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四重乱》南荣狸

12、一重乱：鼠猫（7）

　　四人一行回到开封府，展昭说明情况后包拯便让公孙策替李寻欢诊治。李寻欢服了公孙策的药后先睡过去，在屋子外一行人围着公孙策。
　　“公孙先生，寻欢他的病……”
　　公孙策捋着胡须轻摇头道：“积郁成疾，药石无灵。”
　　虽本就不报太大希望，但再次听见这样的话语杨逍依旧颇受打击。
　　“如今还是需要让他好好休息，不能再奔波劳累，否则只能让病情更严重。”公孙策说完离开，杨逍作揖感谢。
　　“杨兄，现在李兄的情况，不如让他先暂留开封府休息几日。”
　　杨逍本想拒绝，但视线触及展昭一脸认真的神情，再加上这张熟悉的面容，杨逍不语。
　　“若杨兄愿意，大可留下陪伴李兄，我可以启禀包大人，让大人也为你安排一间客房。”
　　杨逍还是不应声，一旁不出声良久的白玉堂终于忍不住，“猫儿，你看人家都不领情，何必强人所难。赶紧让包大人问完，有事关押无事放人。”走近展昭身旁嘴角微扬，眉眼间透着痞味。
　　听言，展昭赏白玉堂一记白眼，后者浑然不知。
　　“也罢。”杨逍突然伸手摘下斗笠，以为能看见他面容的鼠猫二人紧张起来，怎料在斗笠后还有一张黑色面具，“既然展兄弟这么说，那我就暂且留下。期间，若有什么要询问的，可以找我但不要叨扰寻欢兄弟。”
　　“杨兄请放心，展昭自有分寸。”
　　杨逍瞥了眼白玉堂，见他剑眉紧束一脸怀疑，心中暗笑泛起一股玩味之意。
　　“听闻南侠展昭温文尔雅，虽在官门但心系江湖侠气，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旁边这位小兄弟是何人？”
　　展昭欲答，却被白玉堂抢先，“锦毛鼠，白玉堂。”自报名讳能报得如此洋洋得意者，也不多见。
　　“不知。”杨逍言简意赅，直戳白玉堂痛处，“展昭，客房不用为我准备，我就在这屋子照顾寻欢。”
　　“展昭明白。”
　　杨逍说完转身进屋，留下白玉堂一路跟随他的视线。白玉堂收回视线问：“猫儿，你倒是也心宽，就不怕他们二人另有目的？”
　　“此话怎讲？”
　　“呵，展小猫啊展小猫，枉你身为开封府护卫。你就不怕他们二人，是要对包大人对你开封府不利？”
　　展昭扫了眼白玉堂，似有不解，“白兄，在展昭看来他们二人并无恶意。兴许有不便说明之处，但不像是奸恶之人。”
　　“无恶意？不像？猫儿啊猫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你同那杨逍和李寻欢熟吗？就如此肯定他们不是奸人？”
　　白玉堂这心里有股子脾气上来，话语虽透调侃之意，但语气严肃异常，甚至透着些许微怒。
　　“若杨兄要对包大人，展昭自当拼死保护大人周全。但，就杨兄的身手而言他若要取人性命，当今天下无人可敌，理当犯不着做那些无谓之事。”
　　“展小猫，我告诉你，他们二人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白玉堂说罢拂袖而去，展昭见状欲追，但又不知追上后能怎样，不如就此作罢。
　　离开开封府，白玉堂一路赶回客栈，心中窝着些许火气，回到客栈搁下画影就猛灌一口茶。
　　“啪”茶杯落在桌上，发出闷响。
　　正巧进屋的蒋平一见这情景便知自家五弟又受了什么气，可他到也不着急。他这五弟脾气来得突然，去得也是迅速。
　　“五弟，何事如此上火？”
　　“四哥，今日我见到那杨逍了。”
　　“哦？逮住他们了？”蒋平饶有兴致地坐下。
　　“哪是逮，根本就是请。那展小猫，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把人带回开封府，当起了客人。”
　　蒋平一听，便知白玉堂气来自何处。
　　“五弟，这官府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处理，你犯得着趟浑水吗？”蒋平瞥了白玉堂一眼，继续道，“瞧你这火气，怕是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闹的。不如，就别管那事，跟我回陷空岛去。”
　　白玉堂用手轻搓下鼻尖，清了清嗓说：“四哥不用担心，我好着。这事，我不能就此罢手，必须得弄个清楚。”
　　白玉堂还是颇为担心，他总觉得那个叫杨逍的人有些古怪，确切说是对他的态度不同寻常，似乎有种不屑与轻视。但是，对展昭倒是颇为善意。
　　开封府内，李寻欢醒来见杨逍坐在床边，轻笑说：“杨兄。”
　　“寻欢，你醒了。”
　　“杨兄，不知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寻欢但说无妨。”杨逍虽有不好的预感，但现如今的情形不容他拒绝。
　　李寻欢轻叹一声，这一声似是在叹息他这命运多舛的半生，“明日，你我二人就离开开封如何？”
　　杨逍移开视线似有犹豫，李寻欢伸手抓住他的手说：“杨兄听我一言，我这病在你我二人相识前就有，又岂是像那人所言的宿命？”
　　杨逍依旧沉默，他本不信命理之说，但此次见到展昭与白玉堂后，由不得他不信。
　　“倘若真如那人所言，一切皆是劫数宿命，那寻欢也很庆幸，不止今世能与杨兄做一对知己好友。”
　　李寻欢的话让杨逍不止如何作答，他只能默默点头。覆上李寻欢的手，轻握道：“寻欢，我杨逍与你相识相知相交，能一起饮酒垂钓，也是人生大幸。好，我们明日便离开。”
　　内堂，包拯正同公孙策、展昭在商讨有关杨逍和李寻欢之事。
　　“展护卫，照你说来，他们似乎是冲着你而来。你可有问清楚？”
　　“回大人，展昭问过，但他们二人不愿多说。”
　　“嗯，只是不知他们二人对你是何用意，你要万事小心。”
　　“是。展昭知道。大人，那他们二人带来审问吗？”
　　包拯看向公孙策问：“公孙先生，你有何见解？”
　　“不如请那杨逍来内堂由卑职再问几个问题。”
　　公孙策向来小心谨慎，虽展昭那么说，但为小心起见，也为了开封府的安全。
　　“不必请了。”杨逍站在内堂外，四大门柱一惊，提起手上的剑如临大敌。杨逍不屑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杨逍就在这里，但并非来接受你们审问。”
　　“杨兄别误会，公孙先生只是想细问几句，绝无审问的意思。”
　　杨逍走入内堂走向展昭，似是在打量着，“展兄弟，我前来只是想要告知各位，明日我同寻欢便会离开，各位无需太过挂心。”
　　包拯与公孙策交换视线，展昭略显诧异，杨逍轻拍展昭肩膀继续说：“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杨逍欲言又止，轻叹一声，“希望你多加珍重，还有替我转告白玉堂一句话。”
　　“杨兄请说。”
　　“年少轻狂自有时，切莫冲动断余生。”
　　说罢杨逍向各位作揖转身离开，留下展昭口中默念方才那句话。
　　公孙策看向包拯，两人视线交汇似是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