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蔷薇-苏菲的秘密》tomato酱

13、情人节之约（中）

　　欣姐的花店在情人节这天格外忙碌，刚接待完几个顾客，欣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是陆航啊？”
　　苏菲听见这两个字，立马竖起了耳朵。
　　“你不用过来帮忙啊，我还想让苏菲早点回去和你过节呢。”欣姐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苏菲，苏菲一下子羞红了脸。
　　“真的不用呀，我怕耽误你们的时间。”
　　“你跟苏菲说好了吗？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欣姐挂了电话，对苏菲说：“陆航说过来接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他来了你们就一块儿走吧，不用担心这里。”
　　苏菲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好。她几乎可以确定陆航不会为了她精心安排情人节的。可是听到他要来接自己，心里又抱了一丝希望。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来帮忙罢了，估计是陈佑凡的嘱托吧。他早就说了无数次了，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的余晖把天际映照成温暖的橙红色，像是柔和的灯光。云雾从某一个远方的角落喷薄而出，到了更空阔的地方就变成了羽毛般的鹅黄。各处的灯火开始鲜明起来，映在街道上，高大建筑群的墙体上，显露出它们的姿态。
　　这时人们才察觉到，夜色已经缓缓登临城市上空，将天空一丝不苟地罩上了一层幕布。
　　“陆航，真是好久不见啦。”欣姐向陆航招了招手，连忙把他推到苏菲面前。“你们别管我啦，快去过节吧。”
　　因为陈佑凡当时的介绍，欣姐以为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陆航尴尬地看了一眼苏菲，马上扭头转向欣姐，“欣姐，今天还忙得过来吗？有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
　　“完全没有要帮忙的。你看，现在也是晚餐时间了，情侣们都去吃饭了，谁还来买花呀，你们也赶紧去吃烛光晚餐吧。”欣姐向苏菲眨了眨眼睛，把他们两个一起往外推。
　　“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陆航再一次问。
　　“你就帮帮忙快走吧，”欣姐开着玩笑，又突然从桌上抓起一朵独立包装好的玫瑰花塞到陆航手里，助攻得简直不要太完美。
　　两人就这样不得不走出了花店，道别后往街上走去。
　　来来往往的情侣和情人节的气氛让陆航不知所措，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他和苏菲是一对情侣吧。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给你。”陆航把玫瑰花递给苏菲，眼神却看着其他方向，“欣姐给你的。”
　　“谢谢。”苏菲忍不住偷笑，她看着陆航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也是带着仰角的侧脸。那个不善言辞的少年，干净的白衬衫在夏天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喂，你其实是特意来找我的吧？欣姐明明电话里都说了不用帮忙了。”苏菲笑嘻嘻地戳了戳陆航。
　　“怎么可能，”陆航急忙解释，“是陈佑凡拜托我来帮忙的，我担心欣姐太客气，才非要过来的。”
　　“哦，这样啊。”苏菲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玫瑰，心里开心极了。她大步往前迈去，陆航紧紧地跟着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走进热闹的街，从小贩那里买了烤红薯。她握在手里，感觉温暖一直传达到了心里。

　　另一边，陈佑凡和同事一行人来到了ktv。
　　市场部的同事们都来了，居然还包括了经理。陈佑凡望着坐在黑暗角落里依旧像往日一样板着一副面孔的经理，冷色的屏幕灯光映照在经理化着浓妆的脸上，让他背脊一凉。
　　快歌的节奏响起，几个女同事肆意地脱掉了高跟鞋挂在手里，握着话筒大吼大叫，一边胡乱地手舞足蹈。她们似乎都忘记了角落里还坐着那个平时令她们闻风丧胆的经理。
　　不过，她们的样子确实和平常有些不大一样。
　　她们不顾形象，披头散发地挡在屏幕前面一边唱着，一边跳着，声音大得几乎压过了伴奏，只能听见像敲在心脏上的鼓点。
　　可是，在那几张疯闹着的脸上，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可预见的感动。那种眼神，泛着柔和朦胧的光芒，配合着脸颊上的红晕，给人醉意的错觉。
　　就好像，要被人求婚的人，是她们自己。
　　陈佑凡不知道音乐声是什么时候切换到慢歌的前奏的，他看着安静地坐着对面的许莉，她的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在昏暗的灯光里，增添了一些妩媚。
　　“这首歌，”音响里突然传来了有些犹豫和尴尬的声音，“我要送给，我最爱的人。”正当男生说完的一瞬间，伴奏极其配合地播到了歌词上方最后一颗小圆圈消失的地方。
　　他顺势开始唱起来，声音和刚才不一样，开始变得沉着，好像排练了很多遍一样，脸上洋溢着不同于往日的自信。
　　轮到了女生唱的部分，身旁的女同事赶紧把另一个麦克风交到将要被求婚的女生手中，她羞涩地接过来，紧张地握着，不知所措地盯着字幕，漏了一拍才唱起来。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忽上忽下的音调听得出她毫无准备。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她的眼里好像闪动着泪水的光芒。
　　就在这时候，男生一边唱着和声，一边把手伸进上衣的口袋。
　　大家知道要开始了，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杆，屏住呼吸。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经理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他一下子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捧着打开了的戒指盒，深红色的地毯上好像瞬间铺开一大片洒满花瓣的碧绿草坪。
　　女生吓得立刻停止了唱歌，手指紧紧掐着麦克风，背景的伴奏音独自响着。
　　男生对着麦克风缓缓地说出：“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时候，伴奏竟也配合着气氛，播到了高潮部分。女生用力地点了点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泪珠，就噼里啪啦地从脸颊滑落下来，碎在地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会心的笑容。陈佑凡看着这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在大家面前拥抱，接吻，同事们起哄，鼓掌。
　　然后他又一次转过头去看许莉，她一定也感动得不得了吧。
　　他看向许莉的方向，这时候她头顶上的灯光比刚才要昏暗得许多，他已经几乎看不见她的表情。接着房间里的灯光自动转了一圈，再次照亮了许莉，即使依旧是昏暗的，却足够让陈佑凡看清了她的表情。
　　毕竟算是新人，她没有冲上去和大家拥抱，而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可是为什么呢？在黑暗里，她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表情里带着陌生的冷酷。
　　陈佑凡有些惊讶，他很想知道此刻的许莉在想着什么，或许有太多太多，他所不知道，关于许莉的事情。
　　厚重的门突然被推开，所有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看着门口。
　　“打扰了，请问需要酒水或者零食吗？”原来是ktv的服务员推着手推车走进来。
　　“大家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叫，今天我请。”求婚的男生率先发话，豪情万丈地说。
　　大家“耶”地欢呼起来，向手推车一拥而上。这阵仗显然把服务员都吓了一跳，不过立刻恭顺地笑起来接待他们。不一会儿，手推车就基本被清空了。
　　“麻烦再拿五瓶啤酒过来。”
　　女生们抱着一堆的零食心满意足地坐回座位上。
　　“许莉，你也吃点，别客气，难得新郎官请客。”
　　“嗯，好。”许莉微笑着接过零食，刚才的她好像只是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