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个世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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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坦白后，朝暮也彻底放开了，人也变得活泼不少。
一日，刑言又在看书。
“刑言，你还没给我作画呢？”朝暮围着刑言闹。
刑言自然记得，只不过……
“慢点，你伤还没好。”
朝暮停下，走至树下放置的贵妃椅上躺下，“哦。”
贵妃椅也是前不久刑言替朝暮买的，朝暮活泼好动，累了也可以歇会儿。
她又犯困了。
朝暮回想方才看的话本子里面的内容，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刑言似有所感，看了朝暮一眼，拿过身侧的毛毯替朝暮轻轻盖上。
在女子熟睡后，身边吵闹的鸟儿也不叫了，只有几只调皮的蝴蝶围着女子转了几圈，发现女子没反应后又远远飞走。清风徐来，桃花落满地，带动女子几捋发丝，不知女子梦到了什么，嘴角始终上翘着。
刑言想到女子说的话，摆好画具，开始作画。
……
一月后，五皇子与高阳侯府世子回京。
带着启德太子金棺，一路黄纸满天，众人皆泣不成声、哀嚎不已。
五皇子携太子牌位，高阳侯府世子陪同，一同进宫面圣，文武百官立于两侧，分别由刑言和三皇子领头。
五皇子双手捧启德太子牌位，行至宫殿正中央，单膝下跪，神情凝重。
“儿臣携启德太子，回京。”
皇帝保持皇家威严，但难掩眼中悲痛之色，身为一国之君，只好沉声道，“老五送启德回京有功，赏黄金千两，绫罗锦缎十布。”
“谢父皇。”五皇子拜倒在地。
皇帝示意身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领命，先行一礼，站于大殿右侧，抖开圣旨，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启德太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然较朕见先，太子薨，天下尽哀之，简命王公大臣办理丧仪奏，除亲王以下有顶带官员以上，咸摘冠纬素服七日……”
“……周月奠献陈筵席十有七席，羊七酒七尊槠，帛五万，设仪驾齐集行礼。钦此！ ”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宣读完圣旨，百官齐拜于地。
下朝后，皇帝派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去请人。
“邢丞相，三皇子，五皇子，苏世子，圣上有请。”
五皇子率先出口，“邢丞相，希望待会过后你还能如此轻松。”
刑言不理会，先一步前往御书房。
面对刑言的无视，五皇子大怒，刚欲动手，苏桉及时拉住。
“殿下，沉住气。”
五皇子“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四人来到御书房。
皇帝早已卸下防备，痛失爱子，又加上近日操劳，面色看起来衰老了十岁。
“老五查得如何？”
五皇子想起苏桉的教导，恭敬回道，“回父皇，儿臣已经查明。在太子寻访祁州之时，发现大批商人出入祁州，且领头之人并不懂中原话。因此身边带着翻译。”
“哦？继续说。”皇帝神色一凛。
“但是待得商人出城，那名翻译已经不见踪迹，经过细作比对，刺杀太子的正是那名翻译。”
“你是说，这次事关胡国？”皇帝怀疑。
五皇子否认，“非也，儿臣与苏世子一路追查，发现源头竟查到了邢丞相的头上。”
众人齐刷刷看向镇定自若的刑言。
五皇子眼一眯，露出几分嗜血之态，“不知邢丞相可否解释一番？”
三皇子为刑言辩驳，“皇弟，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邢丞相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不可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五皇子嗤笑一声，“三皇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邢丞相看似清冷，谁知私下里又是如何呢？”
刑言依旧无动于衷，“五皇子可有证据？”
五皇子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既然邢丞相不见棺材不落泪，苏世子，把证据拿出来吧。”
苏桉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看了一眼刑言，此刻站出，拿出一沓书信。
“回陛下，这是五皇子在翻译老家的住所翻出的书信，里面全是邢丞相与那名翻译的计谋。还请陛下过目。”
皇帝翻看，越看脸色越差，目光犀利地转向刑言，“丞相，你可有证据证明自身清白？”
听到这话，在场三人都变了脸色。
传言圣上最信任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刑言，刑言便是圣上一手提拔，圣上甚至下令，刑言可以不用上早朝。民间更是流传着宁愿得罪太子也不可得罪刑言的说法，因为刑言背后的靠山就是当今圣上。
听皇帝的意思，如果刑言能拿出证据，那五皇子搜查的一切证据都将作废。
看来他们都小看了刑言，谁能想到，在皇帝心里，一个丞相既然比有血缘关系的太子还要重要。
三皇子心里想道:这种人，只可为友，切不可为敌。
“臣……”刑言扫视一圈，缓缓开口，“有证参上。”
刑言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交予皇帝。
皇帝看后，一拍桌案，大发雷霆，指着五皇子骂道。
“啪——”
“老五，这便是你搜查的证据？！身为皇子，竟被一个小小翻译耍得团团转，还敢污蔑丞相，你太令朕失望了！”
五皇子被吓到，连忙开口，“父皇，不能仅凭刑言的片面之词就认定是儿臣的错，儿臣……”
“你还有脸说！你自己看！”皇帝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五皇子脚边，气得脸都红了。
五皇子隐晦的看了一眼刑言，才捡起纸张摊开，看了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
吓得一抖，跪在地上，向皇帝求情。
“父皇，此事是儿臣考虑不周，着了那人的道，还望父皇开恩。”
苏桉和三皇子不明所以，邢丞相究竟给皇帝看了什么？
听到五皇子的话，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开恩？你叫朕开恩？你皇兄尚还躺在那，朕已经痛失爱子，你还要朕失去这国家栋梁？是不是国家亡了你才甘心？！”
众人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纷纷说道。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皇帝缓了口气，大声宣布。
“来人，把五皇子压至宗人府，没朕允许，不许踏出宗人府半步。谁替他求情，视为连坐。”
五皇子听傻了。
怎么会？！
刑、言！
五皇子扭头看向依旧淡定如初的刑言，心中愤恨。
我不会放过你的。
五皇子被侍卫压走。
皇帝又对苏桉道，“朕派你前去辅佐老五，你却让老五犯了如此大错。朕命你在家思过半月，可有怨言？”
苏桉鞠躬，恭敬道:“微臣无半句怨言。”
皇帝累了，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邢丞相留下。”
“是。”苏桉、三皇子领命退下。
皇帝视线落在不卑不亢的刑言身上，“刑言，朕信任你，朕推心置腹问你一句，关于太子之位，你支持谁？”
刑言毫不犹豫，“皇上所选，即是臣之所选。”
皇帝紧盯刑言，刑言立于原处。
半响皇帝才露出笑容，“好，好，好。”
皇帝连说三个好，话锋一转，带些试探，“朕听闻丞相此次下徽州，带回一女子？”
刑言面色一柔，“只是位普通女子，臣一生只想相伴她左右。”
皇帝彻底松了口气，“关于老五查案不足，殃及丞相名声，朕会弥补丞相，不如朕现在就下旨，替丞相赐婚，好全了丞相的一片痴心。”
刑言弯腰，“谢皇上。”
刑言拿着圣旨，走出御书房，路遇三皇子。
三皇子特意在此等候，视线触及刑言手中的圣旨，笑着打招呼。
“邢丞相好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