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大红茶加奶

25、25章 崩塌

　　白贺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奈舒对着手机瞠目结舌状。
　　他拍拍奈舒：“怎么了。”
　　奈舒回神，打林书的电话，那边也是拒接。
　　奈舒哀嚎一声，扑向白贺，眼里燃着怒火：都怪你。他举起拳头，冲白贺不打紧的地方狠揍，屁股上噼里啪啦一顿猛打。
　　白贺大概是自知理亏，就这么任他打，还配合地求饶。
　　白夫人出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按着他家儿子猛揍，她妆容精致的脸一下子黑了：“你们在干嘛。”
　　两人停下了动作，齐齐扭头看他，白贺惊喜：“妈？”他看着他妈妈看到奈舒时惊讶的脸，赶忙介绍，“妈，这是我朋友——”
　　“奈舒？”白夫人漂亮的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
　　奈舒缓缓站起身：“……妈”
　　白贺愣在当场。

　　白贺花了一顿饭的时间才接受了乔西就是奈舒，奈舒就是自己哥哥的事实。
　　奈舒是他妈妈与前夫的儿子——虽然两人是协议结婚，在奈舒十岁的时候，两人就离婚了。在这之前，白夫人早已与真正的爱人定居伦敦，并有了白贺。
　　奈舒自从爸妈离婚后，见过白夫人几次，但是并没有太多感情。
　　毕竟，奈舒他爸爸和爸爸的爱人存在感太强了——虽然两人都是男人。
　　他哥萧琰就是爸爸的爱人的儿子，谁知道现在又有个弟弟白贺……
　　母子三人在各自的心中想着这个家族极其复杂的关系，默契做出了扶额的动作。
　　“你这次回来，惹事了？”三人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对这种奇怪的团聚也淡定的接受了，然后平淡地开始谈事情。
　　“差不多吧……”白贺讪笑，他在餐桌上的年龄和辈分都最小，不自觉的表露出孩子气，“我在牛津惹了人，他现在满伦敦找我，然后奈舒住的地方也被找到了。”
　　“你又玩小男孩了？”白夫人语出惊人，奈舒愤怒地看着白贺，白贺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的感情经历只有kurt和danny，真的。”
　　“当初kurt的事，我怎么帮你擦的屁股，现在你又招惹了一个，我不会管你的。”白夫人说话简直霸气侧漏。
　　“妈，我和danny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辜负他的。”白贺焦急。
　　“那敢情好，我送你回去，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惹人了，看在我找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奈舒的份上，帮我摆平一下这件事呗……”
　　白夫人的神色顿了一下，见奈舒看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那当然了，毕竟是我生的儿子，奈哲那个混蛋，这么多年都不让奈舒来看我，小气鬼。”
　　奈舒笑了：“应该说，爸爸的眼里除了萧叔叔，根本装不下其他人。”
　　白夫人看着奈舒，想问什么又作罢：“算了，当年的事乱七八糟的，只希望不影响你们这一辈——白贺，你要么把事情完完全全告诉我，要么等珍妮告诉我之后，自己滚去面壁。”
　　白贺一个激灵，把事情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直到白夫人的脸原来越黑，白贺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了，你明天就回国，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北京去。珍妮会帮你准备好东西和护照。”白夫人没再给他抗议的机会，她问奈舒，“你呢，要一起走么？”
　　奈舒点头：“我的公寓里有人，但如果能拿到行李，我也想马上就走。”
　　“没问题”

　　虽然已经快深夜了，白夫人和珍妮还是出去了，白贺和奈舒在客厅里，有点尴尬。
　　“那啥，我还是叫你奈舒吧，叫哥哥怪怪的。”
　　“好啊。”
　　“奈舒，其实我之前就听过你，珍妮跟我讲的。她说我有一个哥哥，但是他不属于妈妈。”
　　奈舒看着他。
　　“妈妈一直很想很想他，她每年回国，都会想办法去看哥哥，但是每次都是偷偷的。其实也没有人拦着她，她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白贺耸肩，“我妈妈就是这样，她就是想死你，担心死你，都不会说出来，她只会问你，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她帮忙，数落你一顿，然后帮你打理好一切——你哭啦”
　　奈舒把放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没有，我累了。不过，我每年都会收到一张妈妈的照片，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白贺想了想：“可能是珍妮，她太懂妈妈了。”
　　“珍妮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我们家的保姆。”

　　白贺在床上转转反侧，浑浑噩噩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床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旁边放着证件。
　　他来到客厅，奈舒和白夫人边吃着早餐边聊着天。白贺想，这样的温馨时刻是他心目中的完美早晨啊，当然，要是身边有danny就更完美了。微风吹开窗帘，把阳光送了进来。一抹金色一闪而过，极像danny柔软的金发，白贺垂下眼帘，他想danny了。
　　奈舒的东西也收拾好了，白夫人对他们道：“珍妮准备的是晚上的机票，在这之前你们可以放心地在伦敦游玩，街道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对你们有威胁的人。”
　　白贺的眼睛亮了，白夫人警告他：“牛津不行，出了伦敦，你就等着被揍死吧。”
　　白贺无精打采地吃起了早饭。珍妮给他倒果汁的时候，递给他一个信封：“少爷，这是放在牛津你的枕头下的，我帮你带来了。”
　　白贺惊喜，赶快拆开，是一张纸条，写着《歌剧魅影》。奈舒想起来，今天是伦敦今年《歌剧魅影》演出的最后一天。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白贺，白贺激动地吻着那张字条：“我就知道，danny一定会想办法见我的。”
　　白夫人看了眼，皱眉：“小心是个陷阱。”
　　白贺轻轻抚摸着字条，仿佛那是danny的手臂：“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要是这次错过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奈舒想了想：“那我也去，彼此有个照应。”
　　珍妮从围裙口袋里又拿出一个信封：“两张票已经准备好了。”
　　白夫人无奈：“随便吧。”

　　奈舒检查自己的行李，他不得不佩服珍妮，他准备带回国的，没来得及收拾的小礼物，珍妮也全都帮他装好了，要不是珍妮是妈妈的人，他真想把人挖走。
　　他还瞄了眼白贺的行李，黑胶唱片？影碟？剩下那是什么，书？他看着白贺提着箱子的费力样子，忍不住问他：“你不带衣服什么的吗，带这些书不重吗？”
　　“想带来着，但是珍妮说了，我这是跑路，不是旅游，所以要带上最重要的东西。这些都是我挑了又挑的宝贝们——这个手提箱，我当初买的海上钢琴师同款，SWAINE ADENEY BRIGG的，超喜欢。”白贺爱惜地摸了摸箱身。
　　奈舒突然灵感乍现，他还有一个人的礼物死活不知道送什么，现在他有了想法。

　　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奈舒和白贺的行李由珍妮先送去机场了，两人来到女王陛下歌剧院。奈舒坐在座位上，白贺坐在他旁边，他们旁边都是观众，座无虚席。
　　舞台的灯光亮起，观众的目光注视着演员们。
　　精彩绝伦的演出，无与伦比的唱腔，台上的感情有多激烈，白贺的内心就有多焦急。
　　Danny一直没有出现，演出也慢慢地接近尾声，白贺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牙齿把嘴唇咬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眼神扫过身边的一张又一张脸，但都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舞台上硕大的水晶灯朝着观众席砸下来，剧场完全陷入黑暗——
　　白贺惊呼出声，那张他紧紧抓在手里的《歌剧魅影》字条，在黑暗中仿佛一颗星星，闪烁着莹莹的光芒。
　　是danny的信号，他在纸条上涂了荧光！白贺急切地站起来，高高举起字条。
　　仿佛响应他一般，黑暗之中，有个同样醒目的光点在向他快速移动，那个光点几乎是撞进了白贺的怀里，小小的身体紧紧地搂着白贺。
　　灯光亮起，演员们谢幕，奈舒看着舞台，跟着观众们一起起身鼓掌。
　　身旁的jason和danny紧紧相拥，像是告别，也像是承诺，掺杂着怨念，却充满柔情。这一刻，世界支离破碎，他们伫立在废墟里，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