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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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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昭一路疯跑，快要跑得断了气的时候才终于看到城门，莫昭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到城门口，但是，本应该是城门大关的时候，却不知因为什么事守卫异常森严。
“站住！”莫昭刚刚到达城门，就被守卫给拦住了：“哪里人？怎么这个时候进城？”
“放肆！”莫昭攒足了力气冷声道：“放我进去！知道我是谁么？你们就敢拦着？”
“不管是谁，只要是可疑之人，一律逮捕候审！”守卫铁面无私，直接抓住莫昭的胳膊就往里拖。
莫昭哇哇大叫：“你们放开我！好大的狗胆！当心我问你们的罪！快点放开我！”
莫昭这么一叫，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借着手上昏暗的灯光看着莫昭，而后脸色一变，立刻对着守卫训斥道：“还不快放开！”
说着，放下手里的提灯，立刻掀起衣摆跪了下去，恭敬道：“殿下！总算是找到您了！您得为骁儿做主啊！”
此人正是顾骁的二哥顾戎，禁军中郎将，平日里负责皇宫守卫，此刻却在这里出现，莫昭的第一反应就是顾骁私自带他出宫的事被发现了。
莫昭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随即又镇定下来，淡定地说道：“先起来吧，这次是，是本太子自己要出宫的，与顾骁无关，可以不用定他的罪！”
顾戎抬头看着莫昭，起身叹息地说道：“若单单是因为这个倒还好了……”
“那是怎么了？”莫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天真地问道。
“臣先带您回宫。”顾戎不愿多说，一边扶着莫昭往城里走，一边回身低声吩咐手下赶紧去通知他大哥。
莫昭眉头紧皱，直觉肯定是出事了。
莫昭被火速送回宫里，可是没想到一打开寝宫的大门，看到端坐在正厅的人居然是秦正！
顾戎牙咬的嘎吱作响，恨恨地看着秦正。
秦正在朝中独揽大权，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个摄政王了，虽无官阶在身，却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连莫昭这个太子见到秦正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国舅爷”。
“殿下这就回来了？”秦正端着茶杯，淡淡地问道。
光是这几句话，就听得莫昭心里发颤，他没想到本来就是出宫玩一趟，却闹得满城风雨，居然连秦正都惊动了。
“玩够了，就回来了，国舅爷怎么还要特意来慰问一下么？”莫昭尽量平静地说道。
莫昭其实谈不上害怕秦正，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太子，秦正揽得是他父皇的权，从小到大也并没有胁迫过莫昭半分，反而是秦皇后总是对他多加管教，让莫昭极不舒服。
秦正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慢慢踱步到莫昭面前。秦正此人，身形高大，虽五官平平，但是一张脸斧削刀刻一般棱角分明，阳刚之气十足，整个人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气势十分慑人。
而这个时候，莫昭还不知道秦正的亲弟弟秦义出了事，只觉得秦正似乎带了些隐隐的怒气逐渐逼近，他心里跳了跳，不着痕迹地往顾戎身后躲了躲。
顾戎见状也不含糊，直接上前一步挡在莫昭前面，对着秦正道：“国舅爷还想为难太子不成？”
谁想到秦正却根本不在意顾戎的存在，脚步都未停下过，一边朝着莫昭逼近，一边缓缓说道：“我与太子好歹也算是一家人，这种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顾戎语塞，论官阶论资历论头脑，他都不是秦正的对手，现在如果秦正一声令下逼他离开，他也只得从命。
顾戎不禁有些急躁，明明一早就派人去通知了他大哥，怎么都这会了还不出现？
“本太子就是出去玩了一会，怎么还得问个罪不成吗？”莫昭很少见到秦正这么大怒气的时候，这时也有些慌了，躲在顾戎身后，瞪着秦正小声地问道。
“太子说笑了。”秦正皮笑肉不笑，冷声说道：“臣怎敢问您的罪，不过是有些家事要和太子商议，还是让外人先出去得好！”
说时迟那时快，秦正出手就要把莫昭从顾戎身后拉出来，顾戎没反应过来秦正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手，等到回过神来再出手却为时已晚，莫昭早就已经被秦正给过去了。
“秦正！你休得对本太子无礼！”还未等顾戎开口阻止，莫昭率先开了口，只是他今晚受了不少惊吓，此刻说出来的话也不如往日有气势，声音软弱，还带着些颤抖，再加上他浑身灰头土脸，颇为狼狈，可怜巴巴的，哪里还有太子的样子。
“来人，把中郎将给我带出去！我有事要与太子单独商议！”秦正抓着莫昭，中气十足地吼道。
话音刚落，立刻从院子外面窜出了不少侍卫，全都不是顾戎下属的禁军。顾戎气得咬牙，却拿秦正丝毫没有办法，正准备和秦正这些手下大干一场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秦正，放了太子，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一起慢慢商量可好？”
“大哥！”顾戎高兴地叫道。
“尚书大人！”莫昭也跟着叫了起来。
莫昭虽然是个被架空的太子，不问朝政，但是也知道顾骁的大哥顾策可是秦正最大的死对头——怕也是当朝唯一一个能镇得住秦正的人。
果然，顾策刚刚走进来，莫昭就明显感觉到秦正捏着自己手腕的力量松了松，莫昭也不含糊，立刻挣脱开了秦正的钳制，一溜烟地跑到了顾策的身边，一边还叫嚷道：“尚书大人救我！”
“国舅大人不在家里好好照顾令弟，反而跑来宫里和殿下议事，此等忧国忧民之心实在是令顾策佩服！”顾策不卑不亢，说着还俯身给秦正行了个礼。
秦正看着顾策的模样表情变得更加冷峻，咬牙说道：“顾策！你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么！”
顾策挑眉正要开口，身后的顾戎扯了扯他的袖子，率先开口：“我大哥也是为了秦义的事担心，国舅爷不必在意。”
顾骁还作为最大的嫌犯被关在牢里，这个时候得罪秦正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躲在顾策身后的莫昭则是听得一脸迷茫，从他回来之后气氛就有些不对，怎么又关秦义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什么事？
秦正脸色有些微缓和：“说的是，我与尚书大人从小一起长大，此刻着急起来，倒是忘了他的脾性了。”说着眼神复杂地看向顾策。
顾策倒是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正眼看过秦正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还关乎骁儿的安危，我自然比谁都着急，国舅爷也不要想多了。”
秦正脸色微变，而后冷笑道：“加害舍弟的一干人等，我已经命人缉拿归案，还望尚书大人亲自好好审问一番，我思来想去，尚书大人一身正气，总不会干那等龌龊的徇私枉法之事吧。”
顾策这才转头直视秦正：“这是自然，在下定当好好审问！非但此事不会徇私，其他任何乱臣贼子，在下也断不会放过一个！”
秦正在顾策的直视下，露出一个笑来，上前靠近顾策的耳侧，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顾大人应该明白，我是不是乱臣贼子，全凭你一句话。”
莫昭竖起了耳朵，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顾策狠狠转身，冷笑一声：“老丞相一生两袖清风，身后儿女却无一人成器，不知令尊若是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秦皇后的父亲正是顾策口中的老丞相，几年前突然暴毙，也就是从那之后，秦正才开始肆无忌惮地扰乱朝纲。
秦正闻言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双目微微泛红：“顾策，你犯不着用话来激我，谁不知我秦正现在已是司马昭之心，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你记住……”秦正顿了一下，深深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我最后是何下场，全都是你们顾家逼的！”
顾策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已经晚了，国舅爷就先请回吧，有天大的事也别耽误了殿下休息，明日再说，如何？”
秦正冷哼一声，袖口一甩，直接转身愤然离开。
莫昭几乎要给顾策鼓掌了！他还以为看秦正这副要吃人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倒是没想到顾策不过几句话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可是还未等莫昭开口，顾策就一转身跪在莫昭面前，他身后的顾戎也跟着跪了下来，兄弟二人齐齐给莫昭行了个大礼，而后道：“还请殿下救救骁儿！”
莫昭彻底傻了，“顾骁怎么了？”然后心下一合计，又觉得自己不能置顾骁于不顾，立刻抬头挺胸大义凛然地接着说道：“我不是说了，是本太子自己想要出去玩的，与顾骁无关！要，要罚……我看谁敢罚本太子！”
莫昭本想说“要罚便罚他一人”，但是想想秦皇后那些惩罚人的手段，立刻改了口。
可是顾策闻言却并未起身，而是苦笑着说道：“骁儿带殿下去了春雪园，他和秦义撞了个正着，争执了几句，谁想到……秦义就出事了。”
“啊……？”莫昭的嘴张开了就再也没合上，眼巴巴地看着顾策，心里觉得十分遗憾，没想到他被掳走之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精彩的事！
“秦义出什么事了？”莫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兴奋。
他虽然素来与秦义无怨无仇，但是秦义毕竟是秦家的人，又是秦皇后最小的弟弟，据说从小受不尽的宠爱，尤其是秦皇后对这个弟弟格外上心。
这就让莫昭很不爽了。秦皇后天天看着他和看狗一样，对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宠爱有加，现在看到秦义倒霉，莫昭自然比谁都高兴！
“不知道。”顾策沮丧地说道：“事发之后秦义就立刻被秦正找人带走了，官兵赶到的时候只抓了骁儿和春雪园一干人等。”
“顾骁也被抓了？”莫昭吓了一跳。
“当时在场的人都说，当时秦义出事的时候，骁儿正好和他动手了。”顾戎气愤地说道。
莫昭这下傻眼了。他和顾骁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天天黏在一起，背地里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都在一起做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贪玩任性害的顾骁入狱。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莫昭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我能让人放了顾骁么？我是太子，说话……说话管用么？”
顾策兄弟二人还跪在地上，闻言苦涩地摇了摇头，“顾骁谋害皇亲国戚，死路一条……”
莫昭浑身一软，差点瘫坐在椅子上。
“方才秦正的态度殿下也看到了，若是他再给顾骁扣上谋逆的帽子，顾家满门都难逃其咎。”
莫昭倒吸一口凉气。顾策说的委婉，但莫昭心里清楚，若是谋逆的罪名坐实，必然诛连九族。
“殿下是现在唯一能救我们顾家的人。”顾策继续说道：“还好殿下现在回来了，您只要说清楚当时的情况，证明掳走殿下的人才是毒害秦义的真凶，骁儿就能得救了！”
莫昭冲动之下一个“好”字刚要出口，随即想到那个白衣人，犹豫道：“他不可能是害了秦义的真凶，我不能为了救顾骁就冤枉了别人。”
顾策闻言又对着莫昭磕了个头，伏着身子沉声恳求道：“还望殿下三思！我们顾家满门的性命可就握在殿下手里了！”
莫昭虽贵为太子，但是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委以重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不想让顾骁出事，可是也不想平白冤枉了旁人。
那白衣人虽然对他凶神恶煞，可是终究还是放了他了，可见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难道真的就要这样为了救顾骁把这口黑锅扣到那人的脑袋上么？
“时候不早了。”就在莫昭犹豫不决的时候，顾策又开口道：“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此事……还望殿下考虑清楚。”
说完，顾策和顾戎又行了个大礼，才起身离开。
剩下莫昭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唉声叹气。
“大哥，殿下还没松口，我们这就离开了？”一出门，顾戎就忍不住急切地问顾策。
顾策面色沉稳，哪里还有方才面对莫昭时候一脸凄苦的模样，“殿下虽然年幼，但是聪明得很，他会考虑清楚什么决定才是正确的。”
“可是骁儿那边可等不及了……”
“所以我们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去做。”顾策沉声说道。
……
而独留在宫中的莫昭，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李顺福先是对着莫昭哭哭啼啼大惊小怪了半天，然后才伺候莫昭就寝。
莫昭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白衣人蒙着面纱紧紧盯着他，一双桃花眼里精光闪烁。
莫昭重重地叹了口气，立刻从床上翻身下来，嘴里大喊着：“李顺福！快给本太子叫个画师来，本太子要做幅画像！”
“奴才在！”李顺福立刻应声走了进来，看着莫昭疑惑地问道：“殿下，这会已经很晚了，奴才知道殿下英俊貌美，但是就算想做画像，也等明天吧！”
“放肆！”莫昭气得小脸通红，“谁说我要给自己画像了！快去叫人，别问这么多，晚了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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