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度亦无殇》猫眼上行走

28、两心求索

　　川田由美抿了抿嘴，不曾想区区数日便被识破，没想到她居然能认出此毒，连名字都知道，语气焕然平添着几分傲气，“你懂得的，倒是不少，难怪上田茂人折在你这里。”她外衣一脱，里面是一件藏蓝色剑道装，“你是如何看出的？”
　　是禁术士！朽木白哉将手扶在刀把上，双眉微聚，没想过，他们竟能悄无声息潜伏到自己的队中。
　　“零吸，是种特别的毒，无色无味，中毒的人发作时间不固定，每日在气温达到零度时在体内发作，吸取灵力，难以察觉。长期食用也不一定会致人性命，但会令中毒者不能聚集灵力，无法始解斩魄刀。”朽木岚把手中的凤梨酥丢回盘中，要不是小的时候曾学着书中的药理尝试配置这种毒药，对这药性有几分熟悉再加上几分猜测，她还真不能识破。
　　“不愧是宣神家出来的，知识果然渊博，大人倒是没说错。你今天会来，是我大意了！”川田由美挑着眉，狞笑着，“不过，你这黑白分明的眼睛，真是跟她有些相似，让人又爱，又恨！”
　　她？她是谁？朽木岚还想要追问，川田由美已于袖间挥出一道烟雾，白哉迅速挡在了朽木岚身前，长刀一挥，将毒烟扫去窗口的方向，自己的双眼却猛地刺痛。
　　“白哉！”
　　“队长！”
　　双目疼痛难以睁开，“去追，我没事。”白哉的语气依旧平淡，简洁的命令。
　　“是！”恋次见朽木岚在队长身旁，便打算拔腿去追方才的禁术士。
　　“别追了！人已经走远了。”朽木岚关切的看着白哉的双眼，此时已经泛红，“先通知总队长川田由美的事情，谨防再有人中毒。同时通知四番队来为中毒者解毒。”
　　“这……”恋次犹豫着，是否还要追去。
　　“快去！”
　　白哉默认的点了头，恋次才得令，按照方才朽木岚说得联系总队和四番队。
　　等恋次已走远，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有所不解，朽木岚一边提笔在桌案前留下解药的配方，以备四番队不时之需，一边解释，“虽然不能肯定，方才那人的斩魄刀，从刀柄形态颜色来看，有可能是疋杀地藏，恋次打不打得过倒是其次，六番队众人俱已中毒，此时若要拦下那人，连逃生的都没几个。”她抬腕收笔，将纸折好，交给了九席银美羽，便拉着双目紧闭的白哉，“委屈你回去，我帮你解毒，或者……”
　　“走吧。”白哉的语气不重不浅，不想表露内心的期待。几日没有回家，直到她突然出现，方知竟如此想见到她。
　　幸好，那一盏茶被打翻，湿了墨迹，否则一向不善泼墨作画，竟不知不觉勾勒出一个想念的模样。也是这几日，独坐灯下，才知她的音容笑貌已深深印在心间，就连仅是笔尖素颜，都会令姹紫嫣红褪色消解。他想，他一定是中了毒，名为她的毒。
　　朽木岚一路拉着白哉回到房里，命人准备了治眼伤的药，幸好入眼的毒烟不多，敷药数次便可痊愈。为他上药后轻轻裹了一层白布遮住眼睛，她嘱咐，“这两日，不要取下，切忌强光，每日更换早晚两次，我稍后写下来……”
　　“你不打算替我换药？”听她交代这么清楚，叮嘱这么细致，像是要为之后的离去做好铺垫一般，白哉蹙眉，眉间的深陷痕迹蒙着白布也隐约可见。
　　她的双眼不曾离开他片刻，伸手想要探向曾令她痴迷的双眼，却怕触痛他，硬生生缩了缩手，淡淡道，“够了，白哉哥哥，不必再因为婚约挡在我面前，不必因为我是你妻子而去为我涉险……你……休了我吧……”
　　她已尽力，尽力说得风轻云淡，但一个“休”字，依旧灼伤了自己。风凄凄，在窗外沙沙作响，一行热泪滚烫地碎落在衣裳。
　　“你……不需要解除斩魄刀的封印了？”
　　她嘴角扬起，那是自嘲，亦是要泯灭自己所有对爱的向往，“嫁了还是没能唤出斩魄刀，不是嘛。也许……一开始便是错的……早早结束也好……”她狠狠攥着膝下得座垫，不想流露出丝毫泪意，怕会模糊白哉的心，让他怜悯。
　　嫁他时，她自负张狂；离开他，她亦要展露锋芒。
　　她的语气坚定，像足了樱树下那个负气的人。白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她双手冰冷，他轻轻握着，“难道，你今天来，不是来跟我言和的？”蒙着双眼，似乎更能听懂她的心，听得见她的泪滴落，扯痛他的心。
　　“因为，并不爱我，却为我负伤，会令我自责，会令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了婚约，利用了你……”她悄然缩手，挣脱他给予也好，施舍也罢，那是她不该享有的温柔。
　　在她指尖快要离开时，他用力拉她入怀，“不必自责……待在我身边……”利用婚约的人，岂止她一个，“我不会休你的，就算你心里的是别人……”
　　她轻笑，“别人？我心里确实有一个人，那人在樱树下拒绝我，在我的逼迫下娶了我……”
　　她心里的人是……白哉轻叹，“我不需要……你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感动。”尽管她这样说，他会暗自惊喜，但却不希望她混淆。
　　他不信？她轻咬了下唇，仰起头，抓着他的衣服向上探去，便吻住了他，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今天也好，这一个多世纪的漂泊也罢，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唇上那丝清香犹在，可是……“你说过不希望与我有婚约……”他不解，若是心中有他，为何不希望婚约者就是他。他谨慎的确认，不喜欢自己空欢喜。
　　“那时……”她身子向后退了退，“那时你心里只有绯真，强要你娶我，怕你只会对我心生怨怼，所以，不希望是你。”即使是现在，也许，在他心中，也不及绯真重要……
　　她的退却，他懂，伸手揽住她的肩，拥她入怀，“我没有忘却绯真，但庆幸，如今有你。”
　　他平稳的呼吸，踏实的心跳，似乎想让她确信，虽然在他心中不是唯一，他仍会爱她护她一世，她搂紧他的腰，落尽单恋的悲与痛，“足矣，幸好，我天生没那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