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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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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止抿着唇站在原地,目光晦涩不明。
他动了动嘴,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拉住了衣袖,他正转头一看,韩非朝他摇摇头。
“那我们便先不谈这个,先谈我的如何?”韩非打圆场,“卫庄兄说我输得很惨,这可不见得。”
“我这次不但赢了,而且是双倍。”他拉着鹤止坐到一旁。
卫庄看着两人,不说话,但也把自己的那把鲨齿放了回去,坐了下来。
一旁的紫女见状。主动开口:“公子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答应草草结案,是为了张良?”
韩非一笑:“紫女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他将自己面前的酒樽推过去,给鹤止倒了杯酒。
“父王勒令张开地破案的期限已到,如果此案不了,姬无夜就会趁机大做文章。子房必定受到牵连,此时其一。”他微微停顿,看着依旧抿着嘴,独自生闷气的鹤止,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你的意思是,这次所谓的结案是你故意做给人看的?”卫庄似是毫不受刚才之事影响,偏头问道。
“只有粉饰太平,才能让幕后放松警惕。这时候正是发动反击的最佳时机。”他接过紫女递过来的酒杯,一抬手,便喝光了。
“而张开地的食言,虽然让我暂时无法成为司寇,却因此得到了另一件更珍贵十倍的东西。”
“珍贵十倍?”卫庄问道。
“子房因此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我赢了双倍。”韩非说道。
“公子如此笃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难道你已经有了被劫军饷的线索?”紫女问道。
鹤止今日郁闷得很,本以为见了卫庄,离自己的记忆便更近一步,可现在看来,却反倒是更远了。看着韩非给他倒的酒,他毫不犹豫的便喝了,听着几人的谈话,他更是心不在焉。
倒是这一喝酒喝出了乐趣,他又给自己斟满酒,仰头喝了下去。
几人说话的功夫,韩非面前的一壶酒已被他喝了个精光。这酒初尝只觉得酒味不浓,倒是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可喝多了,这后劲便显了出来。
“嗯,你别晃啊。”他晕乎乎的抓住了韩非的袖子,说道。
韩非转头看向他,只见少年两腮绯红,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
“鹤止公子这是醉了?”紫女笑着问道。
韩非无奈地搂住搂住快要摔倒的鹤止,“看来,今天只能告辞了。明日,卫庄兄若有空可与一起去看出好戏。”
卫庄看着他轻柔地动作,问道:“他到底是谁?”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我若说我也不知道,卫庄兄可信?”
卫庄哼了一声。
韩非扶着鹤止起身,轻笑了两声,“卫庄兄果然不信吧?今日多有叨扰,告辞了。”
待两人出了门后,紫女才为卫庄满上一杯酒,“这个鹤止来路成谜,可却得韩非如此相护,可见,不简单。”
卫庄饮了一口,“若无碍于计划,便不用管他.”
紫女又问道:“若是有碍呢?”
卫庄轻启薄唇:“杀。”
“喂,不会真醉了吧?”韩非轻拍鹤止的脸,唔,手感不错,他又坏心眼地掐了两下,没想到少年看着清瘦,脸上还是有肉的。。
“没…没醉,我没醉。”鹤止难受地打开他的手,“嗯,公子,再来一杯,鹤止、鹤止还能喝。”
公子这人是把他认成谁了?
“公子是谁?”韩非问道。
“嗯?公子,就是公子呀……公子,爱穿白衣,鹤止都记着呢。”鹤止没心没肺地笑着。
白衣公子?韩非皱着眉,“所以,你到底是谁呢?”他又掐了掐鹤止右腮的肉。
“唔,韩非?”走了一段,他似乎认出扶着自己的人是谁了。
“是我。”韩非半搂着少年,听到他唤自己,低着头看向他。
鹤止噘着嘴,委屈地看着他,“那卫庄真是小气……你说是不是?”
韩非嘴角微勾,“是。”
“我不过是向他问一问盖聂在哪,他、他就用剑指着我,端着张棺材脸,跟谁欠他钱似的。”鹤止继续嘟囔,“我又没欠他钱,是吧?”
他自言自语一会儿又问韩非两句。
“是是是。”韩非也顺着他。
“他、他是坏人。找不到盖聂,我怎么找回记忆…”鹤止委屈地垂下眼眸,眼底已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韩非听后一顿,果然,鹤止没有过去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少年的声音了,韩非低头看到少年正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为难的皱着眉,思考着怎么把这人带回去。
“唉,不是你欠卫庄兄钱,是我欠了你的。”他感慨一句,接着把少年打横抱起来,走了。
幸好这段路也不长,少年也不是很重,两人才得以到了家。
鹤止梦到了一只怪物,那怪物长着一口硕大的牙齿,总是喜欢咬他的脸。并且那怪物还狡猾得很,他想尽了办法也抓不到。
再一次被怪物咬住脸是,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怪物的脖子。接着,他就醒了。
“唔?”他睡眼惺忪的眨了两下眼,看清了自己床头的紫衣公子,等等,自己为什么会抓着他的手?他赶忙放开来。
“醒了?”紫衣公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是韩非又是谁?
“嘶,你怎么在这?”他坐起身来,只觉得头“突突突”的疼。
“自然是来看你的。”他回答后,又对着外面喊道,“玟殊,进来吧。”
玟殊应声而入,手里还捧着个碗。
“喏,喝了吧,能缓解你的头痛。”韩非接过碗递了过去。
鹤止轻轻摇了摇碗,不自在地问道:“苦的吗?”
“不苦。”韩非回道。
“嗯。”鹤止回答后,“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
“昨夜我是不是喝醉了?”他隐隐约约有些昨夜的影像。
“嗯。醉得连人都不认识了。”
“那,我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鹤止小心翼翼的试探到。
不该说的,韩非手托下巴,似是在思考,“嗯,没有吧。不过你昨天晚上一直喊着要去找抚琴,我差点拖不回来。”
鹤止不答,而是回想起了自己仅有的一点记忆,“你又在骗人。”
“嗯?这次是怎么发现的?”韩非似乎很困惑自己怎么被他识破了。
鹤止无语,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小鹤止,盖聂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非要找到他?”鹤止翻身下床后,听到韩非这样问。
他也反问自己,自己一定要找到盖聂吗?找到了盖聂自己的记忆就会恢复吗
不,一切都是不能肯定的。
可不找盖聂自己又如何寻回记忆?他迷茫的想。
“还有,你找盖聂做什么?”韩非专注地看着他。虽然自己早已知晓答案,可他更想鹤止亲口回答,那不一样。
鹤止也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自己失忆这事,谁也不知,韩非值得信赖吗?
他用手抚上胸膛,那里告诉他,值得。
“我失忆了。”鹤止轻描淡写。
韩非听后不自觉地弯了眼睛,“那么我来帮你,我们一起找回你的记忆如何?”
鹤止无奈一笑,“帮我,你如何帮”
韩非诚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不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能想到办法的。”
鹤止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良久,他笑了,“好。”
“答应了,直到你恢复记忆前,都不可再自作主张离开了,知道吗?”
鹤止皱着眉,“这有点难。”
“难?那如若你要去哪,也要告知于我,还要回来,这样可行?”韩非挑了挑眉,似乎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不对,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怎么不是?我可是你说的兄长。”
“那是你自己胡诌的!”
“你可没否认。”韩非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
“算了,斗嘴我自甘败下风。”鹤止无力地说道。
“既然这样,今日再与我出去一趟,如何?”韩非问道。
鹤止应下了,“那我先准备一下。”
“不急,下午我们才过去。”
“那你也得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他到现在还穿着一身亵衣。
韩非点头,起身出去,“哦,对了,小鹤止昨日的衣服可是我换的呢。”他关上门后,高声说道。
里面正在穿裤子的鹤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穿戴完毕后,玟殊又将他带到后院。
后院有一棵金桂,现下开的正好。韩非正坐在那树下的石桌上喝着酒,脸上满是自得其乐。那被叶子割得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端的是公子如玉。
鹤止几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上菜吧。”韩非吩咐道。
玟殊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院子里便只剩他们两人了。
韩非给鹤止倒了杯酒,悠悠说道:”小鹤止刚才莫不是看我看呆了?”
想到自己起昨晚醉酒,他现下便不想看到这东西了。
“我不喝了,你也少喝些吧,整日饮酒,不好。”他忽略韩非的调侃,认真地建议道。
“欸,辜负美人,空樽对月,乃人生两大憾事。”
“对了,韩兄府邸可有剑?”鹤止问道。
“你会使剑?”韩非惊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