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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愚不可及 ...

  •   (1)愚不可及
      寂静的庭院内,梨花正开得烂漫,衬着银白色的月光,显得越发圣洁。
      一阵风由远到近,最后落在庭院内,树上的花枝摇动了几下,纷纷扰扰,落下满地芳华。
      落花雨尽,一双白鞋的檀云花纹渐渐出现在浓重的夜色中。
      金黄色的流光全部散去,赫然就是刚从宋煜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沈云然和郝星莲。
      “你去哪里!”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郝星莲顿住脚步,转头回答他:“我要去看凌少轩。”
      沈云然冷哼:“不自量力。”
      郝星莲转身,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一直走到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她才停了下来。微风轻轻吹来,拂起白色纱裙的衣带琏袂,女子的眼睛大而漂亮,在这深夜里显得炯炯有神:“你是神教的天真教主,上神沈云然对么?”
      沈云然只是冷眼看她,并不言语。
      郝星莲继续期盼:“你们神教不是拯救苍生的吗?你又那么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救凌少轩对不对?可是刚刚你为什么要离开?”
      沈云然的眸子陡然变得幽深,望着郝星莲似笑非笑:“他不是苍生。”
      “你……”郝星莲语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可是你不能见死不救的,你当这上神不就是用来救人的吗?”
      沈云然“嗤”了一声,猛地飞身坐上梨花树,一身的雪白衬着满树梨花,月光清冷,流水潺潺,银白色的发带随风飘舞,郝星莲不由看痴了一会儿。
      待她回过神,沈云然已召出清风笛,在指间随意把玩着:“那是仙才该做的事,本尊不是仙,你,更不是。”说完,清冷的目光直射郝星莲而来。
      郝星莲一愣。她差点忘了,面前的人可是神教上神,而自己仅仅是个七百年修行的莲妖,现在还因为动用心法失去法力一月。稍有不慎,随时都会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打得灰飞烟灭。
      可是那是凌少轩啊,小九的表哥,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少年,小九无志,以后独孤城主的位子只能传给他。虽然她不知道沈云然口中的“血咒”是什么,但是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救他。
      她不想让小九伤心。
      小九,是她第一个朋友啊。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救我?”郝星莲抬头,仰视着树上的人,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不喜欢欠着人情。”沈云然淡淡地说完,抬首望天中月,清风笛放到唇畔,两手抬笛,优美的曲子划破了原本安静的夜色,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竟带着几分凄凉之美。
      郝星莲愣愣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乱如麻草的心在听到这支曲子后立即安静了下来。环顾四周找了块石凳坐下,她双掌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树上之人。
      你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神。
      一身的白衣胜雪,冷冽如梅。
      一曲未了,沈云然收了笛子。
      郝星莲动了动酸软的掌心,垂下手坐直了看他:“怎么不吹了?挺好听的呀。”
      “此曲名为《断音》,未完即断,余音绕梁。”沈云然淡淡地说道,眉心却突然狠狠地一皱。
      他的清风笛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教妖物的,一曲《断音》,足够让眼前这个莲妖痛不欲生。可是为何她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居然……觉得好听?
      明明如此之弱,却能抵御清风笛的笛声攻击。
      好奇怪的妖。
      而且,他居然看不出她的来历。
      怎么回事?
      四界之中,居然还有能瞒得过天目的事?
      “《断音》?”郝星莲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埃,“很好听,刚刚听的时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呢。”
      沈云然回过神,眉重新舒展开,问她道:“你可是从妖生池而来?”
      郝星莲答得干脆:“是啊。”
      沈云然不再看她,声音淡如飘雪:“心法,不是不可解。”
      “你有什么办法?”郝星莲心中一喜,抬头仰视着他,“这是魔教妖族的禁忌之术,你们神仙还解得了吗?”
      “有何不可?”沈云然飞身下树,衣袍上未起一分褶皱,仍是平平整整。他抬眼看了郝星莲一眼,道:“回去休息,明日起本尊会亲自训练你,直至恢复为止。”
      “可是……”郝星莲有点懵,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云然没有回答,心中忽然浮起一个荒诞至极的想法,他转过身,清冷的眸子紧紧地摄住面前的女子,不错,是纯气,至仙至纯的气息。
      “你可以修仙。”
      “……”郝星莲呆住。
      “你、你说什么?”她有些接受不过来,连带着呼吸都有几分不稳,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她平日里也没想过此等大逆之事,怎会幻听?
      “我是妖……不是吗?修仙……为什么要修仙?”
      “成仙者,守护人间。”相比之下,沈云然的面色倒是平静如水。“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郝星莲总算清醒过来,连忙狠狠地摇头:“不行不行,我是魔教弟子,怎能去修仙,与魔教为敌!”
      到时候,姐姐她们一定会很失望的!
      “那你就得一生为仙所追杀。”沈云然的眸色倏然冷下来,他堂堂上神有意渡她,没成想这妖女如此不识好歹,真是愚不可及。“你心存善良,不愿吸食元魄,提高不了修为,不如成仙。”
      “我才不要!”郝星莲恨恨地拒绝,现在她终于想起来忘记什么了,他的笛声似乎有迷惑心智的作用!“你们神仙无心无情,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还不是赶尽杀绝,满手血腥!我才不要和你们这种冷酷的伪君子为伍!”
      “无心无情?”沈云然神色一沉,冷冷地说道,“神仙无心无情,莫非你们魔教就有情有义?魔教生来便祸害苍生天下,而神与仙,拯救苍生,何为无心无情?成仙与成魔本就在一念之间,你若是不想成仙,唯有成魔!我看你是心存善念,才如此一说。如若不然,你早已化为飞灰,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听本尊给你指点迷津!”
      “你!”郝星莲气结,这个神仙怎么就这么自大,他以为人人都想成仙啊!
      “我就不想成仙!这魔教弟子如此之多,你怎么不去渡他们?”
      沈云然神色更冷:“本尊不想和你继续废话下去,回房休息,明日开始训练!”
      郝星莲摇头:“我明天要去看凌少轩!”
      “是你恢复法力重要,还是那个凡人重要?”沈云然的声音彻底没有温度了,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执迷不悟之人!
      “当然是凌少轩重要了。”这个神仙是傻了吗?竟然问她这么蠢的问题。“我的法力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可是凌少轩有着性命之忧,这其中的轻重,难道上神不知道吗?”
      “他不会死。”
      “他不会死?可是今天他……”郝星莲的话还没说完,一记手刀就凌空而至,整个人登时失去了知觉。
      沈云然收回手,快速地接住郝星莲瘫倒下来的身体,凝视着她的脸,俊朗的眉宇淡淡一皱:“闲事管的还不够多是不是?有本事管闲事,却没本事全身而退,当真是愚不可及,蠢到极致。真以为本尊的时间多的是,有那么多工夫陪你在这胡闹。”
      ——————————————
      紫木窗外,阳光正盛。
      床边的帷幔温柔地垂散下来,层层叠叠,遮住了床上的白衣女子。此刻她睡得正香,白皙的小脸上是一股睡着了才会有的恬静,精致的眉眼虽然清淡未施脂粉,却如画般耐看。
      轻盈的脚步声走入房间,沈云然走到床帐前,站定。
      左手撩起纱幔,有风自紫木窗外吹来,女子额前的碎发有一瞬间的飞扬。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见床上的人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沈云然垂下手指,微微后退了一步。
      帷幔重新垂下,重重的纱,任风飘舞。
      双手一扬,原本垂着的床幔瞬间撩开,似是被风给吹到了床边的莲花吊钩上,层层散尽。
      “该醒了。”清冷的声音飘荡在耳边,郝星莲无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额头。
      过了一会,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凌少轩!”低呼一声,郝星莲猛地坐起身,抬眼扫了一下周围,她轻皱起眉,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沈云然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可是她在听见了声音后才转过头来看他,霎时,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郝星莲记得自己正在跟沈云然说着什么,可是却突然就失去了知觉,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她摇了摇头,问沈云然:“昨夜……我怎么会……睡着了?”
      “我嫌你烦。”沈云然说着,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在走到门楣处又停了停,道:“起床,训练。”
      郝星莲坐在床上,有些茫然:“你要帮我?”
      “只是还个人情罢了。”沈云然冷淡地回答,听起来很是理所当然,可是这事要是被他的师父阳离知道,定会气得让他跪上十天十夜。
      所以,就不能让师父知道。
      沈云然这样想着,抬步出去,顺便拂袖把门合上。
      “……”虽然郝星莲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上神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但是为了自己的修为和小命要紧,她还是很快速地洗漱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果他真的可以破了这禁忌之术,莲宝子就可以脱禁,也许,它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凌少轩破解那个什么血咒。
      一眼就看到他。
      郝星莲猛地停下脚步。
      古院长廊,紫藤随风笑漾。
      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眉眼如画,面容清冷,一身白衣,冰蚕丝制成的外衫轻柔地罩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的妥帖,更衬得他的身姿挺拔如玉,背影掀长。
      “跟我来。”沈云然淡淡开口,也没回头看她,径直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看着他走路的身影,郝星莲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八个字。
      回了回神,她连忙把脑海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可是……
      “这是要做什么?”郝星莲惊讶地跟着他走进了厨房,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沈云然站在灶台前,一身白色与这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一下拂袖,木架上瞬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
      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直视着郝星莲,一字一顿道:“做饭。”说完就要离开,袖子却在意料之中被郝星莲拉住:“等一下,你们神仙不是有那个什么什么吞气之法,是可以不要吃饭的吗?”
      “那你认为,天界三百年一逢的神仙宴也只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了?”
      沈云然语气森冷地开口,看向云袖的目光更冷:“这只手,你是不打算要了么。”
      郝星莲连忙缩回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从来没有做过饭,所以我……”
      “念从心生。”一簇明亮的火焰出现在沈云然的掌心,渐渐由红变黄,黄转为蓝,直至完全消失。他收了掌心,看向她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冰冷的嘲弄:“天资不够聪颖,就不要整日想着怎么救人。你现在是为凡身,就应该想想怎么活下去,而不是去多管你管不了的闲事。”
      听他这么一说,郝星莲感觉好像真的有些饿了,本来妖是不用吃饭的,可是沈云然说的没错,她现在和凡人没什么两样,也是要吃东西过日子的。
      “这个做饭也是训练内容吗?”
      沈云然不容置否。
      郝星莲苦恼地皱起眉。
      让我做饭还不如让我去妙手回春……
      可是肚子好空啊……
      原来这就是饿的感觉吗?
      空空的,还会响。
      “对了,”本来都走到门口的沈云然又开口道,“泡一杯茶到院子里来。”
      “……”什么什么?他这是把她当婢女使了吗?
      郝星莲还来不及抗议,又听沈云然道:“你这里有什么茶?”
      茶?
      一杯都没有!
      沈云然却已经开始点茶:“蓬莱的碧螺春。”
      郝星莲瞪了他一眼:“没有!”
      她区区一小妖,怎么可能有蓬莱阁的茶!
      沈云然也不恼,继续点:“舒城的万仞长。”
      “没有。”
      什么万仞长,听都没听过!
      仍是那一番风淡云轻:“南海的露芽新叶。”
      “没有。”
      这里是人间,是苏州城,拜托这位大神能不能点一些凡间才会有的茶?!
      “重京的落花缘水。”
      “没有。”
      沈云然的语气却在这时冷下来:“我知道你有。”
      落花缘水,重京盛产,天子之都。
      郝星莲撇了撇嘴,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情愿:“知道了。”
      “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愿意?”沈云然转过身去,直视着面前的少女,语气里却染上了一分好整以暇。
      就连那冰冷的面容,也如高山上融化的积雪般,有了稍稍的缓和之色。
      “哪敢。”郝星莲应了一句,朝院子里的石桌指了指,“在那等着。”说完,就进屋里沏茶。
      沈云然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过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右手伸出,一捧竹简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他摊开来看。
      那石桌就安在那棵梨花树下,一阵风吹来,飘飘悠悠的花瓣如雨般落下,落在沈云然的发间,肩头,白衣上。
      安静地就好像一副陶冶山水的水墨画。
      很快,一杯茶摆在了沈云然的面前。
      白瓷玉制成的杯子没有花纹,样式简单,那茶水明明还冒着热气,杯子入手却是一片冰凉。沈云然双眼不离竹简,只端起茶抿了一口便放下,眉眼未动一下,语气淡淡道:“浓了。”
      原本要走开的郝星莲脚步一顿,猛地转身:“浓了?”
      沈云然仍是看着手中的简书,没有看她,更没有回答。
      那意思是,让她重新沏一杯。
      郝星莲第一次沏茶,也不是个没耐心的人,听他这样说,就拿了茶杯进了屋。
      “淡了。”沈云然面无表情,再度放下茶杯。
      ……
      “凉了。”这次,沈云然直接把茶水泼掉。
      ……
      “太烫了。”沈云然皱了皱眉,似乎是真被烫到了。
      郝星莲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可以放凉了喝。”
      “不用。”沈云然仍是没有看她,手中的东西翻了一折又一折,看得很是认真。“本尊只要温度适宜,浓淡正好的茶。”
      “你……”绕是郝星莲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恼了,“你在那天真教,也是这样挑的?”
      沈云然的目光总算从竹简上流连到她脸上,眼底很平静:“挑算不上,这是基本功夫。”
      “呵,”郝星莲不相信,“如果沏茶和做饭可以帮助我拿回法力的话,那我们魔教的禁忌之术算得上什么禁忌。”
      “这是时间问题。”沈云然慢慢地卷起竹简,郝星莲注意到他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沈云然看着她,手上却丝毫也不含糊,卷轴的动作飞快精准。“魔教弟子动用心法,妖灵被禁,法力被封,一连一月如此。这一个月对你而言是大忌,更何况你身在欲界,与猎妖师共处一刹。你必须尽快习惯凡人的生活,沏茶和做饭只是第一步。你的妖魂是炽红莲,莲墟被火焰包裹,这种花只有叶华虚境有,若想妖魂归位,恢复修为,要走的路不仅长,还很凶险。不吃饱喝足,你哪来的力气去闯地狱?”
      “闯、我们要去闯地界?”郝星莲有些结巴,天哪,玩的这么大。天界和地界是不划入四界九州的,天界有天君坐镇,近几年传闻龙体欠安,所以群臣都很少上九重天,更有甚者说天君寿命将寝,该物色新君了。而地界的冥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虽然地府是去叶华虚境的必经之路,可是有这么一位人物在,她能找到炽红莲的概率想来定是少之又少。
      “你认为呢?”沈云然把卷好的竹简丢给她,“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郝星莲伸手接住,又想到了身患血咒的凌少轩,她抬首,神色有些隐晦:“其实不用着急的,只是一个月而已,如果我去了那叶华虚境,我很担心凌少轩……”
      “独孤卫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你以为你能瞒他多久?”沈云然伸手,拂落肩头的白色花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的脸,语气冰冷淡漠,“你这么会多管闲事,不出一个月,你的身份,必会暴露。”
      郝星莲皱眉:“你就这么肯定?”
      沈云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你手上的东西,看完就拿去当柴烧掉,别留着,以免多生事端。”
      郝星莲看了看手里整齐的竹简,慢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厨房走去。
      沈云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端起微凉的茶,喝了一口。
      凡间的茶,貌似还不错。
      只不过这心情还没愉悦多久,沈云然就看见厨房那里突然冒出了滚滚浓烟,争先恐后地从门窗里夺缝而出,同时还伴有一股难闻的木柴燃烧的味道。
      “咳咳咳咳。”一道身影迅速地跑出厨房,沈云然站起身,云袖动了动,顿时烟雾俱散。
      当他看见小脸乌黑的郝星莲后,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愣了愣,而后冷哼:“你不要告诉我,你连生火都不会。”
      郝星莲自知理亏,却还是不服气地开口:“谁说我不会生火了,是你那卷破竹简不能烧。”
      沈云然冷眼看她。
      “最近天气有些潮,你变的那东西可能,可能有些不好烧。”
      沈云然抬眼看了一下艳阳高照的天空,冷冷道:“笨就直说,我知道你愚不可及。”
      “你,”郝星莲气的连气息都有些不稳,话说得倒轻巧,“有本事你来,光在那说大话有什么用!”
      沈云然冷眼一瞥,本就冷漠的声音此刻像是被上了冻:“还不快去。”
      不知道被烟熏到了几次,切到了几次手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郝星莲才勉强做了几道菜出来,全都是素菜,荤菜太难了,还是吃素好。
      这样自我安慰着,她把菜一一端出厨房,放置在石桌上沈云然的面前,连脸都顾不上洗,就直接坐了下来。
      沈云然一一扫视过那些菜肴,站起身。
      “神……尊,你……不吃吗?”郝星莲饭菜塞了一嘴巴,所以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的。这饭菜她觉得还不错,第一次下厨能做成这样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更何况,她现在很饿。
      沈云然没有回答她,转过身朝内厢走去。
      “等一下!”郝星莲忙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出声叫住了他。
      沈云然身形一顿:“何事。”
      “在跟你去地界之前,我想先去独孤府看看凌少轩怎么样了。”郝星莲站起身,咬着筷子,看着他好看的身影,还真是一种享受啊。
      但是她还是没有得到沈云然的回答。
      这神仙真不爱说话!
      “如果你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郝星莲坐下来,刚拿起筷子,就看见手边的白瓷玉杯空了,只残留下了几片茶叶在杯底。
      又被他给倒了?
      郝星莲气的抓狂,这位人物太难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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