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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蛋皮饭团(一) ...

  •   这间屋子更像是杂物房,然而所谓的杂物是成堆的珠宝首饰,还有一盒一盒的银子。

      “我就是在这儿拿的。”

      阮元初把簪子放了回去,心里忽然一松,“这样就好了,我们走吧。”

      在红叶镇最高的塔楼上,阮元初吹着冷风,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她原本只是去灶屋喝杯热茶而已的啊。

      “你知道方才那是什么地方吗?”那少年的声音苍白无力,在这风声中更是显得毫无力道。

      “你说那个大院子?看这架势一定是镇上有财有势的大户人家吧。”

      “这是红叶镇孔县令的家。”

      “所以你胆子也是够大的,敢偷县令的东西。”阮元初笑了笑。

      “不光是那支簪子,还有你今天在街上看到我给乞丐的银子也是那里偷来的。”那少年说得很淡定很从容。

      “啊!”阮元初越发的不明白了,这人既然偷了银子给乞丐,又怎么自己不用呢?而且这偷东西似乎对他来说是件最平常不过的事了。

      “孔县令品日里仗着自己的官职耀武扬威,坑害百姓的事儿做了不少,我只是把从百姓这里搜刮来的钱再还给他们而已。”

      那少年顿了顿,内心有些挣扎,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并非正道,我自己绝不会用这样的银子。我原先想买下你的粥,可是一瞧见你想到了是我偷来的银子便拿不出手了。但我无论如何都想有东西送你。。。”

      “所以你就给我偷来了这支簪子,然而这也是偷来的。”阮元初终于明白了一切。

      那少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衣角被寒风吹起,摩挲着阮元初的手。

      “你可不许再这样了,万一被人逮住那可是要坐牢的,这样的人总有上天收拾他。”

      “不,如果有上天收拾他,为何还能活得如此逍遥自在,那间屋子你可是看到了。”那少年并不服输,咬牙道。

      “有句古话叫做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相信我,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在你没有能力妥善解决之前,万万不能把自己也赔进去。”阮元初用力地拍了他的肩。

      “喂,你手劲怎么这么重,可弄疼我了。”少年皱起了眉,眼睛却更亮了。

      “你有很好的身手,又有棵好心肠,你可以给自己找个事儿做,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路。”阮元初打了个喷嚏,她实在冻得不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阮元初。”

      “我没有名字。”

      “。。。。。”

      “不管你有没有名字,我们还是走吧,我真的要冻死了。”

      清晨醒来,脑袋都是嗡嗡响的,想起半夜里那不可思议的事儿,阮元初简直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她和秋菊婶准备打道回府了,临走前,秋菊婶咬咬牙想给孩子们买点吃的,便打算在红叶镇再逛逛。

      前方聚集了不少人,竟然还有官府的衙差也在,阮元初上前一看,正是昨天东边的第一家药铺子。

      “这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路人问道。

      “这药铺的掌柜昨儿半夜死了!还是被人杀死的!刚才衙差抬走的时候我看了眼,眼睛睁得老大,胸口插着把刀,血流了一身,那模样可吓人了。”另外一个路人问道。

      “哎哟,谁这么大仇啊!真是作孽了。。。你说这红叶镇好久没发生这样的大案了吧。”

      “好像是个小孩,被衙差逮个正着呢。”

      “小孩?这年头的小孩都这么大胆了?连人都敢杀,不得了不得了啊。”

      阮元初心莫名地一沉,探身往里头瞧去,衙差正捆着个少年从里头走出来。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昨儿遇见的那个不知名的他。

      人群里闹哄哄的,阮元初脑袋里更是乱糟糟的,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这药铺掌柜是昨儿半夜死的,可是那个时候这少年是跟自己在一起的,这凶手不会是他啊!

      “初子,你说这县城里这样吓人的事儿还真有啊,咱们偶尔出来一回都给碰上了,还是快点回去吧。”秋菊婶被吓着了,催着赶紧走。

      阮元初的心里头乱急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昨儿对他说的那番话她自己都记得,在没有能力没有力量的时候不能干蠢事。

      她只是金笠村一个野丫头,靠着别人收留的野丫头,又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事?更何况和他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

      阮元初拼命说服着自己,内心却想起了那碗素蛋粥,那支漂亮却绝对不能要的簪子,深夜的大院和塔楼,还有那个倔强坚强的少年。

      她放慢了步子,停了下来。

      “初子,你怎么了啊?”秋菊婶不解道。

      “婶子,他是被冤枉的,我不能走。”阮元初坚决道。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啊?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秋菊婶也着急了,这孩子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你这么说,可是看到了什么?”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阮元初一愣回头看去,一个男子立于她身后,四五十来岁的模样,头发依旧乌黑,声如洪钟,一脸正气,捋了捋胡须似很感兴趣地盯着她。

      她们跟着他走回了铺子,是昨儿第三家北边的铺子。

      正在门口打扫的清风望见了,匆忙忙跑来,一躬身道:“师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哈哈,为师在外呆腻了,当然就回来看看了。”那男子大笑道。

      “咦,你们怎么跟我师傅在一块儿?”清风疑惑道。

      众人回了铺子后方的院子里,那里只有两间客房和一间灶屋。清风沏了茶,阮元初仔细地说了事情经过,并未有一句不诚。

      “初子,你说你大晚上外头又黑灯瞎火的,你跑出做啥子?这大地方就是乱,万一把自己个伤着了怎么办?”秋菊婶责怪道,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睡得死死的半夜这丫头竟然出去过,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责备还是担心了。

      “婶子,我也只是想帮他,你就别怪我了。”阮元初讨好地笑着,又说道:“那如今该怎么办呢,他绝对不会是凶手的。”

      “那也未必,你们是在半夜碰头的,那掌柜的也是在半夜死的,也许他是在杀完人后再来找你的。”清风思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才不会,他虽然会点功夫,可是他昨夜表现得很平静,我才不相信一个人杀了人后还会这么平静,好像没事发生似的。”阮元初反驳道,她不知为何就是无缘无故地相信他。

      “对了,到底是为什么会抓他?”阮元初问道,官府抓人总有个理由吧。

      “在街上巡逻的衙差正好撞上的,因为这铺子一向开门很早,今儿这么晚了还没开张,他们恐怕有什么问题就进去了,结果发现那掌柜死了,那孩子正好站在他面前。”清风说道。

      “站在他面前就算是他杀的人了?这也太武断了。”阮元初揉了揉眼,简直不敢相信。

      “丫头,官府里的人才不会这么想,对他们来说是正中下怀,他们还愁抓不到凶手呢。”清风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阮元初顿住了,她还不知道他贵姓呢。

      那男子捋了捋胡须,笑道:“鄙人姓堂,堂堂正正的堂。”

      “堂师傅,你方才在街上喊住了我,如今又问了这些事,可是有什么办法?”阮元初焦急地问道。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如不是想查这案子,方才也不会有如此之举了。

      “哈哈哈。”堂师傅大笑三声,胡子一抖,说道:“我自会去弄明白这其中缘由,如那少年是无辜的,我必会出手相救。只是姑娘,如果你不急着离开此地的话,能否暂时留下,或许有能用的着你的地方。”

      “行,没问题,我叫阮元初,堂师傅看着叫就可以了。”阮元初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下秋菊婶可不乐意了,她们只是来卖人参的,这还撞上了命案,元初这孩子竟然还想留下来,真是嫌事儿不够多。

      悄悄把阮元初拉到了一旁,轻声道:“初子,你还是别淌这浑水了,咱们赶紧回去才是正事,你这小娃娃能派什么用场,别瞎忙活了。”

      “此话非也。”那堂师傅耳朵极好,在远处也听到了这话,笑道:“这孩子也有股不服输的正气,凭她方才肯如实说出实情,在这红叶镇上就很不容易了。”

      秋菊婶被怼得不发一语,阮元初拉着她胳膊,软磨着:“婶子,你先回去吧,等这案子结束了我立马就回去。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你瞧我和那小哥哥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如果能救他一命,也算是积福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虽然很要强很执着,但是心底里俗称为善良和不忍的东西一直存在着。
    怎么说呢,就好比每次不想去牵扯什么麻烦事,但是看到了那一幕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出面。
    啊!写文其实是很暴露内心的一件事啊。
    2018年啦!在此祝大家新的一年红红火火的~也祝自己能够心想事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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