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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33.

      或许有些人拥有与别人不一样的人生,据说这是上帝对这些人的青睐和关怀。无论是幸福的,还是悲苦的——都有可以解释的理由。至少,至少被注意了。
      ——《放映室》

      鲁路修吗?又是他……
      朱雀嗅到了他的气息,无奈地想。
      为什么又是你呢?每次无论我沉迷在幸福还是不幸中,难得离开你,脱离让人不安的感觉,你又偏偏准时出现……

      全身乏力,朱雀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虽然这几天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相比军部生活的确是长的过分。考虑着是否要起来,但是一想到鲁路修即将要和他说话,这种念头于是被打消,就更不想吱声了——即使他已经醒过来很久。
      直到感觉到冰凉的液体粘在自己脸上,有些潮湿却怎么都挥之不去,朱雀才睁开眼。

      没想到眼前一片漆黑。不过他没怎么在意,因为凭感觉,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地方,看不到也正常……

      鲁路修似乎根本没发觉朱雀早就默默地注意着他了,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一动也不动,像是怕打扰他“休息”,也好像有其他的原因。两个人抱着确实是温暖了一些,感觉像山洞里依偎的小兽似的。不过夜风是无情的,它爱吹谁就吹谁,突然从天窗钻进来,让鲁路修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鲁路修只觉得好冷。于是他把朱雀又抱紧了一点。

      我真不知道鲁路修的大脑天生聪明,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就成了天下独一无二的白痴,带朱雀回白羊宫就好了吗,偏偏只乞求着用自己来保护他——着让人唏嘘不已,仅靠一个人,可能吗?
      但是,我们也不能否定。

      朱雀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回到这里来,以及那个给自己注射奇怪液体的人,想了好久,却以失败告终。当夜风吹过的时候他觉得很舒服,夜风凉凉的吻落在他的皮肤上的触感真的很美。但是他也明显地感觉到鲁路修在不停地哆嗦,放在他耳边的头颅也因为牙齿的颤抖而细微地发抖——明显地看出他极力地在忍耐。

      在这种状况下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只好深深地闭上双眼,努力地喊出那个名字:
      [鲁路修。]

      他也不清楚自己喊这个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不过他宁可把它看作是一个普通的称呼。虽然他渴望着每次发出这三个音的名字,就像七年前呼唤自己最好的朋友跑的更快些——在那一片连绵不断的樱花树下,或者是初春微融的雪地上。以最轻松真诚的声音喊:
      [鲁路修————————]

      这个声音同时在两个人的脑海里响起,回过神来。如此真实,真实的让人难以置信。可大脑稍微一清醒,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鲁路修发觉这一点后,有恨不得马上死在那个梦里的念头。
      遗憾的是现在对他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在身边存在。

      鲁路修抬起头,注视着朱雀,他依旧紧闭着眼睛,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觉得夜风更冷了。冷的让月亮洒下的清辉都如秋霜,落在朱雀脸上让它变得毫无血色。

      [朱雀,你醒了吗?]鲁路修轻声问。
      嗯。他简短地答应了一声。
      鲁路修伸出手碰了碰朱雀的眼睑,问:[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好像在乞求。

      鲁路修是不会求人的,除了娜娜丽能让他卑躬屈膝以外,似乎还没有第二个。可笑的是,朱雀不仅是第二个鲁路修乞求的原因,还是被乞求的对象。
      下了下决心,朱雀抬起眼睛,让他惊讶的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他有些奇怪,不过没有说出来。

      看到朱雀听了自己的,鲁路修感到久违的安心。
      遗憾朱雀看不见,不然,他就能看到鲁路修变得与年龄不太符合的沧桑。

      [朱雀,你能……摸摸我吗?]鲁路修问。
      啊?朱雀一愣,有些慌了,他连鲁路修的脸都看不见,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摸?他犹豫着,半晌没动。
      把对方的犹豫当成了不情愿,鲁路修觉得心脏仿佛被狠狠地被刺扎了一下,然后凶狠地拔出。
      不行吗?朱雀?我就这一个要求……

      朱雀没办法,只好抬起手,缓慢地尽量地抬高,希望能准确地碰到鲁路修。为了不让对方看出来,他把手稍微移动着位置寻找目标,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本来感到一丝欣慰的鲁路修发现朱雀的手碰的是自己耳边的空气,开始不满,却马上觉得有些蹊跷。顿时不安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把头向旁边移了一下,可朱雀的手依旧在原处晃悠,目光注视的也不是他所在的方向。
      鲁路修把手放到朱雀面前晃了晃,对方橄榄色的眸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两个字,让鲁路修一身冷汗。
      他迅速抓住朱雀空晃的手,用的力气很大,朱雀一惊,想抽离,努力了几次却无奏效。鲁路修低下头,瞪大眼睛看着朱雀的眸子,却无光泽。
      [朱雀你看的见我吗?你看不见我是不是?!]

      朱雀觉得鲁路修的语气有些癫狂,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推脱不掉了,只好点了点头。
      对方旋风般地松开了自己,温暖的感觉顿时被夜风带走了,鲁路修的气息消失。本以为他以为自己看不见而离开,却有马上感到自己身体脱离了大地,被抱了起来。
      然后鲁路修抱着自己跑的很快。
      不知道去哪里,只知道身边刺鼻的化学药品的味道逐渐变淡。

      鲁路修如今脑海里只有两个巨大的“!”。
      他把朱雀抱回了白羊宫。当朱雀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时自己都惊讶鲁路修的体力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鲁路修为他倒了一杯清水,灌了下去之后,匆匆说了一句:[我出去有点事情,很快回来,你先休息吧……]
      很温和的声音,不过好像隐藏着什么。
      在朱雀的额头上吻了吻,只听见小心关门的声音。

      朱雀确定安静后,这才放松下来,他抓了抓被角,心里却莫名其妙叹息起来。
      也许失明并非坏事,至少……
      看不到他。

      …………
      鲁路修现在有杀人的念头——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确切地落实这个行动,不过在他的大脑里,那个银发的少女早就被他的意念杀死无数次了。虽然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变成了碎片,可那张似笑非笑背后带着无尽苦涩的脸却依然存在。
      不过她并不值得同情。

      门被“咣当”一声打开了,也许用踹开更加贴切一些。
      不出自己的所料,虽已凌晨,对方并没有睡。正拿着一本书,借着昏黄的灯光慢慢地阅读——感觉更像已经设计好的动作。
      帕若黛丝似乎没有听见鲁路修已经破门而入,依旧埋头看书。

      鲁路修顿时一股怒火就涌了上来,毫不客气地抬起脚,再次踹上门。
      这次声音更响,震得窗外高树上沉睡的鸟儿纷纷顶着夜幕飞去。
      帕若黛丝忍不住有想笑的冲动,也十分可怜。笑是因为鲁路修发怒的确很好笑,可怜的是自己房间的门,还有鲁路修的脚。她估计鲁路修的脚已经疼得受不了却还是在忍耐。

      她刚想转身说些什么,结果听见第三个人银铃般的笑声。
      鲁路修恼怒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巨型毛毛虫”,不用猜都知道是C.C。

      帕若黛丝把书合上,面带微笑明知故问道:[朱雀找回来了吗?]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只见对方大跨步走向她,抓起她的领子就把她拎了起来。
      [喂!]帕若黛丝不慢地喊道:[你懂不懂礼貌啊?这就是你的见面礼吗?]她想弄开鲁路修的手,不过对方抓的挺紧,她不由地极度无奈:在抓下去的话我会断气啊……

      [我就是巴不得你马上断气!!!]鲁路修冲着她大吼道。帕若黛丝皱了皱眉毛,却很快又挑了起来,好像在挑衅似的。
      [朱雀眼睛看不见了,你说怎么办?!]
      哈?帕若黛丝一愣,接着微笑又挂在脸上,若无其事地说:[眼睛看不见去找医生啊……找我干什么?……]
      对方还是故意不承认热闹鲁路修生气。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把她的领子向下拉,让她的姿势变成鞠躬的模样,接着手用力挥了下去。一声闷响,顿时帕若黛丝就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C.C缩在被子里吓呆了,心想着鲁路修也太没风度了,怎么能打女生呢?幸好E.E暂时是无论如何死不了的,不然这一掌下去,不死也能半残啊……
      眼前的黑雾还未散尽,帕若黛丝又被鲁路修拎了起来。

      [你到底承认不承认朱雀被关到仓库是你干的?]鲁路修质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还很肯定的模样。接着说:[既然我已经说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了?]虽然被打了一下能让人痛上大半天,可她说话依旧是底气十足。
      [你为什么这么做?!朱雀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你要如何负责?!]
      [那间仓库是用来存放化学试剂的,有的自然会导致双目暂时失明……啊 啊,是暂时,暂时。明白?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帕若黛丝回答。
      真是无理取闹得理更不饶人。鲁路修想,他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至少他的计划是让帕若黛丝眼睛也完蛋。

      [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朱雀他没有错吧?]
      [没有。]脱口而出。
      [为什么?]

      帕若黛丝稍微低下头,俯视着鲁路修,紧紧地盯着他,说:[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说了为妙。]
      说吧,E.E,我支持你!C.C的声音模模糊糊从一旁传来,似乎还带着笑意。
      C.C你真是没良心。帕若黛丝忿忿地想。
      [说吧!我看你又有什么理由?!]鲁路修大声问。

      修奈泽鲁式的微笑再次出现在帕若黛丝脸上,不过变得要郑重一些。

      [我宁可让朱雀身体残废也不能让他精神残废。]

      这就是我的理由。帕若黛丝淡淡地回答。
      哦?鲁路修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不过抓着领子的手却松开了。

      你什么意思?
      [切。]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想想你和朱雀之间的关系吧。感情白痴。你总是以为朱雀对不起你似的,我敢问你究竟是怎么对待朱雀的?除了精神折磨和掠夺以外,还有什么?]
      一句话鲁路修被问的无法反驳。但是他却觉得难以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帕若黛丝把右手举了起来,动了动手指:这个呀,凭感觉。[你可别小看我和朱雀的契约关系。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才不肯放心地把朱雀留给你。随时注意。]
      [你这是侵犯隐私!]

      少废话了!帕若黛丝转过身背对着鲁路修,[我好几次感觉到朱雀差点精神崩溃了,虽然我一直没有管。第一次是你Zero的身份被揭穿,第二次是那天晚上你干的事情——那次最严重——自从那次以来朱雀的精神始终保持低潮。你还自以为是你感情的猎获成功!]
      鲁路修咬了咬唇,说:[我只不过想把他留在我身边而已……]
      [以丑陋的方式?让他恨到你,怕到你直到刻在骨头上怎么都抹不掉?以这种方式让他想着你?!我告诉你,错了!]帕若黛丝提高声音说。

      总算换了位置,好戏终于正式开场了,好了,现在我就听E.E的演讲。C.C想。

      [可……是我怎么也得不到他,我只能这么做?你能让我怎么办?我不可能向别人卑躬屈膝,就是他也不行……我不可能向他乞求感情。]
      帕若黛丝觉得鲁路修又在推脱责任,感到有些恼火,说:[你不乞求……啊,行啊,那么你就放手好了,让朱雀自己去选择他喜欢的生活,找他自己想要的感情好了!]
      不可能!这三个字倒是很干脆,不过马上感觉到自己说话自相矛盾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鲁路修同学。]帕若黛丝说,[你想得到爱情,却又不肯付出,白白得到现成的……可能吗?再说了,朱雀的感情一直很保守——日本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压抑。就好像被冰雪覆盖的植物一样。]
      这又怎样?
      怎样?帕若黛丝冷笑了一声,[你不拿着温暖和爱去融化冰雪,植物怎么能生长?鲁路修,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感情和战争混为一谈。谢谢。]
      [不要玩语言游戏。]鲁路修说,既然他的心是埋在冰雪下的,把雪弄开就……
      [那朱雀会被活活的痛死。被你亲手扼杀掉。]

      鲁路修从来没有想过,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他问:[可我觉得我已经对他够温柔了,为什么……]
      唉……帕若黛丝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跟他谈论感情就好像在和白痴交流,她自己都觉得精神快被打击死了。她按了按太阳穴,说:[你关心到地方了吗?温柔是一直温柔,哪像你似的,忽冷忽热。只会让人更加惧怕!对了,基诺就做到了。]
      听到这个名字鲁路修就咬牙切齿,他恨恨地说:[别提他!]
      [你先别烦,你得向他多学习才是。他能够对朱雀保持一直的温和,而且,是绝对自然的。]

      [你想想你是怎么对待朱雀的。在想想朱雀的难过之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是我有资格保护朱雀。]
      [爱情是AA制的,你也要学会奉献啊。]
      [先抚平他的伤口好了,然后再爱他。如果可以,我想你还是有可能得到他的。]

      鲁路修抬起头,看着帕若黛丝,觉得又陌生又熟悉。对方扯着自己被拽的变形的衣领,把领子上的宝石调整好位置。

      [而且……如果你不能好好地待朱雀,而让他继续恶化下去。我——E.E·斯拜瑞特将会以我的名义带走他,带他永远离开你。]
      [不行!不能是你!带他走的只能是我!]鲁路修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把另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帕若黛丝没有想到鲁路修反应这么强烈——她说什么了,不过就是带走吗?有那么强大的威力?也许是真的害怕朱雀会离开他吧……
      想到这一点,帕若黛丝倒是觉得很欣慰。

      屋子里静了很多。

      帕若黛丝不知道,鲁路修曾经对朱雀发过誓:当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带你走。
      好多年都没有再提的誓言,偏偏在这个时候浮出水面。
      鲁路修觉得很激动,这又让他想起几年前他和朱雀还是小孩子时,他们面对星空的所言。

      我会带你走,很傻的誓言,不是吗?
      还是当一切结束之后,又有什么会根本的结束呢?至少记忆是这样的。

      离开前,鲁路修没有说什么,不过帕若黛丝肯定鲁路修今后会好好地待朱雀的。也许,他们还真的能在一起也说不定。
      帕若黛丝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诶,E.E,能问你一个问题吗?]C.C从被子里钻出来,问。
      说吧。
      [我和奇怪,你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对方的眸子突然变得温柔下来,不过她却说的轻描淡写:

      因为修奈泽鲁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

      朱雀听到鲁路修说“请原谅我”。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
      暂时看不见,听觉偏偏更好了。

      却怎么也忍不住哭了。

      鲁路修内心百感交集,嗓子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本以为一切都真的过去了,可上帝偏偏不饶他们,也不知这是注定的——一生都是不幸——这就是上帝对他们的青睐。

      水瓶宫的皇后,茉尔思维亚·乔治年仅一岁的皇子——第九十七皇位继承人突然死亡,当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
      茉尔思维亚皇妃伤心的撕心裂肺——她是夏鲁路最爱的妻子之一,虽然夏鲁路已经去世,但她高贵的身份依旧保留,而且在夏鲁路死前就留下了种种遗嘱,其中茉尔思维亚受利最大,于是她的皇子也是势力范围大的不可想象。这位皇子会被谋杀早就是很多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只不过觉得来的太早了一些。

      皇宫里又笼罩了厚厚的一层阴云。

      这件事情千算万算都不会摊到枢木朱雀的身上,可就是偏偏摊上了。

      谁知道呢。

      水瓶宫里有高度监视的仪器。在法庭上,法官敲了敲小杆,在大屏幕上就看到“枢木朱雀”的身影靠近小小的婴儿床。放大一看,那张狞笑的脸就是枢木朱雀。
      最好的证据。

      枢木朱雀,犯罪嫌疑人,拒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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