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泠亱

5、《神》

　　城市里的秩序一天比一天差，罪犯也越来越猖狂，前几个星期还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上司警官也每天逼迫我多加巡逻附近。夜深人静，我拿着手电筒在街上徘徊。昏暗的路灯照在我的身影上，影子倒映在地上。此时，我发现我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影子。我赶紧加快脚步，想要摆脱那个人。那个人也紧紧跟在我身后，我不安的汗水浸湿了蓝色的保安服。

　　我一转头，发现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对着我笑。我有些错愕地向她问道：“有什么事吗？”女人不说话，直接将手上的手帕塞到我嘴巴，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昏了过去。醒来后，我的脑袋有些沉重。我眨了眨眼睛，发现我身处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待眼睛适应周围后，我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地牢的地方，关了很多人。头有些疼痛，我原想揉揉太阳穴，但发现自己的手被绳索绑着了，动弹不得。

　　水滴声一直在我耳边，就像是从四周围传来的，这里的墙上还挂着星星图案的旗帜。那些水开始滴在每个玻璃柜里，里面被禁锢的人有些已经被淹死了，有些正在挣扎。我心头一紧，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这时，刚才那个女人走了过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皱着眉头。女人还是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我在帮你升天啊。我们教主说过帮助人升天的方法就是死于自然界的四大之一，也就是水。”我有些惊恐，这人疯了吧……

　　于是，我便假装顺从她，“谢谢你啊，我们一起升天吧。”女人微笑，“不用了，我们教主说过特定的几个人必须由教主亲自将我们放到水缸中，在升天时才会成神。我们的教主可是神的徒弟呢！”我有些懊恼，不知道该怎么逃脱。她替我把嘴用黑胶带粘了起来，我趁机一脚把她踢到角落，再逼她帮我解开绳子。她没办法，只好照做，可是之后她却露出呆滞、空洞的眼神看着我的身后。

　　“教主……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解释道，我的双手都印出了痕迹。我转过头，发现一个散发着邪恶气息、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我有些害怕，便强颜欢笑，想要让他相信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教主大人好。”没想到，他摘下面具后的脸竟然是我的上司警官……我睁大了双眼，“警官，你怎么在这？”我十分诧异。

　　男人把玩着手上的星星图案的项链，笑了笑，“宇晋，让你好好巡逻，怎么跑到这了？”我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女人……抓了我……”女人微笑，“教主，我在帮他圆梦。”“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周围那些被关起来的人们，问道。男人浅笑，“我就是教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连环杀人案是我干的，不过你们说得太难听了。我只是让我的信徒帮大家安乐死，一起升天。”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男人还说道：“我会让信徒来抓你们只是想造福人群。”

　　我原想一脚踹开他，但他身体强壮，力气极大，我肯定打不赢他。于是，我只好假装妥协，“原来我们都误会了教主大人的一片好心。”男人听了果然很开心，“你是我的信徒吗？”“是，我现在也愿意上刀山下火海替教主大人做事。”我鞠躬。女人笑了笑，“我们教主果然有能力。”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手上拿着枪，“好啊，你去把你的家人都抓来和你一起升天吧。”我有点震惊，但还是点点头，走出去了。

　　这个时候 ，我立刻忍着害怕得想吐的冲动，赶紧冲到警局。“凶手……凶手……是……”我推开门，正要把话说出口，却看见了警官。警官抬头看着我，“怎么了？”他身穿警察服，和刚才的服装完全不同。我多希望这场混乱的噩梦能赶快结束，可是我看见警官身上戴着和刚才一样的项链……我拿起口袋的枪就往警官身上射。警官立刻吐血，“你……干什么……”说完，他便倒下了。

　　之后，我便被抓到警局坐牢了，不过为了人民的安全，我心甘情愿，至少成功杀死了上司警官。我的女儿来探望我了，“爸爸，你很棒，你杀死了罪犯呢。”她笑着对我说。我也欣慰地笑，她越来越懂事了。可是，她却掏出了一把匕首，将附近看管的警察都杀光。“翠晴，你在干什么？！”我大喊道。女儿邪笑，“人类之间的信任可真容易破灭啊，我只不过用易容术打扮成了警官，你就真的将警官杀了。这次，我易容成你的女儿，你应该也猜不到吧。”说完，她就挥刀要将我杀了我灭口。

　　这个时候，我又看见了星星图案的项链，我下意识中一把夺了她的项链，她就发疯似地丢下刀跑了。星星图案的项链发出了一抹光，我将它收进口袋。“难道，戴着这些项链的人都是他的信徒？或许他都专攻心智脆弱的人。”我推理出了一个合理的原因。随后，警察们赶来，发现那些警官都被人杀了，便怀疑是我杀的。但我连门锁都没撬开，也没办法将他们杀光，于是这场案子就没有下落了。

　　过了几年后，我出狱了。听儿子说，女儿失踪了很多天，被人发现埋在后山里，已经去世了。我的老婆也病重死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若不是那个疯子，我可能还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我决定到后山去调查清楚，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人都戴着那条项链，对着我笑。我打了个冷颤，这些人……都是之前在城市的失踪人口！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们却很有善意地和我说话。

　　随后，他们带我到一座金碧辉煌的祭坛。一个穿着大袍的小男孩坐在宝座上，“教主大人好。”大家齐声说道，我的嘴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小男孩转过身，他也戴着当初那个面具，“欢迎所有新成员加入，信神者自会升天！”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旁边会一面镜子。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挂着星星图案的项链。我想要把它摘下来，但我的手不受控制……

　　我的大脑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看着大家都真心地听着小男孩说的话，我慢慢地相信了教主大人的话。透过被大家研发出来的圣水淹死，就能无忧无虑地升天。若是死在教主大人手里，就会成神。大家都坐在水缸里，等待着升天圣水的洗礼。此时，几名警察闯了进来，将教主大人逮捕。信徒们一点都不慌张，只是让另一个人成为教主，那人也戴上面具。“神教将永远不灭！”大家都举手欢呼。

　　我溺死了……可是……没有成神……可是……明明是教主大人亲手灌入圣水的啊……神……是什么呢……迷……迷失……自……自我……了……吗……还……还是……成神……了……了呢……我……我看……看了……看……我的……颈项……上……还有……那条……条项……项链……链……我……被刻……刻成……祭坛……里……里的……雕……雕像……了……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