与想法的。
稳稳地握着布丁的同时，她往沙发边上挪了挪位置，本意是让轰坐旁边。神宫倒是没想到他没选择沙发，而是直接随意地坐在了地板上——也对，这样的姿势方便写作业。
他将作业本摊开在茶几上，低头看了几眼题目后就开始动笔。
轰写字的速度很快，每写完一题，他就抬头看一会儿电视屏幕，一手撑脸一手转着笔地听访谈节目里的专家给出对斯坦因的分析，时而皱眉，时而赞同地点头。
广告时间他又低下头去看题目，依旧是瞄了一两眼就落笔。
等广告结束，他再抬头看会儿屏幕，如果这段内容比较合他胃口，他就会放下笔认真地听，但如果他发觉这段内容不是很有意思后，他会毫不拖拉地低下头继续动笔写作业。
这样循环往复大概三个来回后，神宫的目光就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上了高中的轰焦冻写作业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上一次看到他在自己身边写作业，已经是他小学三年级的事了。
臭家伙的坐姿从小时候开始就非常端正，哪怕此时双腿摆放的姿势十分随意，他的上半身还是挺得直直的。
轰对待作业的态度也十分端正，在写作业的时候他很少转笔，因为思考速度快，往往笔尖只需要在空中滞留几十秒就能再次落在纸面上；但也有特殊情况，当他微微皱起眉，轻微一抿唇时，他会下意识地开始转笔——这是遇到了有难度的题目，需要深度思考呢。而无论是哪种情况，他在写字时，那长而翘的睫毛就会像振翅前鸟儿的翅膀那样有小幅度的晃动，小小的阴影投在精致的脸上，十分好看。
颜狗神宫出云将装有布丁的盘子端到眼前，佯装研究切割布丁的最佳方法，实际上却在偷偷看写作业的少年。她悄咪咪地看了会儿后，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臭小孩的脸是真的长得好——轰冷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美人，即使是现在，岁月也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而作为四个孩子里长得最像妈妈的轰焦冻，可以说是有着非常精致的五官、非常帅气的脸庞了。
以后大概会是个女性杀手吧。那种意义上的。神宫以长辈的角度乐呵呵地想了会儿，正好又是广告时间，她就好奇地凑过去瞧了瞧轰的作业本。
这一看就傻了。
作业本这一页上只有一道题。那道题目下方有个复杂的几何体图案，神宫连题都没读懂，正准备再看第三遍时，轰已经刷刷刷地在几何体上连了四条辅助线，然后下笔如有神地写起了解题过程。
神宫出云：“？？？”
她还在一脸懵地琢磨轰写下的前五步解题过程，脑子很好的少年已经写完了整整一页的解释。
于是再度，“？？？”
发生了什么？？？
轰当然知道她在看他的作业，他也知道她看不懂。
他还记得他上小学那会儿，尤菲莉娅还在手把手地教他英语。然后就有那么一天，他在写数学作业时，她进来检查他之前写的英语短文。检查完了，揪出一些不当用词和语法错误后，她的目光顺势就移到了他面前的作业本上。那会儿的轰焦冻正好遇上一道不太会的题目，他还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她。之后的神宫出云纠结着表情，在草稿纸上算算又画画，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给了他方法和答案——还结合了松田老板的远程帮助。
后来她再也没在他写作业的时候进他的房间。你看，她连小学数学都不太会。
想完了这一茬，轰默默地抬起头，跟表情呆滞的神宫来了个对视。
“就是这样。”他微微一抿唇后开口，“这里连条辅助线，在这个空间里就是一个三角形，可以用三角定律结合题目的条件算出这个角的度数，然后……”
他解释地时候笔尖也悬在几何体上空比比划划，他还特意放慢了语速，力求将自己随便就能想到的定理讲清楚。结果等轰讲完所有的思路，再抬头时，金毛女人一脸呆滞的表情已经换成了一脸懵逼。
轰看着她的神色，硬生生地吞下到喉咙口的那句[听懂了吗]。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也纠结着神情将目光从题目上移开、移到他脸上。轰焦冻觉得自己好像从她左眼里看到了[天]，右眼里看到了[才]。
……错觉？
他想。
但很快他就知道他猜对了，因为神宫的确觉得他是个天才——她嗯了声，慢吞吞地说，“多菲尔兹奖要了解一下吗？”
——多菲尔兹奖，一个国际性的数学奖项，被默认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
轰一下笑出来，天花板上亮堂堂的灯光全部揉碎成星光落在他好看的鸳鸯双色眼里，“不要的。”他一舔唇，给出解释，“多菲尔兹奖不要我这种水平的高中生的，轮不到我的。”
“而且我只想当职业英雄，不想当数学家。”
他还有句话没说，说了绝对会打击到她——[我这种水平的学生，全国有很多的，而且这题并不难。]
然而——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但神宫还是从轰的表情窥探到了一二。于是她没接话，愣愣地看了轰一会儿后，她默默地坐正了身子，缩回了沙发里继续悠闲地挖她的布丁，当做一切无事发生的样子。
算了，还是不说话了吧，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想，我连小学数学都不太会。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期末复习中，挤了点时间来写这章。
被昨天的漫画更新虐到了。
【父亲是No.1英雄，是最伟大的男人】
安德瓦先生，求你别死。
你还没有看到焦冻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