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以为的和别人认为你以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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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果然被抛下了呢。
艾希跟在约翰身后，随着他缓缓走下狭窄的楼梯。不时有警员从他们身旁擦肩而上，因为夏洛克顿悟激动跑出案发现场前所说的指示，苏格兰场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由头再呆在这里。
出了小楼，看着正与警戒线旁边的多诺万交谈的华生，她真是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活不易。
夏洛克自己为了查案，拍拍屁股就挥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的潇洒退场在平时没什么，不过他显然忘记了这次还有他带过来的未来室友以及对门邻居。
用完之后就不管不顾，任由自己未来的搭档在夜晚的冷风中萧瑟，看看，夏洛克做的这是人事吗！
哦，对，他本来就不是。
她倒是没什么，实际上就算真的没车也能自己走回去，只是苦了目前还得靠拐杖扶持的约翰。
“所以在哪里能找出租呢？”华生怀着一线希望向面前的黑人女警询问着
“额……去公路上试试吧。”
“哦，好……”约翰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此刻，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内心复杂。
要不是约翰性格好不会跟你秋后算帐，夏洛克你个大猪蹄子真的活该最后留不住人家啊！
哎……不过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一种考验吧，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坚守在他的身边。
毕竟，这个倒霉孩子今后要抛妻……呸，抛弃队友然后一个短信召回的操作还多着呢。
而且他要是不皮，就不算一个合格的福尔摩斯了。
只是原著版的老福好歹因岁月的沉淀将恶劣因子用沉稳的外表藏在深处，在表面看仍旧是个合格的绅士。而他……只靠见谁怼谁且总能一针见血的一张破嘴就成功把自己打入社会边缘，且自己丝毫不在乎的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策马奔腾。
所以这么一个专在别人雷区蹦迪的大龄儿童居然还能平平安安活这么大没缺胳膊少腿，真是辛苦发际线日益进入危险边缘的麦哥了呢。
“我们走吧，约翰，总会有办法的。”
艾希走上前，朝他安抚的笑笑，这好歹让对方感受到了人间还有一丝残存的温暖。
“嘿，你们不是他的朋友。”
“什么？”
正当他们走出警戒线时，后面镇场的多诺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惹得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身，迎来了对方的表演。
“夏洛克没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
她似乎是将夏洛克给她气受的刻薄全部倾注在了话里，讥讽的语气中还带着逐渐溢出的怒意。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吗？又不会有人给他报酬。他是自愿来的。”
“他喜欢案子，越是疑难案件越是兴奋。他是个疯子，而疯子容易无聊。”
“抱歉？”
约翰有些惊讶，但对于她所揭晓的谜底莫名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而艾希用双手捂住了下半张脸，似是无措的垂下闪动的眼眸。
“总有一天，他会不满足于只是侦察案件，那时我们将站在一具尸体边，而夏洛克就是凶手。”
多诺万终于满足了自己多年来所想要倾诉的欲望，说完后颇有些得意洋洋，她用一种类似于傲慢的语调为面前两只迷途的羔羊下了最后的结论：
“离开他，不然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实际上多诺万前半段的评价的确可谓中肯……但很可惜，她找错抱怨的对象了。
没看见艾希她脸都快笑裂了吗。哦对，手捂着呢，你看不见。
是以她将手放下的时候，两人见到的还是那副温柔的笑脸，一点都看不出原来差点破功的样子。
“抱歉，我……们该走了……”
约翰骤然受到如此直接的冲击有些混乱，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对方更为刺人的倨傲模样让他的内心反而更倒向夏洛克。只是在他有些慌乱的想拉着身边的艾希先快速离开的时候，他听见对方开口了。
“有人会控制住他的。”
她依旧微笑，话语温和但笃定。而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她用了复数来形容。
“而且……”
艾希轻轻挣开约翰的手，一步步走近了多诺万。而在这个类似温婉的淑女样的人身上，她能感受到一种让她想转身逃跑的压迫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凑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可听见的声音喃喃低语道：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跟着他？”
“哈，你真可爱。”
语调很温和，甚至掺着细碎的笑音，可在对方说完走出很远后，多诺万却依旧僵直在那里，直到从楼上下来的雷斯垂德在里面大声叫她过去，她才反应过来，搓了搓胳膊上未消的鸡皮疙瘩，赶忙踏着高跟鞋小跑过去。
能让疯子邀请一道的是什么人呢？
能跟随着疯子一起来的是什么人呢？
疯子。
实际上被迫疯子而不自知的老实人约翰：？？？
约翰·华生，今天惨遭风评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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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了什么？我看她好像愣住了。”
“没什么，一点个人见解。”
向公路前进的两人一开始不约而同的沉默着，没走几步后约翰抛出了话题，好让气氛不再那么凝固。
“额……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
“哦，额，什么？”
“就是抛下我们直接走掉，不管你也不管我……对了，你为什么要跟着他来呢？一般的女孩儿都不会想到真正的案发现场来的吧。”
约翰问着身旁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温雅安静，跟刑侦推理搭不上边的女人，默默思索着夏洛克与她的关系。
“所以我不一般啊。”他不出所料的收到了对方温柔的微笑，“我只是喜欢，又恰巧被准许了而已。”
“是吗，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了不起……”
正当尬聊的还算顺畅时，路道旁的电话亭里传来了阵阵刺耳的铃响声。
约翰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电话亭，里面分明空无一人。
艾希默默瞥了眼不远处的监控探头，内心复杂。
哦吼。
福尔摩斯家的大哥是什么时候会见未来弟媳的来着？
“怎么会……”他喃喃自语道，脚上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他身旁同样驻足的艾希静默的观望着一切，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此时的紧绷。
黑沉沉的夜晚，无人经过的街道，孤灯下突然响起铃声的电话亭……如果还是独自一人处于这样的状况，大部分人很可能开始慌了，而幕后主使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不过普通人可没胆子在知晓处境后继续这么待着，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柔弱”已经根深蒂固在他印象中的女人。因此这个本就坚毅而正直的军人就算内心再慌乱，也会表现的更加坚强，以此来让她安心。
温和、坚忍、守护，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却有着普通人不能达到的崇高灵魂。这也就是为什么夏洛克最终会选择与他一起，约翰·华生，
她看了眼身旁快速冷静下来强作镇定的前军医，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可怜的老实人。
不过，作壁上观一向不是她的风格，既然福尔摩斯爱玩，那就让这邀请变得更加难忘吧。
毕竟，路还长着呢。
对不起了，约翰，她是个坏女人。
约翰扭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艾希，发现她也同样的有些不知所措，正好也像他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额，是它坏掉了，这种情况其实还是很常见的。”
约翰用他最真诚的目光凝视着她，企图让自己这拙劣的谎言变得可信一些。
“……真的？”艾希小心的吞了口唾沫，尚带着天真的眉梢不自知间拢了层愁雾，最后还是朝他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嗯，真的。我们快走吧。”
跟在约翰身后，艾希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场让对方看见。
如她所想的那样，路还长着呢。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三四个空的电话亭，它们无一例外的在他们接近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铃声，而有懵逼路人进去打算接时，铃声却戛然而止。
目睹了这样几幕场景，约翰心里渐渐生出一种荒诞感来。
会不会是需要艾希或者……他来接这个电话。
“稍等，我过去一下。”约翰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在对方担忧的眼神中进了旁边正响铃不止的电话亭。
幸运或是不幸的，他成功接了起来。
“……你好？”
“你好，约翰·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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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女人站在电话亭外，看着自己的新朋友随着电话中神秘人的指导左顾右盼，最后看向了她，眉头紧锁。
约翰出来了，脸色并不算好看。
“额……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对方越发担心的神色，在内心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现在没事了，他们会带你回去的……你先走吧。”
“什么？”
不知何时，她身后的街道上停了一辆漆黑的轿车，司机下车拉开了后车门，等待着两人讨论出结果。
“……约翰，你是不是被……”
“那只是个普通的恶作剧，艾希。”
他快速打断了对方轻声的推测，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先回去吧。”
约翰挂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微笑，仿佛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自己都想惊叹的是，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既然电话另一方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那么再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只希望，他能够遵守诺言。
约翰这么想着，在目送着对方乘坐的车平缓驶向看不见的黑暗里后，抿紧嘴唇，平静地进了另一辆随后而来的黑色轿车。
而此时———
被担忧着的主人公正垂着眼，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
果然啊，这种经典会面是不会让她这种局外人参加的。
但还真的又排了辆车送她出局……呸，回家啊。
看着窗外逐渐熟悉起来的景色，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抱歉，先生……”
她突然凑近了前排座位的司机。
“我不知道你们的BOSS是如何吩咐的，但如果可以，请在这里停车。”
后座的女人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天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着急。
如果就这么回去，她就没有合理的借口再跟出来了！然而那所谓很少的剧情参与度居然到现在还没攒满！
半径五分钟路程的猛男刨箱以及短信召回后老福测试花生能不能胜任查案助手、分析罪犯心理的二人世界撒糖现场她是没指望干涉了，但这个时间点……那什么的千里追车她还能拼一拼！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换双轻便舒适的跑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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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给你拿手机？”
今夜已经经历了夜半验尸、神秘挟持，在有惊无险中平安归来然而接下来还要经受一系列对神经和心脏强大考验的约翰觉得胸口有点堵。
“不然呢。”
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衣扣紧绷在胸肌前的黑色衬衫一动不动，他将双手作成塔尖状垂在唇边，安静的闭眼思索，仿佛一座肃重的大理石神像，关于对方的问题像是随口应和似的，全然没有作为始作俑者的可恶自觉。
而低沉而富有质感的嗓音却将旁人看来极度任性的要求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理所当然。
这也就是为什么约翰觉得这人简直无比恶劣，却还是乖乖将手机放在他伸手摊开的掌心间的原因。
当然也是因为他本就是个涵养优良的人，不过，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底线能像现在这样无限向下坠落就是了。
“不过这是……”
夏洛克的袖管上箍到半截小臂处，纯黑的衬衫将一年四季捂在外套下的皮肤衬得更加苍白。约翰睹了一眼他小臂上所贴的被袖子半遮的东西，下意识将所想的嘟囔了出来。
“哦，尼古丁有助于思考。但很显然，由于我们所谓保护环境的禁烟令，我正勉强使用着代替品。”
“但是等等，三片？！这也太多了？！”
“一片一个新境界。”
“……好吧。”
虽然他们之间相处不多，但就以夏洛克的性格，他也基本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听自己的。
但就算知道……也还是好气哦。
约翰轻轻耸了耸肩，将这事抛在脑后，绕过沙发走到落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查看着对面的情况。
那里窗帘没拉，室内是一片漆黑。这让他原本因为夏洛克而放缓的心跳又变得急促了起来。
“呃……据说你有个敌人？”他回头看了眼还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假装随口问道。
“什么……哦……那个魔王，他来找你是不是？”
这句“随口一说”使得原本好像要嵌在沙发里成为化石的大侦探猛的坐起望向他，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
“所以他给了你多少钱？”
“他让我监视你，我没收。”
“可惜，不然我们可以对半分了。”
“哈？！不，我是说，普通人会有敌人吗？”
约翰走了回来，坐在夏洛克身边的单人沙发上问道。
“那普通人会有什么？”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收回得很快，约翰一时辨别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唔……家人、朋友、同事……差不多这几类。”约翰试探性的回答道。
“哦，无聊。”
“嘿！”约翰有些无语，随即又意识到离自己想问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赶忙补问：
“那么……你知道艾希去哪儿了吗？我是说，她和我坐的不是一辆车，而对方也保证过不动她，但……她现在还没回来。”
看着对方越发焦急的脸庞，夏洛克像是想到了什么，在他没发现时又迅速将自己的猜测重新放好，然后不紧不慢的回答。
“他不会在这方面撒谎……那么应该是斯内普在到家之前在其他地方下了车。在这个点，吃饭、逛街、约会……就像所有普通金鱼一样，都有可能。”
“她不会有事。”
“嗯……好吧。”
约翰虽然还有些担忧，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对方这么说，他的一颗心就慢慢回到了肚子里。
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身上总有种神奇的力量，他能在激情中化为火焰将自己燃烧殆尽，却也能冷却成罗马宫殿最中央的神像，静默而又高傲的俯览芸芸众生，让匍匐在他衣摆下的信徒深信不疑。
当约翰后来每每回想起自己和夏洛克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疑惑不解，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完全的信任交付给他，明明自知最开始时只是相识不过二十四小时的陌生人。
即使是夏洛克在案发现场才讲过那个粉色小型旅行箱会在凶手身边，结果在他回去没多久后就看见一个翻得乱七八糟的粉箱子正摆在桌上，他却还是相信他。
好吧，虽然当时是挺……意外的。
至于用他的手机给凶手发短信以及后来居然还想生吞毒药什么的，他也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你以为的和别人认为你以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