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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薛耀祖读小学和中学的时候,不是个结巴,是个哑巴。
      当然,不是真的哑巴,而是他很少说话,就一直被人叫哑巴。
      他很讨厌说话,因为他一说话,周围的同龄人就会大笑,会模仿他说话。而大人则会很刻意地演出同情的表情。
      而他也很少和家人沟通。他的父母倒说不上对他不好,只是纯粹没有时间和精力和他沟通,忙于生存已经很难了。他爸是严重工伤,半边瘫了,老板却通过官司只赔了很少的钱。他妈得负起全家地担子,早出晚归的打工。
      家里一直都是黑暗的,每个窗户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别人看到了里面一样。
      他爸无时无刻不躺在床上,要么发呆,要么看着电视发呆。
      总的来说,薛耀祖当时是很讨厌人类和这整个世界的。

      中学时候的薛耀祖虽然高高的,但也瘦瘦的,习惯了被嘲笑,刘海和老土眼镜一起绑架了他的眼睛,整张脸有一大半是抽象的。这样的人总是难免散发着“来欺负我吧”的气息。
      所以总有人戏弄他。
      他们想看薛耀祖磕磕巴巴说话求饶的样子。
      但薛耀祖总是一言不发,沉默着,任由他们欺负,就是不说话,打死也不说,何况大家其实也没怎么敢真打他,就是戏弄。

      春游的时候去爬山,薛耀祖一个人默默地过吊桥。
      其实他恐高,但还是勉强在走,不然会引来老师的特殊关注。他不想看到老师那做作的同情的样子,都已经接触这么久了,还一副很同情的样子就很假了。
      薛耀祖很愤世嫉俗地这样想。
      他走到一半,突然吊桥就摇了起来,吓了他一跳,赶紧抱着手边的铁索,回头看到是不认识的人在吓唬自己的女朋友。吓唬了一阵,那女孩儿要发飙了,男孩儿才笑着停了手,抱着女孩儿一路哄着过了桥。
      薛耀祖觉得他们是智障。
      他松开手,准备继续过桥,桥却又摇了起来。
      这次是他班上的同学故意欺负他的。
      薛耀祖重新抱着铁索,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有本事那群智障摇到太阳下山啊!
      他恨恨地这么想着,突然就有人从旁边抓住了他的手:“走吧,没事,旁边都拦着呢。”
      薛耀祖一愣,转头看到拽自己的人是学校里很出名的,叫任一顾。
      任一顾朝他很灿烂地笑了笑。
      薛耀祖都要被闪瞎了。

      任一顾在学校里非常有名。
      他长得特别好看,成绩也不错,性格特别好,传说家里也很有钱。而且他还特别爱折腾,什么活动都能看到他似的,拿不拿奖他也都是一句笑嘻嘻的“重在参与”。每年学校里评优之类的都有他,但照片从没能在榜上贴着超过二十四小时,贴上去就被人偷偷地撕走了。
      后来学校觉得这样风气不好,干脆不贴照片了。
      但这个时候MP4和智能手机都流行了起来,大家决定靠自己拍。
      学校自暴自弃地自我安慰:还好任一顾是个好学生,应该也能带个好头,比学生们追捧什么小地痞小流氓好多了,比如说上几届有个叫余世华的,可他妈的算是滚了,带坏校园风气还不敢拿他怎么样,烦死人,关键是这货还喜欢骚扰人家好学生,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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