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我斗十千

2、第 2 章

　　布鲁特整个过了几周都再没见过那个叫安娜的女孩。他依旧做着他的工作，准时加固，基本走不出住所和派对地点两点一线的圈子。只不过目前来说他多了个念想，他想念那双眼睛里湛蓝色的天空，似有若无的感受牵扯着他心里发痒。他想见到她。

　　“嘿。”卡里坐在了他旁边手里端着半盒儿盒饭，“你魂儿呢？”“啊？”“我说你魂儿呢？”“哦，”布鲁特挠了挠额头但那里其实没什么，他盯着自己吃了一半儿的盒饭，“刚回来。”“真看上她了？”卡里说的是谁布鲁特自然知道，于是他没吱声儿而是把盒饭放到一边埋下了头。卡里撇了撇嘴抬头望向远方，作家的文字里往往代表着他的认知，绘者的颜料是用情绪调和的，同样从一个音乐人的音符里你也可以听到他说的话，卡里对此心知肚明。天泛暗色，待会儿要下雨。

　　“……所以，我想知道……”布鲁特的拇指相点着，卡里等着他说下去，“……如果你知道她的一些消息。”

　　卡里隐约看到远处树顶跃起一只飞鸟。这倒少见，和布鲁特主动开口询问某个姑娘的消息一样少见。自从布鲁特几年前加入他们的圈子至今，他对这个并不难懂的大男孩儿也算是了解了，布鲁特平时还是很温顺，面对女孩儿还会有些腼腆——这在这个时代可真是美德，不过说是异类也不算错——但事实上还是个执拗而专注的人。就拿音乐来说吧，布鲁特对除了爵士以外的各种类型音乐都很拿手，不只是天分的问题，他喜欢，所以他做的来。

　　卡里比布鲁特早来几年，也比他大快十岁，平时像是同龄人一样的开玩笑，心里还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布鲁特对女孩儿不大感兴趣——谢天谢地对男孩儿也没有——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也没多少作用，他卡里的那个女友也顶多接过吻，结婚早就是老古董的空壳了。他现在问起姑娘，倒是个进步，但偏偏问的是最近刚出了名的附近的风云人物。

　　“……听着，她惹的祸可不少。”卡里捏起旁边的易拉罐食指指了指布鲁特的额头，“我可以告诉你，你记得多用这里。”

　　布鲁特抬头看着他。

　　“你现在知道，她叫安娜。”卡里喝了口汽水，气体蜇得他舌头刺痒，他咋了下舌，“可惜你不喜欢听外面的消息，布奇，不然你早就听说过她了……安娜挑逗过卫队，参加过临派群架，我们新的加固剂是她弄来的，而且大概就是几周前她放出消息她有抑制药。”

　　抑制药？“你是说……”“就是那个，你知道。”卡里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满是对那东西的不信任，“几个月前安娜从临城过来的，但是她的名声来的早的多。她没有固定的伴侣，据说是这样的，目前好像是莉亚——你应该见过，那天和她对嘴儿的那个，听说是莉亚主动找的她，像往常一样——一段时间应该都待在咱们这儿。”“那这几周……？”“这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去推销她的东西了吧。但她还没准备走”卡里把易拉罐凑近了嘴唇表示能说的说完了，于是布鲁特把眼神再次转向地面。

　　“所以……你也只是听说过她？”“见过几面。”卡里连灌了几口回答，“过脑子了啊？确定要追了啊？你不像是那些会玩的人，嗯？”“嗯……”布鲁特含混地咕哝一声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卡里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介绍你俩见一面？”“啊？”布鲁特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羞怯地抬手去放在后颈上，“可以吗？”“别跟个大姑娘似的，当然可以，这点费不了事。这时候了，也该想做什么就去做了，那什么话来着……享受当下，今朝有酒今朝醉之类的嘛。”

　　卡里拍了拍布鲁特的肩膀站了起来。

　　“所以你大可以去尝试让她安静下来选择一个长久一些的伴侣……或者你们可以跳个崖什么的。那不是我能管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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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特无意识地屏住呼吸掀开了乱七八糟的门帘。他简直不敢相信会这么顺利，卡里第二天晚上就告诉他成了，到休息室就可以。

　　一样的黑色帽子，偏低的马尾。布鲁特忽然意识到自己缺氧了于是赶紧恢复呼吸，这一声吸气似乎让姑娘听到了，她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布鲁特差点儿又闭住气。上帝啊，那双眼睛。

　　姑娘微微地勾起嘴角，有温度的弧度，她笑起来近处看起来更好看。

　　“卡里说你想认识我。”若不是女孩张开唇布鲁特还以为这声音是从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听上去很近，轻，但很坚实，不是风，而是流水的质感，“我叫安娜。”

　　布鲁特忽然意识到自己该站在门帘前，赶紧放下手向前几步，他感觉自己很笨拙，于是挠挠额头掩饰尴尬。

　　“我叫布鲁特。”他说，安娜的笑容扩大一些，于是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笑起来。

　　“你好，布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