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前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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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所有的一切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应是张海燕回国站稳脚跟的第三年。
1995年，冬季由张海燕持股55％，某境外公司持股24％与一些同张海燕一创业的人占比21％的海燕生物有限公司历经三年时间上市。海燕生物有限公司是做研发生产售卖生物试剂，药物，保健品以及化妆品一类的，它的涵盖范围很广。
海燕集团上市那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了些雪花，有不少人都恭维张海燕说，是瑞雪兆丰年，生意必定红红火火。起初张海燕也是这样想的。雪会掩盖她的过往，让她此后的路皆是坦途，再无血腥与杀戮。
也是这一天，时任某特战军区政委的薛绍谦找上的张海燕，他不是以谈业务名义将张海燕约出来的，而是用她当年在国外留学时，同黑猫杀害一家五口的视频将她引出来的。
是让人送到她的前台的。见面地点连同装有视频的优盘一起。当时张海燕虽以洗白，但是面对这确凿足以让她身败名裂，自然不得不从。
她们约见在一家隐私性很好的会所之中。
张海燕起初想要杀了薛绍谦，杀了他虽然不能保证自己从此高枕无忧，但能让她现在立刻脱困，大不了带着孩子去往别地，她海外账户上有一大笔钱，足以让她东山再起。
可是薛绍谦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他要是死了，不仅张海燕别想活就连她女儿也别想活，还有她那些亲人朋友。
张海燕虽然不是被吓大的，但是面对着这个是现役军区某政委的男人，她也知道，很多事情都容不得她反抗。
她本想拖拖，看看能不能寻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同时，她三岁的女儿在家中被掳走，下落不明。为此她动用了不少关系，但由于当时，技术有限，再加上绑匪掳走她的女儿也没有打来电话，张海燕心急无奈只能按照地址找上了薛绍谦，却见女儿正睡在薛绍谦的怀里。
张海燕紧绷的神经终于有片刻喘息的时间。而薛绍谦接下来的话，让张海燕的心彻底坠入深渊。
“你除了听我的，别无选择。”薛绍谦边玩着张海燕的女儿额前的碎发，边说道。
见张海燕不说话，又言“但因帮你忙着找女儿，我找不到我小外甥女了，你的股权得分我百分之十，这也不算狮子大开口，那个海外公司是个空壳，我猜也是你的吧。”
“通过境外公司洗钱给你们的组织，看来你就算给黑猫生下个孩子，他也不可能放你彻底自由，果然你是他最心爱的作品。”说着，薛绍谦还神经质的笑了笑。
“这个孩子就是你和黑猫的吧？”
从这一刻起，张海燕，别无选择。
“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我不是为了分杯羹，所以别妄想拿利益买通我。”说着，薛绍谦便抱着孩子起身，将孩子放回了张海燕的怀中。突然玩心大起，碰了一下张海燕的鼻尖。
薛绍谦当时想，这颗像妹妹的鼻子，为什么不能割下来泡进福尔马林里，作为他永远的观赏品，他的妹妹被恐怖分子虐杀，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她的两个孩子也消失不见，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那个随妹妹姓的孩子，结果他不过去帮张海燕找孩子，给自己加点砝码，转眼间那个孤儿院院长被杀，孩子也消失不见了。所以凭什么这些人可以活的好好的？
“我答应你。”这句话，用尽了张海燕全身力气。
直到黑猫要张海燕秘密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VX3，以图破局时，张海燕才恍惚间发觉，那天的雪不是瑞雪兆丰年，而是被他们所杀的冤魂望着她的成功洗白在哭泣。
她晚到的良知，让她不得往生。或许这才是惩罚，作恶后，妄想不被惩罚而新生又与过去断不干净，最终，兜兜转转重回泥潭。
0.1
1996年，春起三月，万物复苏。
薛绍谦从妹妹被恐怖分子虐杀的噩梦中惊醒，摸摸自己的脸才发现已经泪流满面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为自己换了身着干净的军装。去小区旁边花店里买了一束妹妹薛绍兴生前最为喜爱的红玫瑰。当时店员还问他，是为了送给自己的爱人吗？一般买红玫瑰都是为了送给自己的爱人。他温柔的笑笑说，是的。抱着玫瑰花一路步行向墓园。
爱人…这个名词用在亲人之间并不合适，但是薛绍谦卑劣的想，在世人口中和妹妹做｜爱人也好，他是个懦夫被困在世俗的看法里，血脉是禁锢中，直到妹妹死，他也没敢将自己的心意吐露半分。
来到妹妹的墓碑前，将怀中花束放到了妹妹的钱，安放于墓碑之上的照片，妹妹的脸永远年轻。
他坐在墓碑旁，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像小时候和妹妹在老家的院里坐着时。
薛绍兴亡于1993年。膝下有两女，一女被其亡夫的战友收养，一女流落于孤儿院，因他去晚而不寻其踪。想到这里，薛绍谦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一个孩子找三年不说，还能因为些烂事被绊住脚步，从而再也寻不到了…
她的丈夫宋凛是特种兵，杀了乌鸦很多人，最后招来了报复，连累她也被那些人虐杀…
华夏境内不将恐怖组织称为恐怖组织，而是将其称为乌鸦。在上方眼中看来，只要不说，华夏境内就不存在恐怖组织，不会给普通民众造成恐慌。
无论，是何种朝代，愚民政策都是主流，民众一旦开了“灵智”，就不糊弄了。
“对不起…”薛绍谦，不是对着墓碑说的，是对着太阳说的，他自觉没脸和妹妹说对不起，只能说给太阳听。
他将怀里的计划报告掏出来，翻看了几遍，这些计划都烙印在他的脑子里。张海燕从回来的那天，就被嗅觉敏感的他盯上了，他知道要是把这份计划交给他的上级，大概率不会被批准，因为他这是在养蛊。
可没关系，养蛊至少能保证他不会被仇恨彻底压弯脊梁，把那些他知道的人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突突了。
他想试试。
0.2
将计划交给当时的某特战军区副司令，何成时，他的手是抖的。何成却只是将计划简单粗略的看了一遍，便将其中利害指了出来，他“绍谦，可行性很高，但你知道，成功后，没人会承认你是英雄，只会把你毁掉，以彰显机关的干净无垢。”
可毁他一个，又能怎样呢？不将这些东西从华夏境内彻底拔出，被毁掉的会更多。
“我早就被毁了。而且这份计划实施起来，定能在三十年内把华夏境内的乌鸦给全部剿灭掉的，这些人渗透进了我们个个领域，要是不把他们浇灭，我们恐怕也将沦为西方等国。枪支伤人，恐怖袭击不断的情况中。”
薛绍谦在陈述这些的时候很平静，比他想象的还要平静，他不是理想主义者，但是理想主义者做不到的东西，复仇者可以。
“成功之后，会面临什么你知道吗？”何成只重重的讲计划书，拍在桌子上企图用这种方法唤回些他的理智。他觉得这样的薛绍谦陌生极了，再也非他昔年可交付后背的战友，可他又感到深切的悲哀这份变化是乌鸦一手造成的。
“知道，我将因为危害国家安全罪被送上军事法庭。”薛绍谦，依旧平静。
开始做这个计划时，他就已经给自己选好了结局，死。他不会让自己站上审判台，供那些人横加审判。
而死，是这个世上最不可怕的东西。
在薛绍谦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何成的脸爬上些漠然又志在必得的笑。
“我没有看过这份计划。”何成将脸上的笑隐去，换上往日和善的样子，对薛绍谦说道。
“我知道。”薛绍谦起身，对何成敬了个军礼，转身，向出口而去。
对于这份计划没有人会承认，但是有人可因此平步青云同样制定实施计划的人将满身世俗的污水退场。
0.4
千玺又十年。深秋，街道已落有泛黄的枯叶，秋风萧瑟。
张海燕是在名为乐器体验的小店内，见到的薛敏。彼时薛敏正一身黑燕尾服套装，脚上踏着黑色长靴，于钢琴前，坐着。手指在其上飞舞，缠绵又凄清的琴音从她的指尖下流出。
这是张海燕自己谋划来的，薛绍谦逼她越来越紧了，她敏锐的感觉到这帮人要收网了，她自己是没路可退了，但是她在特种部队的女儿得有，她不觉得薛绍谦会放过她的女儿。
薛绍谦在养他们，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为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这些事一旦摆到明面上，他不会被宣扬为忍辱负重的英雄的，而会成为囚徒。薛绍谦那样的人是不会愿意成为囚徒，只会和她们共焚。
所以她只能找上薛敏，这股不在薛绍谦预料之内的势力，虽然昔年她曾以救赎之名将薛敏和她的伙伴们推入了K2这个组织。当时K2那边催得紧，她又被薛绍谦威逼，没办法之下，她只能让她信得过的人去大街上随便掳点流浪儿，交差。而薛敏一伙三个孩子，是她在带着女儿回家路上遇见的。
不过这些年她在K2的教养下长大，应该已经变得利益为重了吧？张海燕觉得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等琴声停下，薛敏活动几下手腕，打算接着弹琴，但被眼急腿快的张海燕所制止。
还没等张海燕开口，薛敏便道“我等你多时了。”薛敏的眼神中早没了过往的天真，存在于其中的只是令她感到彻骨的冷意与算计。
张海燕为了避免被监视自己的人跟踪，将自己打扮成了家中的洒扫阿姨出来的。
“我知道你有个地下兵工厂，帮我做一批突击步枪，仿□□就行，这是图纸。”薛敏从琴谱上拿出一张设计图来，递给张海燕。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张海燕接过设计图压低声音问道。她扫了眼设计图，是升级版□□减轻了后坐力，增加了容弹量与射速，并解决了射击精度的问题。如果一比一按照这个图纸上做，射速至少得每分700发左右，子弹容量可达一百发。
“你那里多了很多的舌头，我猜黑猫近一年的昏招和这些脱不了关系。”薛敏，笑眯眯的，却天然带一种疏离感，让张海燕摸不清她什么路数。
“什么？”张海燕没有料到。
“让狗头袭击亚运会，放曾是特种兵的天狼回国给他做事，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弊大于利？这不是昏招是什么？”薛敏眼神探究，脸上的笑却不减分毫。
“那你呢？弄这么多枪，应该不只是为了摆着好看吧。”张海燕，说。
薛敏懒得再和张海燕兜圈子了，直接将话题结束掉，道“张总，不要再叙旧了，我们无旧，您是为了让我护着你女儿，我呢，要枪，这笔买卖很公平。”
半个月，一百支□□和五万发子弹。薛敏是狮子大开口，但是张海燕为了女儿的事得答应，不然这帮人要是落井下石，没罪也能变有罪。
在张海燕拎了一只笛子走后，薛敏又悠哉的弹起了钢琴，有人从后面走来，将手臂倚在薛敏的肩膀上，来人满头都是小辫。
“怎么跟她做买卖了？她可是把我们坑到这里的人。”
“欧阳兰，要是没有她，也没有现在我们啊，而且她日落西山了。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去把她是女儿拉到我们这里，我猜她要是知道她的女儿最后走上她的老路，就算死了灵魂也难安。”
薛敏手指在琴键上起舞，却回头看向欧阳兰，脸上满是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番外·前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