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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中生活1 ...

  •   时间如白驹过隙,朴智旻和田柾国渐渐长大,成为了初中生。
      又是一年夏天,下午五点二十分,正是学校放学的时间,学校里的学生如离巢的鸟群一般,叽叽喳喳轰轰烈烈地涌出来,每一个学生脸上都因为一天的学习而略带疲倦,不过也因为放学而带着点点雀跃。
      田柾国早早地清好书包来到朴智旻班级门口等他,站在班门口望向里面,果然又只剩朴智旻一个人还在慢吞吞地整理书包,田柾国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朴智旻,怎么每回都是你最后啊,都说蜗牛慢吞吞,我看你比蜗牛更慢。”
      “你懂什么,慢工出细活知道吗?谁让我事事追求完美呢,慢一点只是小小的副作用,还有啊,你又不叫我哥,还直呼大名,真是越长大越厉害了,看来平时太宠你了是吧?现在真的觉得我以前是不是傻了,为什么会让你不用说敬语,还想着你就算不用敬语也会很乖巧的,现在啊,啧啧,越来越皮了。”
      “当初我可记得某人是因为感激我给他酸甜可口的酸梅汤而选择不用敬语的啊,现在还怪自己以前傻,我觉得这人可能就没聪明过,一直都傻。还有,我哪里不乖巧了,不还是每天乖乖地等你一起放学吗?”
      “哟,敢情是我逼你和我一起放学的?那好,从今天起你不用等我了,你爱和谁走和谁走吧。”朴智旻逮着田柾国话里的空当就反驳了回去,一边说一边在书桌里翻来翻去的找着要用的书籍。
      “别别别,哥我错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的。你刚上初中之后我们就不同校了,只能放学之后见到,现在终于一个初中了,不得赶紧时间多相处一会啊?”
      “你这说的怪矫情的,没有我不行啊?虽然我知道我很迷人,成绩又好又多才多艺,但你也不用黏着我吧。”
      田柾国听闻嫌弃的撇了撇嘴,回道,
      “切,我是因为除了你就没见过有人这么自大了,少了吐槽的乐趣。”
      “行行行,我自大好了吧,不跟你纠缠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了,不过你小子刚上初中,交到新朋友没啊,总不能一直只和我玩吧?可别长这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认生,多接触多认识些学校的同学,绝对能改掉你这毛病,以后没有我在身边啊,再多陌生人的场合你也不会怕了。”
      田柾国听到这话,瞬间就不出声了。朴智旻以为他没听到,便又说道: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我刚才在跟你说,让你多交些新朋友,扩充扩充人际圈,不然以后要找人帮个忙都找不到。”
      田柾国依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想些什么。朴智旻见状以为田柾国是因为自己动作太慢等不耐烦了,便加紧了整理速度,迅速整理完后背起书包,拍了拍田柾国的背,说:“走吧。”
      一路上田柾国都沉默着,与平时叽叽喳喳和他分享见闻的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朴智旻有些担心,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这个弟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几次张口却又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最终,一路无言。
      到了朴智旻家门口,两人不再顺路,却没互相道别,只是沉默对立在门口,这时昏黄的路灯亮起,原来天色已暗,柔和的灯光像是一件轻盈的纱衣,轻轻地罩住他们,将两人与昏暗的四周隔绝开来,营造出一种平和静谧的气氛,只是揭开这平和便能看到里层暗波汹涌的喧嚣。
      朴智旻抬头看了看倾泻下来的灯光,眯了眯眼睛,视线顺着灯光轻轻落在田柾国身上。
      田柾国不知不觉快和自己一样高了,原本稚嫩清澈的脸庞也开始透出成熟和英气。
      已经不是个小孩了啊,朴智旻心想,看着田柾国棕色的发丝愣了神,田柾国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过了好一会朴智旻突然清醒过来,想对田柾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又想起两人还在闹别扭,所以硬生生的把话吞了下去,对着沉默的田柾国,最终还是只淡淡说了一句:
      “我到了,先走了,你注意安全。”语毕,朴智旻转过身,踏出一步,离开了昏黄灯光的保护圈,走进了黑暗里。
      “朴智旻,能不能不要推开我。”
      田柾国的声音突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黑夜,把空气刺的七零八落,朴智旻突然感觉无法呼吸,他迟缓地转过身,昏黄的灯光下已空无一人,田柾国只留下一个背影,渐渐隐匿在黑夜里。
      回到家中,朴智旻内心依然难以平静,大脑里充斥着一片嗡声,让他没办法思考。
      他从来没想过伤害田柾国,可他却还是不经意地刺痛了田柾国的内心,他知道田柾国只有自己一个朋友,而自己却有很多谈得上是朋友的人,他就是觉得这样对田柾国不公平,所以才说出这番话,现在再想起来,自己简直是蠢到极致,竟然明知田柾国只有自己还对他说“总不能只和自己玩吧”这样没轻重的话,当初说着“绝对不会丢下你”的人是自己,现在要对方不要缠着自己的人也是自己,虽说是开玩笑,但田柾国性格敏感,难免会当真。
      我算是个什么朋友,连这都不懂,真是笨。朴智旻在心里骂着自己。

      “啪嗒,啪嗒……”
      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撕心裂肺仿佛要吞噬世间万物,雨不懂人,人却懂雨。

      另一边,田柾国失魂落魄地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盯着桌上那盏散发暖黄色光芒的灯,“灯烛如豆,窗雨如泣”田柾国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灯和雨还在,可陪着自己共度这段时光的人自己却没办法挽留。
      田柾国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太过于极端,可他没办法选择,也或许是他不想选择,从小就埋下的恐惧,田柾国还没有勇气去改变。
      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这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可田柾国却没办法忽视,小小的他因为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独留下他一人,而慢慢关上了自己的心扉,其实刺伤一个人很简单,可挽回却需要费劲所有的气力去治疗伤口,去呵护那片满是疮痍的心灵。
      那时的田柾国还不懂何为孤独,只是想要诉说时,无人听;想要分享时,无人在身旁,最后只能独自攥着悲伤和喜悦一并吞进肚子里,随着时间腐烂在心里,生出名为孤僻的怪胎。
      田柾国被台灯的光刺的有些眼痛,便揉了揉眼睛。再温和的光,看久了,眼睛也会流泪。
      眼睛稍稍舒适一些后,田柾国便透过窗子望出去,以前需要努力垫脚的距离,现在只要抬抬头便能看见。
      窗外的景色被同样失意的雨打湿,模糊的只能看出不同深深浅浅的色块,可田柾国还是依稀能辨认出远处一条潺潺的小溪因为雨点的袭击而慌乱翻腾;又是哪一户人家的客厅里孩子们正围坐在一起欢快的游戏;高高的云层里没有下雨,一架飞机正无声无息地穿过云层,飞向阳光灿烂的地方;山上的一栋小房子还在沉睡着,因为等的人还没有回家;还有穿梭在雨里的孩童的名字,又是哪个顽皮小孩在雨中不顾一切的奔跑吧。
      田柾国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只是看得多了,田柾国越来越厌倦这个地方,但他有舍不得的人,也期盼人们能有所改变,最重要的是田柾国还需要时间去挽回他失去的一切,也要试着变得和朴智旻一样好。
      在田柾国还小的时候,父母教过他许多形容一个人性格的词语,比如善良、开朗、有担当、勇敢、沉稳等等,可田柾国琢磨了很久怎么形容朴智旻,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智旻哥“好”,虽然看上去是多么天真可爱的想法啊,可是仔细想来也没什么比“好”更准确的了。
      你所有的一切,都合我心意,如此说来,唯有“好”字最能把我对你最重的喜爱用体积最小的文字承载,最终释放出最大的压强,如此全心全意的感情,只是当事人尚不自知而已。
      心绪飘得越来越远,田柾国想着想着又记起了朴智旻的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有多毫无对策,才能在独自生闷气踌躇感慨自怜自艾时,又记起一件对方小事,便不知不觉毫无理由的消了气,田柾国也很无奈。
      但田柾国心里还是觉得,虽说朴智旻平时真是把自己当成最重要的朋友对待,丝毫没有怠慢的,可自己却没办法以与之平等的地位和他相处,因为田柾国心里总有顾忌,他觉得自己不够好,各方面都是,因此田柾国总是会多付出一些来小心翼翼的牵扯着两人之间的线,是讨好吗?算不上吧,只是田柾国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多想一些,想着要让智旻哥开心而已。
      这样说多有趣啊,其实表面上在谁看来都是开朗活泼的朴智旻总是想尽办法去照顾比自己小两岁的含蓄内敛的弟弟,想办法逗弟弟开心吧。然而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所呈现出的那样,甚至是截然不同。田柾国一直这么觉得,是自己一开始就把这种原本可以对等的关系变得不对等了,现在又来怪对方不懂自己,其实只是因为自己刻意隐藏得太深,让对方看不清自己。
      错在自己才对吧,自己这样耍小孩子脾气,故意说重话气对方真的太不明智了,自己明明想的是对智旻哥好,可如今却因为自己从未显露出来的一面对方无法理解,便选择冷战,智旻哥心里一定很难受,也很自责吧。
      田柾国越想越头疼,一头栽在枕头里,枕头软软的包裹住了田柾国所有的思绪,
      “明天去给智旻哥好好道歉吧。”在迷迷糊糊之际,田柾国嘟囔了一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中生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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