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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难上书院 ...


  •   鹿山书院地处西南,多是崇山峻岭,天险小道,王易安一行人停在天都山脚下,便不知该如何处置。适逢雨水丰沛时节,山路湿滑更是难走,人烟稀少还多住在半山腰,王易安娇生惯养,在家里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狼狈,顿时苦不堪言,只想找个安身之地。

      谢武甫当即吩咐几个奴仆镇守原地,待天气晴朗时再将物什往山上搬,由他和王家嫡子先行,带一些干粮和银子上路,先到书院去安顿下来。

      走到前方,有个亭子,两人稍作休息。

      谢武甫刚铺好素白手绢,正欲坐下,谁知风起了,他眯了下眼睛,再看时,王易安早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压下胸中一口闷气,直接去了另一边坐下。

      “诶……诶……谢家小弟,你干甚么去了另一边,莫不是在生我的气吧?苍天作证,刚才我只是见风起,怕手绢被吹走,才坐上去的,莫怪莫怪,要不你将我的手绢拿去吧?”

      “不必!”谢武甫将头转向一边,望着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的山峰,不觉心中烦躁。这王家嫡子,可真有本事,每每都能把他气得失控,连带着先前心中的情绪,越想越发气恼,一个人生起闷气来。

      另一边王易安将腚下的手绢叠好,塞进怀里,取出自己的手绢来到谢武甫身旁铺好,再毫不犹豫地坐下,其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她是安心了,但某人不爽了,当即斜瞪过来,王易安感到一阵冷气袭来,她不禁裹了裹衣物,然后嘟囔一声:“这天儿是越发地凉了。”

      发觉有些不对劲,她又转过头去,笑脸盈盈地说道:“谢家小弟,你看你脸都冻得发紫了,唉,谁叫你只要风度的,真是我替你把它揉暖和吧……”

      当即伸出手,还没靠近,就被谢武甫一把挥开:“王易安!”

      那声音凌厉,显然已经开始发怒了,而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王易安看着谢武甫是真怒了,顿时吓得两条腿发颤,声音哆嗦不已,好半天才缓过来,心虚地说道:“既然谢兄爱护自己脸面,那小弟也不敢造次了。”

      “哼,我可做不了你的谢兄。”谢武甫嘲讽道。

      王易安尴尬道:“做得了,做得了……”

      谢武甫不理她,站起身就往前走,王易安只得追上去。

      谢武甫长手长脚,步子迈得极大,好像是要故意撇开她。

      王易安提着一口气跟在谢武甫后面,连连走了好几个时辰,腹中饥饿,头昏眼花,脚底还磨起了很多水泡,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谢家小弟,歇歇吧!”王易安扶着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直朝前面那个高大背影招招手。

      奈何谢武甫头也不回,脚下步子更快,他不停下,待会离得更远,连人都找不着,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荒山野岭,所有干粮银子都在他身上,她不得不忍着痛继续跟上去。

      没过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了,狠使了一把劲,上前扯住谢家庶子的衣角。

      “放手!”谢武甫仍旧是头也不回。

      “好痛,好晕,我不要走了!我要坐下来休息,我再也受不了了!”王易安头昏脑涨,委屈得眼眶里泪花直闪,扯住他衣角的手是怎么也不肯松。

      “你要坐下来歇息就歇息,反正我是不会等你。”

      “不要!你不准走!”王易安上前一步,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腰,不让他抛下她,“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书童,你不能违背我的命令!”

      “命令?就凭你?”谢武甫一个大力扣住她手腕,王易安吃痛,他趁机反身一摔,王家嫡长子就毫无形象地在地上四仰八叉,肩胛痛得厉害,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现在是直接流出来了,满脸满脸,简直是惨不忍睹。

      “谢武甫,你放肆!你不过一个庶子,竟然敢摔我,我要去跟爹爹说!”王易安挣扎着起身,可脑中转得乾坤颠倒,又只能重新摔到地上去。

      “去跟你爹爹说,你王家嫡子,不过也就这点能耐。我是身份低贱的庶子,却也不会被人摔在地上一个劲地抹眼泪,是个大丈夫,你就站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你……我本来就不是大丈夫,我就要哭,痛着了为什么还不准哭?我就要哭,我头晕,我脚痛,爹!娘!你们在哪?我要回家,我不读这个劳什子的鹿山书院了,我才不受这份罪,一个庶子还敢骑在我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头上,爹!娘!你们怎么不来看看我!”

      王易安开始哭天抢地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刺得谢武甫耳膜痛,他心里不禁骂道:好好一个男子,怎生得如此一副尖锐女声,死娘娘腔!长得还一副细皮嫩肉,比个姑娘还姑娘,死娘娘腔!

      “你再哭试试!”他蹲下身,单手捏住她的两颊,王易安满嘴的话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包了一泡泪水,看着他的脸,委屈地,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还没见过这种怂包,随随便便,扯着嗓子就哭,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他可是堂堂王氏大家族的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就他这样的,谢武甫不禁为王家的前途命运担忧起来。他不过往衣服上蹭一下眼泪的空档,王易安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大叫,声音都是颤抖的:“明明先前都是好好的,你干什么又成这样子了!”

      “我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暴虐,喜怒无常,总摆脸色给我看,我都说头晕,脚痛,你连休息都不让我休息一下,我们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

      “你自己那天喝醉了酒跟我说的。”

      “你都说是喝醉了酒,醉了的人说话当得真?”

      王易安气结,明明他当时那么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那么认真的神色,怎么信不得?

      两月前的一天晚上,是谢家正夫人的生辰,谢家邀请了对门的王家,王易安想着见谢武甫也就去了,宴会自然是玉盘珍羞,山珍海味,奈何王易安从小吃到大,毫无感觉,宴会上又没见着他,便找了个如厕的借口溜了。

      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在想谢武甫为什么不在?走了一大半,才后知后觉,谢武甫不过一个庶子,是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资格。她总是忘记谢武甫他,不过是一个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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