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简单粗暴，吻上去 ...
-
秘境酒吧
秘密的，静静的酒吧
小小的入口，通往地下，昏暗的灯光，狭窄曲折的楼梯，奈舒一级一级下着楼梯，因为光线的关系，他只能扶着墙壁往下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密的突兀感。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推开它，带着一阵清脆的铃当响。
圆形的大厅，木制的，可任意移动的桌椅，暖黄的吊灯，这些都没多大变化。
为什么要提到变化，因为上次奈舒来的时候，这里的主题是爱丽丝茶话会。他一进来看到的调酒师就是一个可爱的兔子男孩。
秘境经常会办一些主题扮演，奈舒遇到过的就有，“我们是海盗”（有人扮杰克船长，也有人扮路飞船长……）还有“科学怪人”（有位地中海戴眼镜的老先生坐在角落里慈爱地笑着，奈舒好奇，问他的角色是谁，答——阿笠博士……），总是给过来消遣的客人们“猝不及防的惊喜”。
这是秘境的主人——林哲宇同学的人生乐趣。
今晚的大厅布局是开阔式。
所有的桌椅都移到旁边，正中央有布景，灯光，摄像机，哦，今晚的主题是“片场”。
灯光下的两个男孩子夸张地互相对视说着台词：
“……等等，我想我错了，你说的喜欢，我之前只当朋友之间，但是当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真的舍不得……”
其中一个按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心痛如割一样，渐渐支撑不住自己，跪倒在地。
林哲宇翻了个白眼，看到了身后的奈舒。
举手招呼他到自己这里来。
那边的男孩子们收势，有些腼腆的看着导演。
导演林哲宇开口，问那个刚才倒地的男孩子：
“就是刚刚那句台词，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
男孩子略略思索了一下，道：“心痛，错过心爱之人无比的后悔。”
“你这痛的也太露骨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心绞痛。”
林哲宇无情开口，男孩子尴尬到满脸通红。
“下一组”
奈舒在一旁坐下，抬头看见走进来的是一对颜值很高的男孩，其中一个就是白图。
“你没跟他们说要演的电影是同性题材？”
“说了啊，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之后怎么演。”
“那报名的时候你就没有问问是不是同性恋？”
“啊？奈舒啊，演同性恋不一定得非要是同性恋吧。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同性恋来演，那他之后拍什么，全是同性恋？再者说，报名表里我问的是：能否接受同性题材。你想想，要是换成：是否是同性恋。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这个剧组歧视同性恋啊。”
“哦。”奈舒抬头看认真准备的白图，心里OS：虽然没有硬性要求，但是我还是要淘汰你。
反正就是不想让你演同性恋。
演员进场，先朝周围一圈人鞠躬致意，在灯光下站好后，朝摄像机这里露出一个微笑。
印象加分，跟摄像的互动也让他之后被拍的质量有了保证。
“导演好，我叫白图，他是我的搭档，秦飞飞。”
林哲宇看着他俩，点头：“可以开始了。”
白图笔直地站着，低着头，沉默着，片场的大家都屏息等着他。
秦飞飞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秒，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
白图低垂的眼睫毛动了一下，垂着的双手慢慢握起，轻轻呢喃着：“……等等”
下一秒，少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手中的拳头也一下子握紧：
“等等！”
他猛地抬头，晶亮的眼睛慢慢氤氲出水雾，直直看向秦飞飞：
“等等，我想我错了……你说的喜欢，我之前只当是朋友之间……但是当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
没有过多的动作，断断续续的话语，犹犹豫豫的挣扎。
“我发现……我舍不得你！”
秦飞飞微张着嘴巴，巨大的惊讶和喜悦让他看起来有片刻的失神，直到一瞬间眼神恢复清明，他猛地抱住白图，“太好了，我就知道，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这样就够了……”
林哲宇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了。
这可以算是今晚里最清流的一组了，林哲宇翻开名册，正要打勾，突然名单就被人拿走了。
奈舒随意地翻了翻名册，林哲宇不解地看着他。
“我觉得白图不太放得开，秦飞飞蛮好的，很自然。”
“可以了，其实要的就是这种青涩劲儿，正派的乖小孩，遇见喜欢自己的好友，纠结良久，大胆承认自己的爱……”林哲宇突然顿住，看向奈舒，“你是不是想到了温……”
“啪”
奈舒合上名册，轻声道：“他不行。”
林哲宇不再说话，默默叫了下一组。
奈舒暗中舒了口气，他看向情绪不再高涨的林哲宇，充满了歉意。
刚才他真的没想到温文一，不过林子误会了也没办法。
至于温文一……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他了。
最终留下了秦飞飞和另一个戴眼镜看起来很腼腆的男生。
秦飞飞跟白图走在一起，看起来很沮丧。他跟白图一起来的，事实上白图是有拍戏经验的，他才是小白，但是结果却是白图落选了。
白图安慰地拍了下秦飞飞的后脑勺，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秘境。
奈舒看到白图的背影，很是欣慰，走吧走吧，勇敢的少年啊——
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奈舒站在路边，听司机小方的电话：“奈哥？我在我妈这儿，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他又忘了小方回家了的事实，“我来祝阿姨一声生日快乐。”
“哎，您太客气了奈哥。”
……
奈舒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林哲宇人不知道去哪了，手机还是关机。
那就叫辆车好了，但这回死也不拼车了。
已经深夜了，路边并没有人，奈舒习惯性地去摸烟，想起了什么，又放弃了。
“是你吧。”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什么是我？”奈舒转头，不动声色地问。
“拍摄时你在导演身边，你也是评委对吧。”
奈舒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少年音却走了神，他早就有这种感觉了，这个男生的声音是很清澈很有辨识度的，干脆去当配音演员岂不是更好。
奈舒客气的笑：“嗯，我记得你。”
白图点头：“那就好，我想知道，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
奈舒看他一副要辩论的架势，决定先稳住他：“说实话，你的表演，比大部分人好多了。”
“嗯，我们事先研究排练过。”白图冷静地追问，“所以是哪里还不够好。”
“emmm……看得出来你很认真。表演时，你内心的挣扎，犹豫，你表演的非常到位，从你个人的角度，很不错很不错。
但是，这个情景，不只是你个人的独角戏。想想你的搭档，想想他对你的感情，看你犹豫不定，他也心痛不已，他一直看着你，而你一直低着头，用我们看不到的眼神来表现感情。所以我们看到的就是，他深情地看着你，他拥抱你，他的感情很踏实，这让他的表演很自然，而你的感情是虚的，完全是演出来，没有落脚点，为了表演而表演，你明白了吗。”
白图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作罢。
奈舒低头看了眼时间，车应该快到了，他迈出了脚步。
“等等”
身后的少年开了口。
奈舒烦了：“我该说的都说过了，你也该够了吧。”
“等等，你听着，当时你说的话，我真的不知如何反应，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让我怎样一下子接受！”
奈舒回身看着白图，觉得有些奇怪。
白图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依赖，我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你是我的好友啊，好友间就该亲密无间。”
“你在胡说什么……”奈舒头疼。
“但是，你竟然说，喜欢……我不敢，我逃开了，不敢面对你。
一个人的时候，我在努力想，我对你，究竟是怎样。越不敢想，越去想，到处都是你，脑海中全是你。
好不容易想通了，你却要走了，你对我失望了吗？”
奈舒突然明白过来，台词！
刚说要落脚点，这就拿他练上了？
白图一步上前，惊得奈舒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白图比他低一点，双手却铁钳一般固定住奈舒的肩膀，眼神里有一种豁出去的急切：
“不可以，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让你走，留下来。”
奈舒最讨厌陌生人的碰触，他推了白图一把，没想到白图力气很大，没推开，他有点恼怒：“放开！你以为想怎样就能怎样。现在，放开。”他讨厌被人压制。
白图失神地看了他两秒，突然凑近，狠狠吻上奈舒的唇，霸道地侵入那因惊慌来不及闭合的温暖。
没等奈舒反应，火热的触感就离开了，他攥住白图的衣领，黑瞳隐忍着怒火：“你……”
你你你……放肆！
白图并没有放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你说我自私也好，过分也好，总之我不会放你走。”
“我喜欢你！”
压抑，热情，不舍，缠绵，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刻爆发，像冲破浓雾绽放的玫瑰，像穿透深海照耀的阳光，奈舒觉得自己可能气到升华了。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句话是台词，无礼愚蠢的不像样的台词，但是，对于不巧也进入了角色的奈舒来说，这是他此时最想听到的话语，是最棒的台词。
“如何？”白图平静开口，双手却没有放开。
奈舒一怔，如何？什么如何？
哦，对了，他演完了，该自己评价了。
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一些情绪堵住了，愤怒，愤怒之后是无力。他不想跟眼前的人争执，没意思。揍他吗，人家只是跟自己演戏罢了，这不就是那句，认真你就输了。
他轻轻笑了，身上的力气卸了下来：“你赢了，放开我吧。”
白图不动，奈舒暗暗使劲，推开了他，他拍拍自己的衣服，低头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虽然你没有机会了，但是，你这次真的演得很好，祝你好运。”
混蛋，他低低咒骂着。
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白图看着男人倔强的背影，用目光勾勒出他单薄细瘦的腰身，轻轻笑了。
车上他记住了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要离开片场时认出了他。
现在呢，他记住了男人纤细的腰身，单薄的肩膀。
还有，嘴唇里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看来，他之后一直没有抽烟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章 简单粗暴，吻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