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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告别武甫 ...


  •   向来没人敢动黄北山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在木桶上做标记的时候,黄北山任他两只木桶顺滑无痕;王易安初来乍到,啥也不懂,不知就两个木桶还能引起他人的觊觎,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木桶上刻下印记。

      黄北山不安份的小弟就是料定这一点,才放心大胆地动了王易安的木桶,谁知最后却害到自己大哥头上?

      连日来的麻烦事,无一不说明那几个小弟跟他有仇,于是这个锅又让黄北山背了。

      他苦于无证据,心里侥幸在山长赶来前,可以威逼王易安交出那两桶水来,谁知谢武甫在,有他护着,便也无可奈何。

      在山长问起的时候,只有老老实实地认下今日忙于各种事务,忘了打水的事。

      为什么不说打了水,水桶被有心人弄破漏光了呢?

      麻烦,只要一说出来,后面就会跟着一系列的麻烦事,他省得到时候付出更多的精力去营救自己小弟,还不如一了百了,给山长留下个敢于承担,知错就改的好印象。

      就算勉强把损失降到最低……

      王易安欢欢喜喜地从桌子底下拖出两桶满满的水,让山长检查,成功过了关,眉毛眼睛都是隐藏不住的得意。

      黄北山领了明日补上两桶的责罚,握着拳头就走了。

      山长临走时,想起了什么,又折身回来,向谢武甫摊出手去,上面一个信封。

      “谢武甫,这是给你的信。”

      王易安瞄了瞄,只见上面写着:

      {吾儿谢武甫亲启}

      王易安了然,原来是他娘给他的家书啊。

      谢武甫狐疑地接过信,道几声谢,山长就领着众人走了。

      他娘家境贫寒困苦,所以才卖进谢府,做的又是洗脚丫鬟的差使,哪有机会识字,连字都不会认的人,怎么可能写得一手工整好字?

      “谢家小弟,你娘在信上说什么了?是不是思念你,想你想得不得了一类的?”

      王易安凑过头,谢武甫不让她看,猛地站起身收好信,语带沉重:“很晚了,我先回去。”

      说完,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易安不高兴地关上门,心里腹诽:真小气,连封家书都不让她看!

      第二天,王易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谢武甫背着包袱来到她床前。

      “王易安,醒醒。”

      感觉到自己被推了几下,王易安才睁开眼,下意识咕哝一声:“嗯?”

      看清是谢武甫,看清他背上的包袱和手里拿的剑,意识立马回笼,连忙扯住他的胳膊:“你背着包袱要去哪?”

      “娘亲病危,我得回家一趟。”

      从蜀地到金陵,光是来回路程就要花去两月,再加上谢武甫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地同她来鹿山书院,指不定这一回去就不来了。

      王易安想到这,当即拖着他胳膊,死活不让他走。

      “事出紧急,放手。”

      “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和黄北山结下了那么多梁子,他瞅着我落单,肯定要欺负死我,也许我这一条小命都要交待给他了,你就真放心?”

      “黄北山那,我昨日已同他谈妥,他素来识时务,答应我会管好手下的小弟。相信你安分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是不会来招惹你,这点你尽可放心。”

      “可可可你走了,我会很没底气呀,出门都抬不起头……”

      “是出门都不敢颐指气使,狐假虎威了吧?你早该收敛,改进你那张狂,不可一世的个性。”

      没有谢武甫陪在身边的日子,王易安实在没法忍受。

      可那是他娘——他唯一的亲人,于情于理都不能不让他回去。

      既然他心意已决,执意要回金陵,她又舍不得他,那就告假同他一起回去得了。

      一说出这个提议,当即被谢武甫否决:“才上一日课就告假,不合适,且路途遥远,你又娇气,我不想带个大包袱在身边。”

      王易安不满:“我……”

      谢武甫:“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书院,江余会照顾你。”

      “你实在要走也行,那就陪我一日,明天再走。”

      “事态紧急,我不能留。”

      王易安拖拽着他,硬是不让他走:“那就半日!”

      “王易安,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王易安妥协:“那我送你下山,总可以了吧?”

      谢武甫思索一会儿,才凝重地点了点头。

      王易安起身穿衣裳,谢武甫别过头去,怀里抱着长剑。

      要出门的那刻,王易安从床底拖出那两只木桶来,拎在手中,一派轻松。

      对上谢武甫疑惑的目光,张口解释道:“反正要下山,我顺便提点水上来,下午能轻松点儿。”

      起风了,王易安如瀑的青丝肆意飞舞,谢武甫抬手摁住:“头也不梳了?”

      王易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拿下他的手:“这不赶时间嘛。”

      她才睡醒,手心很暖,谢武甫贪恋那丝温暖,反手握住。

      “怎、怎么了?”

      谢武甫拉着她进了房里:“我帮你束发。”

      一般人都是被束发的那个坐着,可到了他们这,因为身高问题,反是王易安站在前,谢武甫坐在后。

      谢武甫指尖穿梭于她顺滑的青丝中,熟练纠结缠绕。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梳头发,服侍她,他的指尖时不时地碰上头皮,那温柔的动作,生怕会弄疼一样。

      王易安竟然红着脸颊,羞涩起来。

      谢武甫透过镜子看到了她不自在、紧张的表情,长舒一口恶气,终于报复回来了。

      让她总厚着脸皮说那句“你信不信我亲你”,每次都弄得他红着耳根跑掉了。

      没想到一向不要脸不要命的王易安还有害羞不自在的时候。

      临下山时,谢武甫主动提起两只木桶,王易安提议给他拿包袱。

      谢武甫原本是不愿意把包袱给她拿的,但看着她摊着双手,期待的小表情,还是递给了她。

      他们俩并排下山,王易安见他提着木桶盯着前方的路,没注意她这边,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悄悄塞进谢武甫的包袱里。

      到山腰的时候,谢武甫让她别送了。

      王易安这才被离别愁绪所萦绕,满脸的不高兴,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

      谢武甫搁下桶,找她拿包袱。

      王易安不舍,连连摇头,把包袱抱得死紧。

      谢武甫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要帮我拿包袱绝不是出于好心。”

      王易安不满地递出去:“给你给你,还不是看你提了桶才帮你拿的,我怎么不是好心了?”

      谢武甫接过,轻笑一声:“我走了。”

      王易安是不想理他的,但一听到他说要走,又傻乎乎地扯住他袖子,本能地叫道:“谢武甫……”

      谢武甫摸摸她的头,语带温柔:“你在书院安分点,等我回来。”

      “那要是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我让你爹另外派人过来。”

      “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

      “那你安分等我回来,不要惹是生非。”

      “好、好嘛。”王易安想要最后抱抱他,可一想起上次他摁住她头,不让抱,又怕自己被推开,没面子,所以动作凝滞在空中。

      谢武甫见此叹一口气,手伸出去,搂住她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压,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做最后的叮嘱。

      王易安双手抱住他的腰,点点头。

      等谢武甫抽身离开的时候,王易安再度扯了他的袖子。

      谢武甫回头:“我真的要走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同你说,等你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谢武甫独自一人下山的时候,脑中一直思索着那个秘密。

      会是什么秘密呢?

      他打开包袱想拿点水喝,一个东西从里面滚出来,掉在脚边。

      捡起一看,才发现是个圆滚滚的湛蓝荷包,上面绣了个大大的“王”字。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金银,上面还有张纸条。

      字迹虽有些凌乱,像是在赶时间,但他却一眼认出是王易安所写,字不多,只有八个字:

      【路途遥远,一切小心】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她,她还有脸让别人小心。

      谢武甫好笑,她最会讲套话了。

      笑完后,谢武甫竟觉心空落寞。

      王易安变了,懂得体贴人了,还知道要照顾他那可怜的自尊心,而他呢,此次回府,受人钳制,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怕是再没有机会看王易安慢慢变好。

      谢武甫眸子黯然,小心地拉上荷包,收进怀里,心里默念:

      王易安,道阻且长,小心行事。

  •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明天就要坐上火车上学去了,终于不在家堕落,生活步上正轨,开心啊!所以每天会按时更新,不再偷懒!
    确定每日0点更新,小天使们第二天起床就可以看到了!
    新年新开始,大家一起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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