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升职记》林果果儿

12、热辣火锅

　　这家火锅店虽然刚营业不久，但是真的很火爆，要不是Leo提前订了位置，他们估计要和门口的人一样在冷风中排着长队等待了。

　　“吃辣吗？” Leo看着菜单问她。

　　“嗯，吃的。”

　　“那就点他家特色的九宫格牛油锅，中辣？”

　　“好。”

　　“点些你喜欢的菜。“ Leo递来点菜单和铅笔，悠然的拿起茶杯喝起来。

　　点菜单上好几个菜色前面已经画了大大的勾，那笔触看上去极其有力。习惯使然，林心儿只挑了两个大众喜爱都极高，价格也不贵的素菜。

　　当火锅咕噜咕噜持续冒着大大泡泡的时候，所有涮菜也已经摆满了整个桌子。

　　像往常一样，两个人对坐沉默的吃饭。旁桌的客人总是假装不经意的把视线扫过来，也不知是因为Leo太过耀眼夺目，还是两个人的沉默在热腾腾的火锅对比之下显得太过奇怪。

　　林心儿似乎已经有点习惯这样的状态，自顾自的吃起来。还真别说，这家重庆风味的九宫格牛油辣锅和国内的口味几乎无差，在这寒到渗骨的冬夜，真的足以让人从内暖到外。

　　Leo扫了满桌菜色一眼，林心儿只点了豆腐和土豆，饮料也没有，也只是就摆在自己周围的涮菜小心的放进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小格子里。Leo微微皱眉，和上次一样，她似乎总是这边格外小心。

　　眼神向上抬，又见那像兔子般鼓鼓的小嘴，一下一下的嚼着，那么可爱。Leo觉得这一幕才是最好的调味料，仿佛可以让所有的食物瞬间升级成成米其林三星。

　　她好像吃了一块豆腐，估计是刚从锅里捞出来温度太高，把嘴巴烫得边呼气边加快咀嚼。这个样子，真的是说不出的的。。

　　Leo低下头开始吃碗中的食物，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扬。那一瞬间，他有些惊愕，好像最近的喜悦都是和对面的这个小姑娘有关。

　　林心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新西兰呆久了，吃辣的水平有所退化，为什么这个火锅越吃越辣，自己的胃已经感到灼烧。抬头看了看对面的Leo，变成红色的冰冷扑克脸着实有点好笑。

　　已经加了无数次汤底的火锅依旧冒着大泡，桌上还有一半残留的食物，只是两个人看样子都已经吃不下了。眼神对视，互表状态，Leo拿起大衣走向收银台。林心儿快步跟上，“今天我来买单吧，是我没经过你同意带朋友回来的。”

　　收银员看着面前两张银行卡有些犹豫，转瞬露出一个似乎很懂的表情，接过了Leo的卡。

　　“最近还想吃什么？下次我来请客。”系好安全带，林心儿转向Leo开口说。

　　红彤彤的小脸，胆怯的小眼神。

　　下次？他竟然已经开始期待。

　　……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次了，林心儿与肚子斗争了多时，仍是败下阵来，离开暖和的被窝奔向卫生间。

　　估计是晚上的火锅太辣了，肠胃在抗议。

　　结束这一轮之后，林心儿回到床上，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

　　辗转反侧数十次之后，林心儿再次坐起来，套上厚外套走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倒杯热水。

　　林心儿站在厨房，瑟瑟发抖的等待烧水壶工作完成的那一声“叮”，未料却在那之前等到了Leo。他只穿了一件薄T和看上去一点都不保暖的睡裤，睡眼朦胧的拿着杯子走到水池边接了一杯自来水就开始喝。只一口下肚，整个人就趴在水池上开始呕吐。

　　林心儿赶忙走到Leo身边，“你还好吗？”

　　Leo朝身后摆摆手，继续和水池为伴。

　　“叮”，水烧好了。林心儿倒了两个半杯热水，然后打开储藏柜取出一瓶矿泉水兑到两个杯中，用手试温，不烫不冷刚刚好。

　　Leo结束一轮呕吐，终于直起身子，结果林心儿递过去的水杯，漱了漱口，将剩余的温水一口气灌到肚子里。

　　林心儿走到水池边，看着一池狼藉，打开水龙头和搅拌器上下齐动的整理。

　　下水管有些堵，正在整理的林心儿听到身后的Leo又有了想要呕吐的声音，头也没回的说了声，“去我房间的卫生间。”

　　奔跑的脚步渐渐越来越远。

　　水池整理的差不多了，林心儿重新倒好一杯水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便看见瘫坐在地上，抱着马桶奄奄一息的Leo。

　　放下水杯，快步赶过去，Leo已经拍在马桶上半睡半醒，整张脸面无血色，全身开始颤抖。

　　林心儿用手去拍Leo的身体，却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开了手。估摸是急性肠胃炎加受凉引起了发烧，林心儿赶忙把Leo往起拉，“Leo，你发烧了，不要坐在地上，快起来。”

　　完全没有回应。

　　林心儿用尽了全力才将Leo挂在自己身上，Leo虽然不胖，但是个子太高，光骨头都比林心儿要重许多，即便林心儿从小到大从没少干过力气活，但是走出卫生间就已经耗费了林心儿全部的力气。实在没有第二选择，林心儿将Leo放进了自己的床上。

　　跑去客厅，从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和止泻药，就着水让已经没有清醒意识的Leo喝下去。自己也给自己喂下一片止泻药。

　　林心儿没有Mark的电话，给李心朵打电话，对方却早已关机。上网搜索附近的诊所，发现只有医院接受夜间急诊，想想新西兰落后的医疗和减少介入的医疗方式，再想想自己也是半个病人，也还没有本地驾照，更不敢开Leo的豪车上街晃荡，索性放弃了去医院的想法。

　　林心儿只能采取最原始的物理降温，一遍一遍用酒精擦拭Leo的额头和掌心。终于Leo不再发抖，进入深层睡眠。

　　林心儿从衣柜里找出最厚的裤子和外套穿在身上，又把暖气拉到床头开到最大。林心儿突然感觉有点累，趴在床边，闭目养神，一小下下，就一下下。

　　待Leo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和墙面的缝隙洒向屋内，温暖夺目。

　　左胳膊有点重，Leo试图抬起胳膊时才发现有个小人趴在床边睡着了，脑袋正好压在了自己的左胳膊上。

　　Leo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又扫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盒，基本上将事件拼凑了大概。

　　一种久违的感觉席卷而来，已经太久了，久到自己都以为独自面对所有痛苦是唯一方法。

　　来新西兰十年了，十年，几乎是三分之一现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