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幻夜之月玲珑》锦秀年华

18、第十五章

　　玲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枕着一个覆盖玉石片的枕头，躺在一个雕花大床上。
　　周身暖暖地被羽绒棉帛裹住，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素净的白色，问着有淡淡竹叶香气。
　　“见你睡得香甜，也没敢叫你。”那位翩翩公子坐在床前的圆桌上，柔声道。
　　“请问我这是在何处？”玲珑勉强撑起身子，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泛白。
　　“就是无名医馆，你可还记得？”
　　玲珑隐约想起长安街上，自己被挥鞭打马之人所伤。微微点了点头。
　　“我让大夫给你把脉诊治过，你现在觉得还好？”那白衣少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她看了过来。
　　只见玲珑不由脸上烧也似的又红了起来。玲珑心想，自己也是从小养在宫里的，本就见过美男美女无数。不说那些花殿的英姿儿郎，就是当朝皇帝、公主的相好的，自己也是见过的。
　　只是自从长安街一遇到这位白衣公子，只记得那白衣翩翩，黑发如瀑，星眸灿烂......想着眼前有这么一位，真真迷倒长安街少女少妇的人儿就在自己面前。端着一杯茶水，目光含笑望向自己......
　　哎呀，玲珑心里真是又羞又躁的。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昊天熟悉的声音想起来。
　　玲珑抬眼一看，只见昊天转眼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抚摸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到圆桌前自己倒了茶水喝。
　　接着小梳子银铃般的笑声想起来，“这烧早退下了，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害的呢。”
　　小小少女玲珑本从小以少年老成闻名皇宫内院，如今这点心事竟然向透明的湖水一般。不由得脸红的像要滴出桃花汁水的桃子。
　　“我就是觉得，这被子太热了。还有，我想喝水。你们怎么来了？”
　　玲珑这一醒就问了许多的话，显得有些口干舌燥。
　　白衣的公子苏早就备着一杯热水置于手中，暖暖的还冒着青烟儿。转手递了过去。
　　这个男子生的真是好看。简单的动作都显得风度翩翩的。
　　他低头瞥了一眼在床的玲珑，还是那副痴痴的模样，不由得心底发笑。
　　“阿乐为你这事儿可忙活了，一会我去钟马楼让人把你的信息和物件加密传回......传回城里.....”小梳子说。
　　见眼下屋里还有花殿的外人，不好直呼皇宫等等禁忌名词，小梳子向玲珑使了一个眼神。
　　昊天也立刻会意，圆了小梳子的话，又大概把昨天到今天他们已经回禀府里。并把鲜花安置妥当，又向头儿回报等等都隐约向玲珑交代了。
　　花殿人员有一套暗语，比如皇宫内院和花殿在外成为府里和华府，比如月娘称为阿娘，这些内语又有诸多加密，根据每次的行动改编，难度不一。不过来龙去脉玲珑是听懂了。
　　最后小梳子补充了他们是怎么在长安西市吃酒时，听说正午门外有人伤人，又怎么赶到的等等。
　　阿乐这会相比又在为自己奔走了。想起一同长大的花殿儿郎，还有小梳子和昊天，玲珑心里一暖。
　　当然还有出手帮扶自己的白衣公子。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对于这件事和自己了解多少，在这个地方已经和小梳子他们交谈了多少。玲珑还是按着自己稳重的性子，向公子道谢。
　　玲珑摸了身上，衣服是换好的。并没有半点钱两。然后旧衣服已经被阿乐拿去浣衣局清理。眉头骤然一紧。
　　“我的玉佩呢？”玲珑惊呼。
　　众人面面相觑。
　　“你是说你出宫别在腰上的香玉么？”小梳子回答，又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不知道公子苏有没有听到，不过他淡然的回答。“既然出了内城门还能见到，想必是遗落在市井了。”
　　“内城门？”昊天喃喃。心想这家伙知道骊山皇宫的别语，很可能是内行人。回去要找找长安主管兵马驿站的官人，好好查一下这个工资才是。
　　昊天转着茶杯，在弹指间已经想好了几个伎俩。别看他平时喜武术不喜文。该背的兵家书法和大道之行，他早已熟烂于心。而且这次出来，四人小组只有他一个男生。他本就向花殿和冯府保证了完事周全，没想到初到长安街上就发生了圣女妹妹被袭击的事情。这让他无比懊恼。
　　公子苏命医女拿了一块舞姿竹牌，又让人备了一支狼毫。交代他们可以描摹下玉牌的形状，稍后去长安街颇有名气的几家玉店询问一下。自己转过身就要离去。
　　“多谢公子”玲珑众人回答。一直受人恩惠，其实这几人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加上还穿着类似公子衣裳的玲珑，此时正式感慨，眉头轻锁。
　　“好好休息”最后，公子对他们说：“在下虚名苏见，本也不是个真名，就当做好事不留名罢。”这不符合公子外貌的幽默从他嘴里说出来，俨然有几分好笑的意为。
　　玲珑被逗笑了。小梳子忙扶着玲珑。只有昊天越发觉得，这个公子不简单。
　　直到玲珑起床洗漱完毕，已经过了午时一刻。
　　他们来到医馆大堂，之见上面悬挂了一个葫芦酒瓶。一块光滑的木牌匾，看似已经有了好些年头。依稀写着“雀来”二字。
　　玲珑等人不得深意。
　　刚才见过玲珑的小医女落落大方向他们三人施了一礼。简单说着自己叫岚烟，自家大夫出去了。医馆里本没有伙食，不过小厨房可以熬点粥。
　　“每天来我们无名医馆看病的客人还是挺多的......”小医女干活很是干净利索，在一处方形餐桌前给他们端上了三碗稀饭并着两样小菜。
　　见小医女忙活着给他们备午饭，玲珑很是不好意思。正想着结钱给医馆，又想到自己没了医疗费。身上也无半点长物品。玲珑也是一个自尊心挺强的主儿，上次出宫印象已经模糊了。这次出宫，真的是被半路杀出来的流氓弄得措手不及。自己平时大事小事均处理得妥妥帖帖，备受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称赞的风采真是半点全无。
　　原来骊山宫殿下的世界也是挺难把握的。

　　“你的右臂筋骨没有大碍，本来这鞭子的伤也算是皮外伤，只是师傅用银针试过发黑，用药的时候仔细辨认着，才发现是毒性不太强的毒药抹在了鞭子上。”小医女见他们喝粥吃菜，方才慢慢把玲珑从正午门外被送来的经历道来。
　　“你可知道是什么毒药？”小梳子问道。
　　“我听着师傅说，约莫有种玉金花的香味。”岚烟回答。
　　“玉金花？可是胡花？”玲珑曾经从西域的书上见过此花，药性急但不烈，至多使人晕眩。
　　“应该是的，师傅还给我留下了毒药大全，就是这个样子。”说着岚烟摊开了一本竹简，上面写着胡毒。又见玉金花貌似一个小茶杯的模样，用朱红的颜料点着花瓣。还有黄色等颜色描摹这花的模样。旁边写着花朵的药性和毒性。
　　“是这花，我约莫记得这花？”说着玲珑朝同伴看过去。
　　花殿对鲜花有一套密语，红色和金黄色鲜花有着重要的意思，而着玉金花的话语是——使者。
　　虽然不知道同伴是怎么想的？现在玲珑也来不及问他俩。简单向小医女岚烟过问这伤势如何恢复料理。
　　小医女岚烟说的大抵与公子苏见说的不差，说着又从医馆前台拿下了一个珍珠膏药，说是苏见留下来给玲珑的。
　　“这药膏可以帮助避免留下疤痕。”岚烟笑笑着
　　想起苏见，又看到同伴揶揄的形容。玲珑也事讪讪笑着收好了。
　　玲珑见医馆里偶尔有医女穿梭办公，又有病人来前后的桌子享用饭食。觉得无名医馆这一方充满药香的天地还是挺温馨的。
　　只见医女们都是穿着同样制式的曲裾连衣，下面不同一般女子陪着长裤。不由得想起了阿乐春寒保暖一说。
　　医馆业务比为繁忙，岚烟一边施粥布菜，一边招呼新来的患者。
　　期间来往的大夫和病患不绝，这儿规模比得上长安城的小型驿站了。只是梁上挂着的草药垂下来，墙壁上四四方方的格子各自放着药品。陪着大堂的桌椅摆设均是原木雕刻而成，颇有古朴清雅的味道。显得这里的世俗气息没有那么浓。
　　趁着最后岚烟还有点吃饭的时间，玲珑打听了一下在长安城怎么寻找丢失的玉佩。
　　医馆的小医女和路人正纷纷围过来出主意。
　　玲珑有了一些眉目。
　　长安城买金银玉器的地方有很多，除了东四街的金玉一条街，还有南面倒卖玉器的。
　　西面和北面并不如其他两处繁华，流民这两个月也多了起来。
　　听着长安人豪迈的口音，除了医馆不能喝酒。不然还真认为大家三三两两围着桌子在吃酒哩。
　　小梳子和昊天也默默记下了有用信息，包括几个坊市具体位置。求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帮玲珑解决丢失玉佩的事情，尽量少走一些弯路。
　　末了一行人在好客的长安患者的簇拥下离开了医馆。
　　真是热情好客呀，长安民众还是挺好的。
　　回头望了望医馆的名牌，同样光滑水亮不留一字。
　　“无名医馆。”玲珑念到。眉目舒展开，脸庞也好似春风中的桃花一般，自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