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歌》溏心棠棠

4、不想放的放

　　联谊结束，好好的好事看来也将近了。十二终于在沫沫的再三摇晃下回神梦醒。
　　“十二，那是不是程远啊？”子珊指着前方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影。
　　即使逆着光，十二也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其实根本不需要去看，凭着感觉，她就知道能带给她这样真实的悲伤的人肯定是程远。
　　十二咬着下嘴唇，微微地合了合眼。“我们回去吧。”紧紧地抓着沫沫的手臂，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十二苍白的脸色，沫沫一切了然。“十二，你不可以始终这样。”沫沫知道，十二绝对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绝对不是。
　　“自欺欺人。”微雨小声嘟囔，却被身后的傲然听了去。他抬起头，刚好看到逆着光的十二那倔强的眼神和愈发虚弱的颤抖，以及她的那句话，“如果我选择自欺欺人，老天可不可以让我不要看见这出戏……”

　　那天，十二一直都没有再出去，一个人缩在被窝里，不论别人说什么都是无反应状态。
　　其实，十二并不是个有很多要求的女人，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她说，她喜欢的男生，心里面只能有她一个，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她说，她以后的男朋友一定不可以和以前的女朋友纠缠不清，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她说，她喜欢的人一定要宠她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她说，她喜欢的人一定要迁就她，疼爱她，了解她，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她只跟沫沫一个人说，只是要程远，一切足矣。
　　只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十二就已经知道，谁都可以，只有程远不行。
　　残存的幸福已经不在手上，最后一丝幻想也已经被今天的一切抽离，人只有痛到无以复加，才会认清很多早已存在的事实。
　　其实，喜欢过，爱过，就应该别无所求。只是，十二付出了这么多的这段感情，十二一想到就会心痛到流泪的这个人，十二还不想，还舍不得放手，如果我愿意做个坏女人，可不可以让我在奢侈久一点？
　　人选择心痛，是因为人如果心不痛了，心就死了。
　　宿舍的电话响起。
　　“十二，找你的。”微雨毫无善意的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程远打来的。
　　十二刚想起身，一阵眩晕让她急忙抓住了床栏。
　　“问他什么事。”沫沫爬到十二的床上，掏出之前塞进去的体温表。“38.9。”
　　“他说让你下去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微雨的口气也慢慢缓了下来，千错万错，也不是十二的错。
　　“跟他说不行。”十二还没来得及回答，沫沫就已经指示微雨回答。
　　“他说一定要今天说。”显然微雨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怒火，章程远，如果今天十二出了什么事，你就完了！
　　“我下去。”十二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沫沫。
　　“你疯了！”沫沫拽着十二的胳膊，“你现在这个样子下去会死的。”
　　“我现在有勇气面对他，如果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我在生病的话，我就找不到在坚持下去的理由了。”十二是要掐断自己最后的退路。
　　十二选了程远，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即使后悔，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陪你下去。”沫沫扶着十二。
　　“不用。你在，我怕他讲不出来。”掰开沫沫的手，十二加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潇洒的人莫过于在感情面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程远，我不是要成全你的幸福，只是如果你觉得你的选择是安雅，而且你不会后悔的话，我放你走。

　　在楼底下，十二看到了之前从未来到过楼底的程远和不远处的安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十二迎了上去。
　　“什么事啊？”十二说的每个字似乎都在颤抖，“我今天真的有点……”
　　“安雅回来了。”脸色死一般的苍白，程远都没有发现。十二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她在那边，我们过去。”没有理会十二的步步艰辛，程远一个人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程远！”十二叫住他，这是今晚第一次，程远回头正视十二，却在片刻停留之后，继续向前走去。“拿得起放得下，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一切了然。
　　程远咳嗽一声，十二都会担心半天；程远半个钟头不回短信，十二就会担心程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程远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十二总是想尽办法逗到他笑为止——把程远的所有事都当作大事的十二，在程远眼中，只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可笑女生。
　　一滴眼泪就要滑落出来，却被十二狠狠的压了下去。言十二，你有什么资格哭！这个人是你选的，这个人是你牺牲那么多之后得到的，言十二，你有什么脸哭！
　　来到安雅面前，十二竟然突然有了勇气去直视这个从未敢正视的女人。漂亮，成熟，大方，得体，笑得从容大气。是啊，人家有什么好不大气的，输得是你，言若优，言十二。
　　“谢谢你帮我照顾程远这么久。”咄咄逼人的开场白，强有力的宣告十二的替补位置——你只是个配角，主角回来了，你自然要把位置再让出来。“以前我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向程远。
　　十二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不谢。程远不是你的，所以我照顾他不用你来谢。”一字一句的说，而程远不满的表情也渐渐浮现在脸上。
　　“十二说得对，应该是程远自己谢才是。”安雅更加嘲讽的看向十二。
　　程远背过来脸去。“明明是你得不到的，你现在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十二，你不是很潇洒吗？”
　　片刻的迟疑，也许十二都没想到，在程远眼中，自己竟然是个潇洒到可以放弃他的女生。
　　“程远，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十二从没有想过这句话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以前看那些苦情的台剧时，总是鄙夷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只不过，主角换成了自己，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绝望无助。其实，我要得答案不是否定，只是，你不要肯定就好，哪怕你保持沉默，我都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我的付出，曾经让你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安雅的手挎住背着十二的程远，而程远亦用力的回握安雅的另一只手。
　　“没有，从来没有。你对我很好，可是，你替代不了安雅。”没有片刻的迟疑和犹豫，就这么将十二的一切顷刻摧毁，毁得粉碎。
　　是啊，人家两个人的一场戏，十二又有什么资格参演呢？明知道是这种结果，就应该愿赌服输，干干净净的离开。
　　只是，程远，能不能再给十二个机会，让她再好好看看你，因为今天以后，十二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你是她的程远了……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在没心没肺的人都会伤心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