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炽情》望艾

16、第四章 第四节

　　老爷子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的两个孩子，他的身后是垂首而立的末末。末末咬着唇，灵动的大眼闪烁着光芒，她思考着，爷爷今天叫她来这里的目的。
　　“小末末，你过来看。”老爷子回身招孙女来到窗前，指向楼下低语的两个人，口气里有些得意，“我们欧家的孩子，都是有点贱皮骨，你看，让篱朵不在他身边，他就会天天来看她。”
　　“爷爷，二哥是觉得对不起篱朵罢了。”末末的语气也变得跟欧熙臣一样冰冷。
　　“你到底想做什么。”老爷子的声音里没有疑问，他不需要末末给他答案。
　　末末侧目看着爷爷，他年轻时那英俊的脸颊已经长出老人斑，这样的老人，还能怎样呢，他怎么能管得了自己的子孙最后的结局，她只要抓住欧熙臣在身边，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不管你想做什么，欧家都不会给你机会的。”老爷子突然这样说着。
　　末末冷笑了一下，“欧家不给，只要二哥给就行了。”老爷子，早已管不了世事，而欧熙臣，才是“烈帮”的帮主。
　　“你出去！”老爷子没有动气，在末末的手触到门锁的一刹那，他抛给她一句话，“不要想自己会得到什么，末末从来不是这样的孩子。”
　　空气里，只剩下老爷子的呼吸。曾经的末末，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的末末，变成了魔鬼。

　　“爷爷，我要跟篱朵去荷兰。”欧熙臣从外面走进大厅，劈头盖脸没有边际的扔出一句话，让屋内所有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篱朵停止手里翻书的动作，回头不解地望向他。而老爷子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满脸笑意盈盈。黄嫂抓着抹布的手一松，抹布就掉在了地面上，然后她走到欧熙臣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忍不住啧啧摇头。
　　篱朵把书放在身边，站起身，问出心中的疑问，“二少，怎么了。”
　　“二少，我们篱朵的身子，现在可没法保护你。”黄嫂白了欧熙臣一眼，她可是看着欧熙臣长大的，所以，她到现在仍是把她当成一个吃奶的小娃。
　　“我知道。”欧熙臣对黄嫂点了点头，又将脸转向篱朵，“篱朵，你不是想要一场婚礼吗？你不是喜欢郁金香吗？我们去荷兰结婚。”
　　篱朵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出来，“怎么，怎么这么远啊？”
　　这么远，她还是和他在一起，那已经告诉自己要断了的奢愿，会再次滋生出来的。
　　欧熙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这个时候，一般的女子不是要高兴得惊叫起来了吗？对啊，他怎么忘了，篱朵，从来不是一般的女子那样浮浅。
　　欧熙臣也难得地笑了，他抬起手想抚一下篱朵的长发，没想到她却闪了下身子，避开了。篱朵也发现自己有些明显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好啦，篱丫头，你去收拾东西吧。今晚就和这小子回家，准备出去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老爷子呵呵地笑着，他是真的开心，尽管这个时候的开心感觉起来像是在缓和气氛。
　　篱朵有些凄然地扬起了嘴角，老爷子根本不知道，这趟旅行的意义，最终，只是为这场即将结束的婚姻里，留下算是美丽的回忆。他，只是想补偿她一些能补偿的东西。

　　欧熙臣的车刚驶进自己的别墅，末末翩然如蝶般的身影便从屋内的光影中飞出。
　　“二哥，你回来啦！”待欧熙臣稍停下车子，末末便已飞到了他的车边，与他隔着车窗打招呼。
　　当末末弯下身时，便看到了二哥身边的篱朵，不会控制自己脸色的末末当即便将不快表现了出来。
　　“篱姐姐也回来了？”
　　“嗯，我们要去一趟荷兰，明天的飞机。”欧熙臣在看到末末时，眼里闪出星星点点的温柔。
　　“为什么要去荷兰啊？”末末看了眼篱朵，便完全将目光放在了欧熙臣身上。
　　“嗯……”他该怎么说呢，欧熙臣在斟酌着措辞。
　　“我们去离婚。”是去离婚啊，这场旅行的最终意义，就是离婚啊。
　　“啊？”末末呆了一下，天真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啊？”
　　“在老爷子眼皮底下，你觉得我和二少能离得了婚吗？”篱朵将视线转向窗外，不去接触欧熙臣射过来的冰冷目光。
　　“可是为什么要离婚啊？”末末又是天真地歪着头，二十岁的女孩子啊，应该就是这般梦幻的感觉吧。
　　欧熙臣不再接话，莫明的怒气让他很想发脾气，可是面前的两个女人，他该对谁发脾气？他发动了车子，对末末说，“有什么事等我停好车子再问吧。”
　　末末闪开了身子，看黑色的跑车滑进车库，看着那车子里两个人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很多事已经脱离了事先的轨道，也脱离了她计划好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