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第一人》画重衣

6、夜探2

　　叶明析连忙伸手扶了一下那妇人。

　　妇人道了声谢，就沉默了。

　　叶明析见留着这妇人也没有什么用处，干脆分外温柔地“撵”了她出去。

　　叶明析拿着扇子有下没下地敲着木桌桌面。

　　陆遗光稍稍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就这么窝在屋子里吗？”

　　叶明析突然勾唇一笑，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道:“你且等着就是了，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果不其然，还没过多久，金老爷便来了客房。

　　陆遗光仔细想了想，昨日他见到的那妇人，衣着皆是上品，气度也不凡，不像是这府里的小妾，倒像是主母。

　　当他提到金府时，他可没有错过妇人脸上好不修饰的惊恐。想必是曾经也遭到过金家大小姐的“礼待”，而就在昨天晚上，这妇人又被扒了精光，所幸被他们救了，不然定是要出丑的。

　　这样一个妇孺之辈，主心骨必是自家丈夫，她既从这里离去，那必定是要去找金老爷的。

　　所以，这金老爷便来了。

　　恐怕叶明析是早就想到这一点，才会毫不犹豫地就把妇人放回去。

　　陆遗光垂下了头，这叶明析是个大小姐，没错，但她好歹也是个考进仙门的大小姐，怎么会像他想的那般只知任性呢。

　　倒是他，以前的时候被那些个家长们吹捧惯了，不知何时竟养成了高傲看不起人的性子。

　　金老爷面色依旧苍白，眼中却是蓄满笑意，仿佛是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几夜，不曾休息，不曾进食的人，突然看到了面前的水，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位姑娘，多谢你救了内人。”

　　叶明析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道:“应该做的，金夫人现在可好些了，没受着惊吓吧。”

　　“没没没。”金老爷连忙摆手，可又突然叹气，“唉。她呀，是这家里第一个遭殃的人，也是次数最多的，恐怕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哦？”叶明析突然来了兴趣，“都说在这金府里作祟的是金家大小姐的冤魂，可她为何又要挑自己的生母下手呢？”

　　“这，这还真不好说。”金老爷面露无奈，两鬓间的白发越发明显，身子佝偻，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金大小姐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不说，魂魄居然还要留在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扰乱自家人。

　　这会儿，又一个妇人推开了门。妇人身着朴素，眉目慈善，只是额间盘着一股化不去的忧愁。

　　正是金夫人。

　　“老爷。”

　　“夫人。”

　　金老爷和金夫人相互问了个好，看起来感情不错，

　　陆遗光突然又想起来，那阿来的话他可是只听了一半，前面和那个与金家大小姐私奔的男人有关的事儿，他可是一概没听着。

　　于是他不禁问道:“金夫人，不知你有可见过那位于您家小姐……”

　　他话虽没说完，但金夫人已然懂了。

　　金夫人多看了他两眼，陆遗光忍不住轻咳两声。

　　这金夫人在成衣店的时候，可是对着他面露娇羞过，事先他还没想到这一茬，可如今金老爷在此，他不免还是得注意点些。

　　不然就得无缘无故给金老爷扣上的绿帽了，把不准人家一个脾气不好，把他们三人给丢出去了，到时候叶明析可定是要发火的。

　　“那孩子啊，我没见过。不过听我那不孝女的丫鬟说过，那人生得一幅天姿玉容，不然怎会叫我那女儿神魂颠倒呢。”金夫人眉目舒展，想起了自家女儿，她的眼神越发温柔。

　　在金夫人的叙述下，陆遗光大致知道了些内情。

　　原来那金大小姐，是在前年的花灯节上遇到那人的，对那人一见钟情，而那人也许下承诺，要取金大小姐为妻。

　　但是金大小姐自幼便有婚约，这婚约的另一半还是当地大户，这婚事自然是不好推的。

　　金小姐也便不敢告诉父母，只敢在晚上的时候偷偷与那人私会。两人就这么夜夜相见，感情越发深。

　　终于有一天，金小姐再也忍不住，携上东西与那男子私奔了。

　　而金家二老也是在他家小姐跑之后，才从金小姐留下来的丫鬟处，得知了真相。

　　这下倒好，这本来上好的婚事就黄了，金家跑去人家家里一通道歉，丢了面子不说，还赔了大把的钱，处处忍让才算过去。

　　金老爷和金夫人也算是尊重金小姐的选择，没有追寻过去，以为便这么算了，就当没这个女儿吧。可是没想到过两天，这金小姐的尸体就被裸着丢了回来，名誉全毁。

　　金夫人说到这儿，眼眶竟是越来越红。

　　金老爷连忙安慰，又无奈叹息，看了叶明析一眼，沉声道:“小女的遗物里有那男子的画像，若是对你们有帮助，便拿去吧。”

　　话罢，搂着金夫人离开了。

　　陆遗光问道:“你说既然有画像，为什么官府还会抓不到人呢？”

　　叶明析伸出了两根纤细的手指，还极其顽皮地弯了弯，漫声道:“两个解释，一，那男子必定是个身份极其高贵的人，高贵到本地官府根本就不敢动他。二，那画像想必是不全，又或是没什么特征，见不着脸，这才抓不到人。”

　　陆遗光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叶明析又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去看看先。”

　　白天的叶明析似乎比夜晚的来的沉稳些。

　　陆遗光这么想着，就见叶明析又开始挤眉弄眼，嘴里嘀咕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疯言疯语。

　　呵呵，果然沉稳什么的都是他的错觉。

　　那幅画被收在金小姐从前的闺房里，有小厮引路，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只是这一路又颇不愉快，实在是冤家路窄啊，那小厮正是昨天给他们带路的那个。

　　陆遗光一路上被小厮嘲讽到怀疑人生，而叶明析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帮忙，还在一旁咯咯咯笑个不停，煽风点火。

　　好不容易到了，那小厮居然还要留下来，说什么为他们介绍，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心只为叶明析啊。

　　陆遗光打趣道:“如此蓝颜，小姐，你便嫁了吧。”

　　小厮听懂了，在一旁笑开了花，叶明析哼了两声，不再理他们，而是转身寻找画卷。

　　那幅画装在了一个箱子里，露出一角，叶明析轻轻打开箱子，那画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画纸很普通，画得也很粗糙，但可以看出是用了真心去画的。

　　只是这画上的人……

　　叶明析嘴角抽搐了一下，决定闭嘴。

　　陆遗光倍感好奇，凑上前去瞧了瞧，也忍不住抽了抽。

　　方明善倒是还好，只是平时温润的眸子里充满了古怪的神色。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画上的人根本就不像个男子，若是这金家大小姐哪日和这男子站一块儿，陆遗光怕是会以为，这两者皆是闺阁千金。

　　男子撑着一把伞，脸画的并不细致，只能看清嘴角浅浅的一颗痣。

　　长发秀丽，在中端用浅绿色的绑绳微微挽起，拢到前边。

　　那男子穿着一身桃花粉的衣袍，身姿纤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窈窕。

　　这样一个绝代佳人，论谁会想到竟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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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上学去了，不知道各位喜不喜欢清秀的粉衣小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