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庶女》天真的预言

212、第 212 章

　　“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扫花以待”看过探春遣人送来的花笺，萱玉想她期待已久的大观园诗社终于要开起了。探春不愧是一个有胆量，有气魄的执行者，敢于做十二钗中开坛结社的第一人。
　　萱玉心情极好，忙兴奋的赶向秋爽斋。出门不久就遇上了也要前去的惜春。惜春却不像萱玉一样兴致勃勃，反而有些兴致缺缺的叹道：“三姐姐虽然是一番好意，可我在诗词上又不擅长，去了也只是不想拂了三姐姐的兴致。我看姐姐倒是一副兴头，难道姐姐现在的兴趣改变了，也喜欢上了作诗吟对不成？”
　　惜春的一席话犹如冷水一般浇灭了萱玉刚才兴起的热情之火，她从收道探春的请帖开始，一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来看的，如今想到她早已是其中一员，在作诗上面，她也和惜春一样，到时候就算开了诗社，也只能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快到探春住处时，萱玉和惜春赶上了正慢悠悠往前走的迎春。看迎春的神色似乎也是不太感兴趣，就是萱玉自己一路走来，也不似刚开始那样向往了。她心想以后在开社时，她肯定会和迎春和惜春一样，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黛玉几人大放光彩。还不如拉拉队员，他们还能使劲儿为赛跑的运动员加油助威，不能做主角的人生到底不爽快。
　　探春见了萱玉她们三人，忙亲自过来招呼，她笑着说道：“原是我玩心大发，偶然灵机一动，就发帖请了你们，谁知竟一招一个准，林姐姐和宝姐姐早就到了。才刚我又打发人去请了二哥哥和大嫂子，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到。”
　　“二哥哥是一定会来的，就是不知道大嫂子会不会来。”宝玉是个爱热闹的，他巴不得能热闹些。不过李纨，想到她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萱玉却有点不确定，惜春这时说的话倒是和她想法差不多。
　　宝玉比李纨先到，他一来就高兴的就鼓动大伙儿有什么想法和主意都说出来。没人来时，黛玉就扶着门栏往外张望，手里还不停的搅着帕子，脸上极力压抑下跃跃欲试的心情，嘴上却谦虚的说着：“你们只管起诗社，可别算上我，我是不敢的。”
　　黛玉这话可是谎言了，先前在省亲时就想在元春面前一展才情了，这会儿又怎能不想着出头。最擅长此事的人却说自己在这事上不擅长，倒是找人嫉恨的，又让人觉得虚伪。迎春却在此刻开了口，忍不住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你不敢谁还敢呢。”宝钗脸色平常，萱玉看她也不是很热衷，不过是碍着探春的面子前来的。宝钗这时拦住宝玉的话头，说是李纨还没来。
　　话还没说完。李纨就一脸高兴的走进来，后脚还没迈进来，就笑着说这事雅的很，她要掌坛。萱玉听她话里带出的意思，好像她早就有此想法了，只是一直没行动。李纨和萱玉判断的不一样，她是很喜欢开诗社的，而且话语间掌控的欲望很强烈，提了好多利于她的要求。再被禁锢的心也是渴望欢愉的，此时李纨以前隐藏起来的欲望都一露无余了。什么不喜欢热闹，不过是寡妇的身份阻碍；不喜弄权管事，不过是没有凤姐的权利。
　　因着李纨的强势，还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就定下了开诗社的事。黛玉顺势就提议要各自取个雅号。萱玉在迎春和惜春一旁找了一个凳子，挨着她们坐下，看屋子里的其他人互相取称号。先是李纨说了自己的称号“稻香老农”；探春自称“蕉下客”，当她被黛玉用“蕉叶附鹿”取笑时，就送了黛玉一个好听的“潇湘妃子”；李纨给宝钗起了个“蘅芜君”；宝玉却是旧好太多，想叫他什么就称呼什么。
　　“你们三个也该起个号才是。”李纨今天非常有掌控全局的气势，她注意到了默不作声的萱玉三人，也提醒众人别冷落了她们。迎春最年长，她说出了三人的心声：“我们又不大作诗，白起个号做什么。”最后宝钗提议用她们的住处替代称号就是。
　　定好了称号，李纨又说了一大堆诗社的规矩，萱玉和迎春、惜春听着都在担心以后做不出诗时，还好李纨说了她们不用必须做，这才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相视笑起来。单纯做个看客，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早在她们说人人要做的时候，萱玉觉得好像回到了学校的课堂上，有老师正好选中她上黑板的紧张感。
　　李纨隐隐有独掌大局的姿势，不过探春也不示弱。李纨刚叫她们一同前往稻香村开社，探春就想要做第一社的东道主，两个人大有相争的趋势。萱玉心里为探春感到哀叹，明明就是探春发起的，结果现在什么都要听李纨的，她心底未必会舒服。虽然探春挣到了做第一次诗社的东道主，可李纨却定下了头次的题目。
　　择日不如撞日，探春居然建议这会儿就开第一次诗会，李纨接着就说道：“方才我看到外面送来两盆白海棠，倒是好花，你们何不就咏起它来。”李纨题目起的随意，她指定的限韵人迎春更是随意，随手叫站在门边的丫鬟念一个字出来，之后更是没有选择的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来，确定了韵脚。这样任意的做法，倒是更加考验作诗的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来的人，也算是头脑灵活的了。平日肯定是积累了不少。
　　探春屋里的丫鬟恃书机灵，早就带人收拾出一张大桌子来，上面放着四份笔墨纸砚。宝玉、宝钗和探春都在默默的凝神思索，独黛玉一人四处晃荡，就好像那些大考前在所有人都复习的时候玩耍，过后却能考出好成绩的人一样。黛玉这做法可是让人恨得牙痒痒，萱玉看着黛玉走到后院的梧桐树旁，扶着粗大枝干，似乎在抬头望着秋色。
　　探春的后院子里不像萱玉那样都是花，她这里种着大量的梧桐和芭蕉。萱玉看着大部分还发白的小小芭蕉，感慨着探春可真有口福。这时候她觉得应该在自己后院多种些水果才好，那样凭着她控制植物的能力，以后肯定一出门就有新鲜果子吃。不过这个地方，从屋子的结构到外面的树木，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难怪她当初会挑选这里了。
　　许是第一次，又没了要作诗这座大山的压迫，迎春也很尽心尽力。屋子里她吩咐丫鬟点上的灯草粗细的三寸甜梦香早已燃了一寸长短。这时宝玉的丫鬟秋纹突然进来了，屋里的人都在各自思考，她也不敢出声打扰，只站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萱玉正准备过去问她做什么，黛玉却有心思走过去，把秋纹拽到外面低声说起话来。
　　过了一会儿，探春的丫鬟翠墨就走进来。她先是看向探春，探春正在提笔写字，写了一行就停下来继续思考，翠墨犹豫了一下，也没过去和探春说话，就走到架子前取了那日宝玉送荔枝时用的那个缠丝白玛瑙碟子，然后出了屋子。
　　萱玉好奇，就跟着出来。翠墨把碟子交给了正在和黛玉说话的秋纹。秋纹本想走过去和宝玉说话，但看到宝玉在回廊下来回走动，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的，还是转身自己走开了。
　　萱玉过去找悠闲的不得了的黛玉，笑着问她：“屋里她们有几个都已经下笔了，姐姐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黛玉笑笑，嘴上不甚在意的说道：“我在心里想着就是了，没谁规定只能安静的才能做出诗来。”她这时又被地上长着的青苔吸引了，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在潮湿的地上划着，看了半天，萱玉也没看出她写的什么字。
　　“她们都有了，了不得，香就要完了，你还在那里蹲着做什么！”刚才还沉默的宝玉这会儿惊慌的提醒黛玉，黛玉听时间快到了，也没有进屋子写诗的打算，只想宝玉说：“你别管我。”宝玉见说不动黛玉，忙跑回了屋子，过一会儿又跑了出来，似乎还是放心不下黛玉，有催促她说：“只剩下不到一寸了！”黛玉依旧纹丝不动的，宝玉一跺脚，叫道：“我才有了四句，可顾不得你了，先写下来才是。”说完又着急的跑回去。
　　宝玉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分出来照看黛玉。黛玉估计早就想好了，只是没往纸上写罢了，萱玉就得宝玉白着急的样子很好笑。
　　香燃尽后，众人先后看了探春、宝钗和宝玉的诗后，黛玉才提笔一挥而就，然后把纸递给他们看。才看了两行，宝玉就喝起彩来，等看完了全诗，众人都说写的好。李纨更加推崇宝钗的诗，就评下了她的诗为冠首，宝玉最末。宝玉不为自己感到难过，反而笑着请她们再评一下黛玉和宝钗的诗，想为黛玉争第一。李纨不依，一锤下音说本就该听她的，多说就要受罚，宝玉才作罢。
　　李纨今日强势的可怕，黛玉就是有些不高兴，脸上也没露出什么不满。宝钗从宝玉不自在的脸上移开，端庄的面带微笑。萱玉此时觉得诗社也不是那么好玩，迎春和惜春面上也露出了和她一样感觉无聊的神色。
　　在众人讨论下次诗社时，萱玉拿起诗稿细看，黛玉的诗总归是风流别致，宝钗的的诗含蓄浑厚，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要说哪一首更好也分辨不出来，只能是看评判的人更喜欢哪种风格了，很显然李纨认同宝钗的风格。
　　萱玉出来时，对下次起社一点儿也不再期盼，此刻她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迎春和惜春日后经常缺席了。就好像是喜欢看电影却被逼着去听戏一样，没什么乐趣可言。萱玉看宝钗走的方向不对，就笑着问道：“宝姐姐去哪？这可不是回你那里的路。”宝钗笑着答道：“我去老太太、太太那里坐会儿。妹妹可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今日见姐妹们的诗都做的好，我还是回去多看看。”萱玉对去贾母和王夫人那里不感冒，忙着婉拒了宝钗的邀请。
　　萱玉快要走到住处时，碰到了一个老婆子向她问好。萱玉只觉得眼熟，却认不得是哪个院子的人。
　　“嬷嬷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刚才宝二爷打发我去给史家大姑奶奶送东西去，这才回来。”
　　萱玉仔细一想，这个眼熟的老婆子可不是宝玉院子里的人。老婆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解释说：“刚才姑娘们在做什么诗，是袭人姑娘吩咐我的。”
　　萱玉的住处离后门近，从这边的后门办事就可以不让凤姐她们知道。说是宝玉的吩咐，肯定是袭人自己去找的湘云，就算过后来问宝玉，他也会承担下来。萱玉只是好奇袭人这是想做什么，还避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