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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誓言

　　费奈儿是天之骄女，无论是背景、学历还是颜值，都有骄傲的资本。
　　父母两家家底丰厚，爸妈因为联姻结合，婚后有过短暂的甜蜜期，但当小奈儿出生时，他们已经感情转淡，后来走向歇斯底里的极端，每天都是争吵。
　　也许是从小见惯了父母争吵，小奈儿从小就不闹，最严重也就掉几滴眼泪。
　　六岁时，小奈儿学会了离婚这个词，爸妈提到过无数次。
　　七岁时，爸妈又像往常一样针锋相对，她问他们为什么还不离婚。
　　爸妈大声训斥保姆，她被抱回了房间。

　　后来费奈儿渐渐长大，终于明白他们不离婚只是因为两家在生意上暂时断不开。
　　好在没过几年，他们终于在争吵中找到了一条和平之路。
　　费奈儿十岁生日时，收到了两份特殊的礼物，分别来自爸爸的女朋友和妈妈的男朋友。
　　生日派对过后，爸妈忙着各自的婚.外恋，大房子里只留下费奈儿和保姆们。

　　保姆私下都在同情她，但费奈儿不觉得自己可怜，她习惯了，只是有些无聊，于是保姆们陪她玩儿捉迷藏。
　　躲藏时，她发现一盒积灰的录影带，是爸妈结婚时的婚礼影像。
　　画面里，两人穿着圣洁的婚纱礼服。
　　新郎和新娘庄重地宣誓，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他们都愿意对彼此不离不弃，一生一世尊重对方，爱护对方。
　　费奈儿在高中时遇到了第一个许诺爱她一辈子的人。

　　那是她的同学，同样各方面出众的豪门继承人，但仅仅半年后，他就转头爱上了他们的同班同学，她都替他感到尴尬。
　　后来，又陆续有两三个人向她表白，都在被拒绝后不久转向了别的目标。
　　直到费奈儿上了大学。
　　她就读一所世界名校，不像以前的贵族高中，这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张洋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在一次医学讲座上认识，张洋是医学生，而费奈儿只是好奇来玩。
　　张洋发现她的格格不入，主动和她打招呼，还向她推荐了几本医学著作。
　　费奈儿出于礼貌没有拒绝，张洋更加认定她是热爱医学的外系学生，热情地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费奈儿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同，他不知道她的身世背景，于是第一次和陌生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他们一起去图书馆，相互推荐书籍，再后来，他们一起去看了电影。
　　走出影院后，张洋真诚地问他们算不算男女朋友。
　　费奈儿说不知道。
　　失望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又重新振奋，斩钉截铁说，我觉得是。
　　费奈儿笑说，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他们一起度过了充实的大学时光。
　　费奈儿渐渐发现了张洋的魅力，他带着眼镜总是文质彬彬，有时也会展现出魄力，鼻子高挺，个子也高，体型匀称，最适合穿白衬衫。总之，是个拿得出手的帅气对象 。
　　但费奈儿的爸妈劝她玩玩就好。
　　毕业后，费奈儿去了家里的公司上班，张洋继续深造。
　　费奈儿的爸妈瞧不上张洋，觉得他徒有其表，宝贝女儿配得上更优秀的结婚对象。

　　可惜，费奈儿对他们介绍的人都不感兴趣。
　　在费奈儿的资助下，张洋顺利完成了深造，成了名副其实的张医生，并且在入职当天向她求婚。
　　费奈儿拒绝了他。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和他说起那盘老旧的录像带，新郎新娘彼此许下一生的誓言，就像一个笑话。
　　张洋说，我发誓，我们的誓言绝不会是笑话。
　　费奈儿讽刺地问，你是发了一个誓说你发的誓是真的吗？
　　他们还是分手了，张洋没有纠缠她。
　　费奈儿的爸妈说，你看你看，花了你的钱出人头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
　　其实，张洋只是换了种方式。
　　她每个月都会收到没有署名的包裹，有时候是一束花，一件手工艺品，有时候是隐藏在一堆零食里面的保健药，他知道她胃不好。
　　费奈儿心安理得地收下，毕竟她以前可是花了钱的。
　　张洋的礼物陆续送了一年多，后来突然断了。
　　有一天费奈儿接到张洋的电话，他要动手术了，希望见她一面。
　　费奈儿挂掉电话就哭了。

　　她带上鲜花去看他，病房只有他一人。
　　她问是什么病，他没有回答，问她，手术成功他们结婚好不好。
　　费奈儿沉默，然后点头。
　　张洋笑了，抱住她亲了又亲，恶作剧地说，其实他做的是阑尾手术。
　　费奈儿先是惊讶，然后生气，最后说，再小的手术都有风险，他还是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的。
　　张洋脸色一垮，这下换费奈儿笑了。
　　张洋顺利切除了阑尾，他们在费奈儿二十七岁这年步入婚姻殿堂，无视费奈儿父母的强烈不满，对彼此宣誓。
　　“无论富有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顺境逆境，我将用一生爱护他/她，尊敬他/她，珍惜他/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费奈儿主动吻上了她的新郎。
　　新婚之夜，他们在铺满花瓣的婚床上打滚，费奈儿忽然翻身骑坐在张洋身上问，你会一直爱我吗？
　　张洋说，当然，你呢？
　　她说，永远永远。
　　婚后，爸妈为了表达对女婿的不满，断了费奈儿高昂的生活费。为了抗争，她辞职另外找了工作，和张洋租住在他上班的医院附近。
　　张洋对她很好，即时彻夜动手术回不了家，也会定好闹钟七点醒来，就为了打电话提醒她按时吃饭。

　　婚后第三年，爸妈有些动摇了，觉得张洋对费奈儿确实很好，主动提出一起吃个饭。
　　那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同桌吃饭，算是正式接纳张洋。
　　费奈儿的爸妈老了，尽管各自组建家庭又有了孩子，但一直对费奈儿有亏欠，打算立遗嘱给费奈儿留下保障。
　　两人就连在遗产金额上都要互相攀比，较劲谁给得更多，费奈儿觉得无所谓，她现在内心富足，即时一无所有也不怕。
　　费奈儿沉浸在爱河中。
　　时机到了，双方父母都催他们要个孩子。
　　但费奈儿拒绝，孩子会让他们的爱掺入杂质。
　　她想要丈夫全心全意的爱，想要最纯粹，最真挚，最永恒的爱。
　　母亲拉着她说，除了亲情，没有什么感情是永远的。
　　她甩开母亲的手说，你们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更不代表我和张洋没有。
　　母亲说，万一你们哪天离婚了呢？
　　她说，我们不会离婚。
　　母亲只剩叹气。
　　没过几年，母亲病逝了。
　　费奈儿去祭奠时遇上刚娶了第三任妻子的父亲，惊讶只持续了片刻，她很清醒，爸妈之间早就没有爱了，也许还剩亲情，也许多年争吵后连亲情也没了，只因共同孕育过一个女儿，不想显得自己寡情薄义。
　　回去的车上，她问张洋，你会永远爱我吗？
　　张洋正在开车，偏头说当然，永远永远。
　　婚后十年，他们没有孩子，依然恩爱如初。
　　婚后十一年，费奈儿的父亲也被交通意外带走。他的第二任妻子带着孩子和第三任妻子开始了漫长的遗产争夺战，而费奈儿因为遗嘱的关系最先得到了自己应得的，还因此上了头条新闻。
　　费奈儿从没想过双亲离世会让她这么难过，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张洋是她的爱人，不是亲人，因为母亲当初的话，她一直拒绝把爱情变成亲情。
　　没有父母，没有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张洋发现她有抑郁征兆，劝她辞了工作在家修养。她也察觉自己工作力不从心，于是听从劝说在家休息。
　　医院的工作经常很忙，张洋优秀又有责任心，还想在职业上有更大发展，免不了要投入更多时间精力。
　　费奈儿不想出门，就在家看书、锻炼、研究菜谱。
　　他们都不年轻了，张洋的头顶日渐稀疏，啤酒肚渐渐显露，昔日的白衬衫早就穿不上了，费奈儿的身材也有了变形的趋势。
　　于是费奈儿加大健身力度，也拉张洋一起健身，还开始研究生发保养的食谱。
　　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她在烛光晚餐下打开张洋的礼物，礼盒里是精美的首饰，盒子的铺垫是他们每一次结婚纪念日的合影。
　　她看着自己新婚时曼妙的身材差点哭了，问张洋，我变丑了你还是会爱我吗？
　　张洋拍拍自己的肚腩说，当然，老婆你也要一直爱我哟。
　　张洋的头顶已经寸草不生，皮带接连松了两格，昔日紧实的肌肉失去了线条感，变成脂肪贴在身上。
　　她揉揉他肚子上的肥肉，瞬间破涕为笑。
　　从那以后，她更加严格地执行健身计划，同时也带动张洋控制饮食。
　　张洋一直逃避她那地狱级的健康食谱，劝说她也不用减肥，安慰她身材很好，现在比年轻时更多了丰腴美。
　　后来减肥就成费奈儿一个人的事，张洋则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皮带扣到了最大一格，头顶的地中海随时在反光。
　　两人走在一起，费奈儿开玩笑说自己像个傍大款的狐狸精。
　　张洋用力亲了她一口说，你才是我傍上的大款。

　　费奈儿没有说话，她感受到了丈夫满心满眼的爱意，同时也感受到了他肥腻的嘴唇和被肚子顶出来的膈人的皮带扣。
　　她捧起张洋的肥头大耳，用力亲吻说，老公我爱你。
　　不久后，张洋的职称进一步提升，他们也搬到了市中心更豪华的高档公寓。
　　搬新家后第二天，费奈儿在电梯里认识了邻居孟磊。
　　相遇那刻她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带着眼镜穿着白衬衫，白皙俊美的高大少年像一道闪电击中她的内心。
　　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定是张洋的哪个亲戚，和年轻时的张洋那样相像，干净、俊秀，像清风中摇曳的树，树叶沙沙作响，风中的气味沁人心脾。
　　年轻人见她卡在电梯口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来赶紧道歉。
　　这不是丈夫的亲戚，而是他们的邻居，叫孟磊。
　　孟磊是个开朗热情的年轻人，嘴也很甜，自来熟一样开口就叫奈姐。
　　简短地交谈过后，费奈儿赶紧回家锁上门。
　　心动吗？不是，是不安。
　　午饭过后，张洋打电话回来说又要晚归，可她还是做好了饭碗守在桌边，张洋十点回来时菜已经凉了，得知她没吃晚饭就为了等他，气得发了脾气。
　　他问，你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吗？
　　她说，那你以后就回来陪我吃饭。
　　张洋笑了，凑过肥厚的嘴唇又来亲她，突出的肚腩顶在她身上，肌肉松弛的双臂圈住她的身体。
　　她咬了他一口说，老公我爱你。

　　张洋把她抱到床上，她的身材已恢复纤细苗条，他仍抱得气喘吁吁，然后像座山一样压下。
　　他的兴.奋比以往更持久了，费奈儿得到了满足，却又不满足，翻身坐到他身上。
　　她张开修长的美腿，在一堆肥肉上不知疲倦地运动，渐渐地有些意识模糊，快乐正在攀向顶峰，她迷蒙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有一滩耸动的油脂。
　　她掐住丈夫粗壮的脖子，他沙哑地喊着，老婆我爱你，永远爱你。
　　这句话是他们之间的super turn-on。
　　她亲吻着这滩油腻的脂肪，深情地回应，我也爱你，永远永远。
　　那晚过后，张洋确实比以往回家更早了。
　　他们一起买菜、做饭，饭后一起散步，有一次刚好遇见跑步回来的孟磊。
　　孟磊擦了一把青春的汗水，视线在费奈儿身上稍作停留，又看向大腹便便的张洋，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张洋自我介绍说是他们的邻居。
　　张洋望着孟磊跑远的背影，羡慕地说了句年轻真好。
　　费奈儿说，你年轻时可比他帅。
　　虽然是邻居，但费奈儿从没见过孟磊的家人。
　　后来，孟磊捂着被切伤的手指来她家借医药箱，她替他包扎后才知道，他的父母在国外，他一个人住这里。
　　孟磊严肃地说，一个人只能自己做饭，大概太久没吃肉了，还想把手指头切了炒菜。
　　费奈儿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他又看着包扎好的手指头说，奈姐你真好。
　　她叹了口气，这大概又是个父母常年不在身边的可怜孩子，就干脆把医药箱送给他，叮嘱他切菜小心。
　　孟磊稍息立正说，yes madam！
　　从那以后，孟磊总是隔三差五来找她，有时借扳手，有时借油盐，总之像个生活白痴一样赖上了费奈儿。
　　费奈儿的不安又回来了，孟磊年轻英俊，健美的身材像一尊雕塑，就像年轻时的张洋。
　　孟磊的骚扰有时候带着孩子气，得知他们夫妻全款买下的公寓，于是抱怨起一个人打拼还贷的辛苦。
　　费奈儿像长辈一样安慰了几句，他忽然又说手上的伤好了，要请她尝尝自己的手艺。
　　费奈儿婉拒，他就说，那让我尝尝奈姐的手艺也行。
　　她说自己厨艺不精，除了张洋没人吃得下她做的饭。
　　孟磊瞪着乌黑的眼睛，轻声说，奈姐，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她说，那是我老公。
　　孟磊还是时不时来找她借这借那，费奈儿开始有意识地装不在家，直到有一天在电梯里被他堵住。
　　她想出电梯，孟磊站在门口不让路，然后一步一步把她逼了回去，电梯重新合上。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孟磊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她说自己报了烹饪班。
　　孟磊哦了一声，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他装作不经意去捡，手机就落在费奈儿脚边，他弯腰起身，指尖顺着她的脚踝一直向上，停在连衣裙的边沿。
　　费奈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却收回手，手机放回兜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天晚上，费奈儿梦到了年轻时的张洋，他高大英俊，帅气健美。
　　他们在她的豪车里释放天性，费奈儿撕开白衬衫，他的腹肌随着动作一张一缩，遍布全身的肌肉线条充满性.张力，她抚摸着他刚毅的下颌线，他的鼻尖滴下汗水，落在她的锁骨。
　　午夜醒来，枕边没有人。
　　张洋接了急诊电话走了，忙完直接睡在了医院。
　　她痛苦地闭上眼，电梯里那一幕闪现脑海，更睡不着了。
　　她焦虑地在卧室里来回踱步，一遍一遍给张洋打电话，始终没人接。

　　门铃突然响起，吓得她一激灵。
　　她想，孟磊一定听到张洋出门了。
　　门外传来孟磊的声音：张医生，我家水龙头坏了，能借个扳手吗？
　　这话多么聪明，即时张洋在家也不会多想。
　　费奈儿始终没有出声，一直蜷缩在沙发上，回神时指甲已经被咬破，孟磊没有得到回应终于走了。
　　从那以后，每次张洋上夜班，门铃都会半夜响起，她从不回应，只是缩成一团咬着指甲，回想起当初的婚礼誓言。
　　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在电梯里遇见孟磊时警告他不要再半夜敲她家的门，否则她就报警。
　　孟磊一愣，忽然笑了。
　　他认真地说，我只在晚上去找过你一次哦。
　　费奈儿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愧，除了第一次，后来都是她的幻觉吗？
　　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孟磊握住她的手问，张医生今天出门很晚，又上夜班吧？今晚想要我陪你吗？
　　她用力挣开，孟磊忽然吻住了她。
　　不同于张洋油腻肥厚的嘴唇，孟磊的吻清新干净。风中的树叶沙沙作响，风中的气味沁人心脾。
　　孟磊说，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我喜欢你，就算你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喜欢你。

　　电梯门开了，费奈儿慌张地逃跑。
　　晚上，费奈儿煲了汤连夜给张洋送去，她不想待在家里，害怕门铃再次响起。
　　到了医院，透过办公室门上的玻璃，费奈儿看到他正和一个年轻女护士交谈。
　　她准备敲门，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女护士从背后环环抱住了张洋。
　　张洋说了什么，女护士放开了他。
　　费奈儿瞬间失去控制，猛地推门而入，把手里的炖盅砸向两人。
　　过了不知多久，当她恢复意识时，女护士已经鼻青脸肿，张洋脸上也满是抓痕。
　　警卫员控制住她，她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洋扶她到沙发上坐，女护士哭哭啼啼，在警卫员陪同下先去处理伤势。
　　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张洋解释说，他刚才在教女护士急救法，环住他的胸是为了排出阻塞气道的异物。
　　他拿出图绘解释，证明确实有这样一种急救法。
　　怕她还不信，又说意识到肢体接触不合适，他立刻制止，所以女护士马上放开了他。

　　费奈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她感到非常疲惫，躺在沙发上休息，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张洋请了假陪她回家，半路上她突然想起什么，让他交出手机。
　　张洋的手机上没有查到什么，她松了口气，又想起过了一晚，该删的早就删了。

　　张洋发誓真的没有对不起她。
　　费奈儿渐渐平静，到家时碰见正准备出门的孟磊，心中再次涌上不安。

　　孟磊和张洋打了招呼，也向她招手，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那天晚上，她又听到了门铃声。
　　不同的是，这次张洋就睡在她身旁。
　　门铃一直响，一直响，她捂住耳朵，声音像电钻一样钻进脑子。
　　张洋半夜醒来见她还没睡，干瞪着黑眼圈，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话。

　　门铃还在响啊，她那颗不安的心。
　　张洋的夜班少了，甚至白班也少了，就为了陪她更多。
　　她开始每天查他的手机，后来发展成跟踪。
　　到了晚上，她睡不着，因为门铃一直在响。
　　她不敢睡，因为张洋随时可能半夜离开。
　　张洋断了和异性所有不必要的联系，连女病人都谨慎接待。
　　这对张洋的工作造成了一定影响，但费奈儿还在变本加厉，跟踪变成了无时无刻的监视。
　　有时他晚上醒来，发现她就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他怀疑她根本就不用睡觉。

　　终于，张洋受不了了，但他熬过了他们的又一个结婚纪念日，直到第二天晚饭时才提出分居的想法。
　　费奈儿双眼深陷，直愣愣地问，你要和我离婚吗？
　　张洋摇头说，也不是，我只是想我们都冷静一下。
　　费奈儿反复问，你要和我离婚吗？你忘了婚礼上的誓言吗？
　　张洋看她钻牛角尖了，立刻放弃分居的念头。
　　费奈儿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不能和我离婚！我们不能离婚！
　　张洋吓坏了，再三保证他没有离婚的想法，让她冷静下来。
　　费奈儿在劝说下渐渐平静，张洋抱着她安慰说，我们不离婚，我们永远不离婚。
　　张洋扶她到床上，她迷迷糊糊眯了会儿，醒来听到张洋在打电话。
　　费奈儿猛然警醒，家里安静极了，她轻轻走到张洋背后，仔细一听，他在和电话那头商量把她送去疗养。
　　原来，他还是想分居，想和她离婚。
　　张洋挂断电话回到卧室，床上没有人。
　　他在家里到处找，最后在厨房发现了费奈儿。
　　厨房的灯刚打开，她手中的刀就刺进了他的身体。
　　张洋踉跄地躲避，费奈儿在门边追上了他。
　　她又刺了一刀说，我们不能离婚！
　　张洋奄奄一息，安慰她说，好，我们不离婚......
　　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彼此相爱，永远，永远。
　　张洋的尸体摊在地上。
　　费奈儿坐在地上喃喃低语，那是他们婚礼上的誓言。
　　“我将用一生爱护他，尊敬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门铃又响了，这一次她终于打开了门。
　　外面没有人。
　　费奈儿走向隔壁，摁响门铃。
　　孟磊开门见她浑身是血，以为张洋伤害了她。
　　他看了眼隔壁把她拉到屋里，说，别害怕有我在，他来了我顶着。
　　费奈儿问，你不怕吗？
　　孟磊说，怕，但我不能让他伤害你。

　　费奈儿看到了他的真心，然后抽出身后的刀刺进他的胸膛。
　　孟磊瞪大双眼，费奈儿没有给他反应时间，迅速而干脆地补刀，美好年轻的□□在刀下支离破碎。
　　很快，孟磊断了气。
　　费奈儿回到家里，费了些劲才把张洋搬上床。
　　今晚，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的不安平息了，再也不用担心门铃响起，
　　张洋就在她身边，再也不用害怕醒来枕边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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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找小区物业做完笔录，三天前发生在这里的两桩凶杀案渐渐有了眉目。
　　初步判断，凶手费某精神不稳定，因为感情纠葛杀害丈夫张某和情夫孟某。
　　小区知情人士透露，孟磊没有正经工作，一直靠吃软饭生活，前女友都是有钱的中年女人。
　　起初，警察认为费某不过是家庭主妇，如果出轨被发现，孟某捞不到好处。后来费某继承巨额遗产的新闻被扒出，警察恍然大悟，难怪。
　　根据从张某工作的医院了解到的情况，费某一直怀疑张某不忠。

　　网友猜测，张某一直靠费某资助走到今天，出轨后想分财产，搬到这个小区就是阴谋，他找来孟某勾引费某，费某被骗后怒杀两人。
　　然而经过调查，没有证据显示张某出轨。
　　网友又分析，费某又有钱又漂亮，张某只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医生，出轨动机应该不大。
　　网友又猜测，费某被小鲜肉欺骗感情，张某发现后执意离婚，费某两头落空，干脆一个也不放过。
　　孟某破坏别人家庭感情是个杀千刀的，但张某死前也被捅了好几刀。
　　嗯，有点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