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爱我》为伊憔悴

9、第9章

　　简寻是三十那天下午开车回家的，腊月二十九商辰来了个电话，两人回同一城市，商辰问是否一起走，简寻值夜班，商辰自己先回去了。

　　商辰读初中时在爷爷奶奶家住，商辰的爷爷奶奶跟简寻家同一座城市。

　　所以两人念初中时在一个学校。

　　商家父母也都回家过年，商辰父母的家住的城市离着不远。

　　简寻进门时，她母亲赵秀芬正在厨房忙活，她父亲简夏平在厅里看电视。

　　简夏平听见钥匙开锁声，知道女儿回来了，从电视移开眼，看见简寻进门说：“回来了。”

　　“嗯”

　　简寻跟简夏平父女间交流仅限于一问一答。

　　简寻记得小时候她爸带她上街，偷着给她买小食品吃，她妈知道不让。

　　后来，简夏平出轨，夫妻反目，她爸像变了个人似的，父女再也没有亲近过。

　　听她妈在厨房喊，“简夏平，醋没了，你去买瓶醋。”

　　简夏平现在是虎落平川，赵秀芬在家说一不二。

　　简夏平多亏了做生意时交了养老和医疗保险，现在一个月养老金二千元，平常妻子在家大呼小喝的，他都不吱声忍了。

　　简寻脱掉大衣，进厨房。

　　赵秀芬正在炸鱼，回头看了她一眼，“把葱姜蒜剥了。”

　　简寻带上围裙，把剥干净的葱姜蒜放在小碗里备用。

　　赵秀芬干活麻利。

　　支使简寻，“把韭菜摘了，晚上包饺子。”

　　简寻站在水槽旁，摘韭菜，想怎么跟她妈说商辰的事。

　　赵秀芬说开了，“小寻，你说老天太不公平吗？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出国回来了，找个有钱人，听说那个狐狸精到处炫耀，女婿家多有钱，她那个女儿跟狐狸精妈一样，专门勾搭男人…….”

　　赵秀芬口中的狐狸精就是丈夫的老小三，两人在简夏平生意赔了后，已经断了关系，

　　简夏平又被赵秀芬回收了。

　　简夏平现在一穷二白，生意赔了，人也老实了，赵秀芬到底意难平。

　　简寻说；“妈，我男朋友初一来。”

　　赵秀芬刚想痛骂狐狸精，听女儿的话，一时没转过弯，“小寻，你说什么？”

　　“我男朋友初一来给你们拜年。”

　　“你男朋友要来？那个男朋友，是小方吗？”

　　赵秀芬心里嘀咕，听简寻舅妈说两人黄了，什么时候又好上了。

　　“妈，不是方维杰，他叫商辰，妈，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给我开家长会，看到学校走廊贴着大红纸考试成绩第一的男生的名字，说这个同学的妈妈该多骄傲，就是他。”

　　赵秀芬关了火，凑到女儿身边，“你说的我有点印象，那这个男生现在一定很优秀。”

　　“嗯，很优秀。”简寻很有些自豪。

　　“你跟妈说，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有车有房吗？”

　　赵秀芬这个年纪爱情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她注重男孩子的条件。

　　“有”

　　不是一线城市买套房压力不是很大。

　　“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全是最现实的问题。

　　“他父母做生意的。”

　　这些硬件，附和赵秀芬选女婿的条件。

　　把刚才狐狸精女儿找个有钱人的嫉妒恨忘光了。

　　这时，外面门响了一声。

　　简夏平提着一瓶香醋回来了。

　　每次简夏平买东西，赵秀芬都是一顿数落，不是牌子不对，就是质量不行。

　　这次赵秀芬破例没有挑剔什么，一脸兴奋，大声宣布，“小寻的对象初一来。”

　　简夏平没什么表情的脸闪过一丝喜悦，“小寻的对象，小方要来家里？”

　　“不是小方。”她妈着重点男方的经济条件，这会忘了名字，“你男友叫……叫什么？”

　　“商辰。”

　　赵秀芬嘱咐简夏平，“人家来了你可别叫错了，小商。”

　　她爸重复了一遍，“商辰，小商，那个辰？”

　　“日月星辰的辰。”简寻说。

　　“这个名字取得好，父母一看就是文化人。”

　　“小商是学霸，父母是做生意的。”

　　赵秀芬心想，这个小商可比小方强多了。

　　埋怨简寻，“小商要来，你不早点跟我说，我没准备。”

　　“不用准备什么，随便做几个菜。”

　　简寻说，人家不是冲着吃饭来的。

　　“小商第一次来，怎么能随便。”

　　赵秀芬盘算着明天招待女儿男朋友要准备的食材。

　　吃饭时，三口人都很高兴，简夏平破例喝了点白酒。

　　赵秀芬的情绪高涨，问简寻男朋友的公司经营什么，公司规模，员工有多少。

　　简寻一问三不知，令赵秀芬很失望，“小寻，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太单纯，什么都不了解，就想嫁给他。”

　　“妈，商辰来了，你千万别问公司的事。”简寻担心她妈太直白了。

　　“妈知道，还用你说，妈私下问你，心里有个数。”

　　商辰的公司，简寻没去过，商辰跟她在一起时，从来不谈生意上的事。

　　倒是简寻偶尔说医院里小患者可爱的趣事。

　　为避免她妈没完没了的盘问，简寻洗了碗上楼去了。

　　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

　　电视机里春晚主持人在喊着倒计，钟声响了，她妈在楼下喊；“小寻，下来吃饺子。”

　　简寻刚要下楼，床上的手机响了，简寻的指尖在商辰两个字划过，开心地笑了。

　　商辰的声线是迷人的男低音，“过年好！”

　　“过年好！”

　　简寻弯起嘴角。

　　“跟你父母说咱们的事了吗？”商辰问。

　　“说了，明天初一你来给他们拜年。”

　　“不是明天，是今天。”商辰纠正。

　　十二点已经过了，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伊始。

　　简寻在这一年收获了期盼已久的爱情。

　　赵秀芬还在楼下喊，“小寻，磨蹭什么，下来吃饺子，一会饺子坨了。”

　　两人约好时间挂了电话。

　　简寻一阵风似地下楼，脚步轻盈，心情愉悦。

　　赵秀芬问：“谁的电话，小商的？”

　　简寻坐下，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嗯了声。

　　赵秀芬没动筷子，坐着看着女儿问：“小商喜欢吃什么菜？”

　　简寻把半个饺子塞进嘴里，道：“他不吃辣，别的没什么忌口。”

　　初一下午两点半，商辰准时开车到简寻家小区门口，简家三点开饭，简寻告诉商辰两点半来，饭前时间不能太充裕，她妈免不了问东问西，怕商辰尴尬。

　　简寻穿了件羽绒服下楼，看见商辰的车进了小区，招手。

　　商辰把车停在楼前空地，简寻站在雪地里，穿着大红羽绒服，鲜艳夺目，朝他的车跑过来。

　　商辰下车后，到后备箱拿东西。

　　两只手提着，简寻笑着说：“买这么多东西。”

　　“第一次登门，又过年了嘛。”

　　商辰对见简寻父母重视，简寻嘴上说，心里高兴。

　　赵秀芬听见门铃声，跑去开门，看见女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这是小商？”

　　“伯母过年好！”

　　商辰把东西交给赵秀芬，赵秀芬接过来，“小商，太客气了。”

　　简寻跟商辰两个人进屋，简夏平站在赵秀芬身后，笑容可掬，“小商来了。”

　　“伯父过年好！”

　　赵秀芬看女儿和商辰站在一起很般配，郎财女貌。

　　商辰坐在一侧沙发上，简夏平夫妻坐一张沙发上。

　　商辰穿了一件黑色皮大衣，英俊潇洒。

　　赵秀芬从上到下打量，小伙子穿戴一点不寒酸，看出家境殷实。

　　对商辰的态度很热情，慈祥可亲，“小商，你跟我们家小寻处对象，小寻回家从来没说过，小寻这孩子单纯，一根筋，先前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说自己是不婚族，原来你们俩好上了，这孩子什么事都不跟父母说。”

　　赵秀芬说到不婚，商辰看了一眼简寻。

　　简夏平和气地问：“小商，听小寻说你开了一家公司，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当年我年轻时…….”

　　赵秀芬咳嗽了声，“你的事别说了，说孩子们的事。”

　　“小商，你父母做什么生意。”

　　“餐饮业。”

　　“餐饮业好，民以食为天。”

　　赵秀芬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满意。

　　简寻怕她妈刨根问底，说；“妈，该开饭了吧？”

　　“对，吃饭。”

　　赵秀芬站起来，去了厨房。

　　“伯母，我帮您。”

　　商辰站起来。

　　“小商你坐，小寻，你陪着小商，菜都做好了，不用你们沾手。”

　　一会儿，赵秀芬的喊声从厨房传来；“老简，你来帮我端菜。”

　　她妈这么多年头一次喊她爸老简，当着商辰的面，两口子刻意营造夫妻恩爱的假象。

　　简夏平亲切地对商辰说；“小商，听说你要来，你伯母忙活了一下午，一会你可要多吃点，尝尝你伯母的厨艺。”

　　餐厅里椭圆形餐桌摆满了一大桌子菜。

　　一桌席，色香味俱全。

　　吃饭时，赵秀芬热情地给商辰夹菜，她妈使劲浑身解数，搞定金龟婿。

　　女儿男友高富帅，理想的女婿人选。

　　简寻爸也格外热情地劝酒，两口子对商辰，当成准女婿对待。

　　一家人吃完饭，商辰坐了一会，告辞走了。

　　简寻送商辰出来，她爸妈站在电梯口，赵秀芬笑容亲切，“小商，跟小简来家玩，给你父母带个好。”

　　“伯父伯母回去吧。”

　　简寻跟商辰并排站在电梯里，看商辰，有没有被她父母感动到。

　　电梯门合上，把他们和她父母隔成两个空间。

　　商辰说：“记得初中时，我第一次看见你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操场角落里，我还以为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的父母扮演了一对恩爱夫妻，给商辰留下家庭和睦的假象，“他们说什么，你别介意。”

　　“没有，你父母很好。”商辰道。

　　中国人家丑不外扬，简寻也没破坏她父母努力营造出的家庭氛围。

　　简寻看着商辰上了车，车开出小区，商辰从后视镜看简寻还站在原地，孤零零的身影在小区的路灯下渐渐模糊了。

　　商辰开车出了小区，沿着街道缓慢地朝前开，过年家家户户阳台上挂着大红灯笼。

　　白雪皑皑中红彤彤一片，一时间商辰竟不知身在何处。

　　他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走下车，靠在车前，站在寒风中抽烟，一缕缥缈的烟雾被冷风吹散。

　　抽完一根烟，进了车里。

　　他取下腕上的手链，手链上小小的半片桃心，金属的寒芒刺了一下眼睛，他把手链放入收纳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