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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阴】zhuangbi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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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5日,米国,天使之城,金顿路怀特花园49号
早上六点
梁丘晓时此时正收拾着零零碎碎的杂物,比如毛巾啊口香糖啊矿泉水啊蔬菜三明治什么的,足足装了一大包;虽然梁丘晓时很疑惑这里面的东西泰半都是可以在路上商店随便买的,为什么要自带,但身为一个给人打工的助理,她只要默默闭嘴听令行事就好了。
……恩,你没看错,梁丘晓时现在,是助理。
或者说,披着助理皮的保镖小姐。
凯尔是个心细的人,所以合同里各项条款都清楚分明,其中在工作内容一条就是以助理名义进行工作。对此梁丘晓时没有意见,毕竟大明星(后来听凯尔说才知道的,对此塞繆尔进行了一次满脸震惊的“控诉”)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全天24小时不离身却一点事都不做,确实可疑透顶,而且也对不起那4000米元的高薪。
不过凯尔又说,对方也不是傻的,当初梁丘晓时能带着塞繆尔从23楼跳下去还能毫发无损地进行逃逸,事后敌方肯定会调查身为房客的自己,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梁丘晓时要进行一定的伪装。
所以现在,梁丘晓时穿上了膝上十五公分的连衣裙,白色连裤袜,头发还是黑色的,但一部分被挑染成湛蓝,化了层薄妆,眼尾被眼线上挑,戴上美瞳,于是一张平凡的脸超可疑地变成了另一张有点可爱的脸。
塞繆尔和凯尔是浸淫影视圈多年的人了,自然看得出梁丘晓时这只是层素妆,但是就这样也能换了感觉,究竟是她脸天生强悍还是化妆技术过硬,或者说,易了容?不是说华夏民族多奇能异士吗?而且她确实是个奇能异士,那————————————————么高的战力值呢。
但事实是梁丘晓时确实只用了粉底眼线美瞳和挑染,甚至唇上只涂了一层淡粉色的润唇膏,其他就没啥了连遮瑕都没抹。
家族遗传莽荒级脸容,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抠鼻)
东西都收拾好,梁丘晓时把包背上,和塞繆尔的另一个助理柯莫莫上了保姆车,在塞繆尔后面的位置坐定之后,就聊开了。
柯莫莫是个华侨,今年刚毕业,22岁,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个小年轻、小菜鸟,但对梁丘晓时这个还差一个月才满17岁的人来说,就是人生的前辈。
恩,对,只算实岁的话,梁丘晓时现在其实才16。
大概是第一次有同事,还是华人,柯莫莫显得很是激动,拉着梁丘晓时就开说;梁丘晓时在对待女孩子的问题上向来会多一些心思与温柔,所以认真倾听加上不着痕迹的话题引导,太过激动的柯莫莫就把很多信息都说漏嘴了。
根正苗红血统纯正的华夏人,但是因为父亲职位的调度在初中来到美国,可美国人种歧视大,初高中都受到欺凌,但老师不管;好在自身性子坚强,最后凭借华夏人与生俱来的读书能力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而且努力参加各种活动改造自己的气质,最后终于被周围人接纳并交到了不错的朋友。
写成故事的话,是个不错的励志故事。
但梁丘晓时却只关注“欺凌”的部分。
老师不管,并且初高中都是。
虽然在国内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但亲耳听见感触更大了,这个国家在血统优越感上到底多过分?怎么去了那么多世界都是这么个混账样子。
让人不爽。
不过,欺凌事件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有,自己国家也是,只不过各自打的旗号不同罢了。
梁丘晓时不爽地抿嘴,决定如果今天有袭击人员出现一定要把他揍得连自己妈都不认识。
迁怒怎么滴,只能说他倒霉撞上了枪口:)
米国地广人稀,堵车什么的除了出灾祸否则很少出现,所以保姆车很快载着人到了今天工作的现场——荷里活野外剧场。
塞繆尔是个享誉国际的歌星,虽然最近因为他的名气而多少开始从事影视工作,但目前最大的工作量还是演唱。
今天玩的是突击表演,下午两点开始一场演唱,只唱几首歌,然后告诉在场的粉丝准确的演唱会开唱时间,最后就看在晚上七点之前,能依照粉丝号召力来多少人了。
等于变相的免费宣传(doge),还能看粉丝们多忠心(doge×2)
早上七点开始准备工作,不说别的工作人员的事,单说塞繆尔的工作——试装、试唱、走位熟悉、确定过程,并且与嘉宾熟悉沟通,以免出现不应有的差错;连主角都这么忙碌,就更别说别人了,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连柯莫莫都被抓壮丁,跑来跑去,最后助理工作大都落在梁丘晓时身上,给塞繆尔端茶倒水擦汗补妆没完没了。
好烦呀……←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少女内心の呐喊。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各种前期工作终于落了尾声,各人的工作也终于告一段落,能有时间休息了,生活管理统一发放了盒饭,肉酱意大利面和占了盒子四分之一的番茄酱肉丸,剩下的空间装着蔬菜沙拉,分量不错,可梁丘晓时还是吃不饱,于是原本属于塞繆尔的盒饭也进了她的嘴里,最后还拿着塞繆尔的卡去附近的餐厅吃了个爽。
然后吃完没多久就上火了,口腔内长了个不大的白色尖状小突起,不痛,但舌头总感觉到异物感,难受。
米国的伙食肉是多,但多是煎炸,不行啊……
梁丘晓时远目,然后看着天上的云朵喝了口现泡的菊花茶。
下午两点,野外剧场突击演唱会,开始!
一开始是激昂的前奏音乐,喜爱热烈的米国游客们立即被吸引,转头看向这边。
然后高吭的演唱,热烈的炫舞,一路飙升的乐章,吸引了无数的人前来,在驻足观看不久后,便立即有粉丝发现了这是自己的真爱本命!于是疯狂尖叫,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发Facebook。
影响力渐渐起来了。
梁丘晓时在后台喝着茶,眼睛飘过一些比较隐蔽的角落,留心着一切动静。
毕竟,如果要袭击,这时候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众目睽睽,事后再通过报纸推动一下,不难造成影响。
可是直到晚上七点正式演出开始,也没出什么差错。
梁丘晓时摸下巴,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或者说接下来才是正餐?毕竟现在的人更多,影响力更大。
可她看着台下熙熙攘攘足有足有上万的人群,再看看远处蜿蜒的灯道下陆陆续续赶来的人,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方圆一千米只有野外剧场的这个地儿有最好的视野和最好的攻击视角,可现在人这么多,不管是近战还是远程都得不到好的效果的。
那么难道今天不打算出手了?
思来想去想不透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猛然一暗,然后聚光灯打在了中央,在粉丝们山一样高的尖叫声中,塞繆尔站在升降机上,摆着pose,缓缓地旋转着出现在了观众面前。
呐喊像海浪一波一波来袭,热烈的气氛被猛然炸响的前奏点燃,吉他飙高旋律,架子鼓疯狂地敲击,电子琴与贝斯隐没在音乐后面,却完美地把节奏融合在一起。
而那个男人的声音,更是具有毒一样的诱惑力。
尽管声音震耳欲聋得惊人,让梁丘晓时恨不得消失在这地儿,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塞繆尔这家伙的声音真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音色浑厚有磁性,具有爆发力,却也能唱温柔的歌曲。
总的来说,很好听。
梁丘晓时这时候庆幸自己在“音控”这方面上没有遗传到什么基因,不然现在大概就迷失在声音里顾不得工作了。
说到工作……
梁丘晓时看向离野外剧场最近的那一座山,明明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的,但是当梁丘晓时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山丘的时候,细小的红点却在山上闪烁起来。
梁丘晓时皱眉,退出相机,然后伸指揉揉屏幕上小桌宠“小丘”肉呼呼的脸,把她叫醒后,让她去看看山上是怎么回事。
小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从屏幕上方拉出一条蓝线,揉了揉眼睛后,就顺着蓝线爬走了。
五分钟后她爬回来,从身后摸索出一个对话框,柔软的红色缠着嫩绿的枝叶,正中间一行小字:监视系统,28人,人手红外线望远镜,没有任何武器。
梁丘晓时看完这行字,眉头皱起,而小丘确认信息已完整传达,就收起了对话框,默默地爬到了另一个界面拉灯睡觉去了。
留下梁丘晓时一个人,站在后台看着前面热舞的一群人出神。
晚上12点,演唱会正式结束。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安可”声中,塞繆尔唱完第三首安可曲,朝着台下的观众打了个自己标志性的再见手势,就施施然地转身,离开了舞台;他离开的样子潇洒而卓然,但在到了后台属于自己的休息间后,就立马一个摇摇晃晃丧尸走,然后瘫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姿势参照葛优瘫,表情请寻找生无可恋表情包。
梁丘晓时默默地忍下了拍照的冲动,毕竟帮助自己的雇主掉粉可不好,万一被减工资了呢?
于是梁丘晓时便一直在旁边呆着,在她怠工的期间,柯莫莫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腿捏肩,好不容易让塞繆尔活过来了,还要哄着他灌下一瓶护嗓子的药水;要梁丘晓时说,嗓子是他的又不是别人的,哄那么久干什么?直接给这货压着灌下去就行了,让他矫情那么久干么。
终于把塞繆尔伺候舒服了,柯莫莫抹了把汗,庆幸自己有跟爷爷学过推拿按摩的技能,然后一转眼就看到站在门边的梁丘晓时,那人闲闲站在那儿,在她干活期间什么都没做,简直像把工作全都推给同事的企业员工。
可是柯莫莫一点都不觉得反感,说实话,在见到梁丘晓时的时候,柯莫莫其实完全不觉得这个人是助理,她明显有别的作用,所以其实接下来的行程,柯莫莫是一点也不指望梁丘晓时帮忙的。结果果然,梁丘晓时除了中午照顾了一下塞繆尔,其它的就没干什么了。
她现在只好奇,梁丘晓时的定位究竟是什么呢?看她这么瘦瘦弱弱的样子,不是助理的话,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呢?文书助手?沃德先生又没有文书类的工作;造型师?可沃德先生的造型一直都是自己做的啊?
柯莫莫就这样怀揣着疑惑坐上了回程的车。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去想这件事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可是事情被解决的过程更突然,柯莫莫只记得保姆车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正在把水壶拿给塞繆尔的她被惯性给甩了出去,紧接着头疼欲裂,然后是时远时近的枪响和别人关切的询问声;她好像陷入虚无缥缈的幻境,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面对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以及梁丘晓时面无表情的脸容。
“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听到少女清冷的嗓音,还有头上撤离的温暖;少女的手并不柔软,那是粗糙的,但是却让人很安心,离去的时候,心里还莫名空落了下来。
柯莫莫撑坐起身,茫然地看着梁丘晓时收拾旁边梳妆柜上的东西;旋转的深棕色盒子,只有手掌那样大,但有多少层根本数不过来,每一层里都是明黄色的布帛,上面躺着长短粗细都不一的银针,在太阳下,闪着无法忽视的寒光。
恩?阳光?天亮了?
柯莫莫茫然地转头看向另一边,窗外阳光明媚耀眼,庭院的树冠覆盖着柠檬黄色的光,掉落了大部分树叶的光秃秃树干在渲染下也看着精神了些,一幅天气晴好的模样。
此情此景,可不是已经天明了么,而且挂钟的时间都显示下午三点了。
不过就是发个呆,怎么就过了这么久呢?
“梁。”突然在寂静室内响起的声音诱人看过去,柯莫莫转头,就看到少女回头和男人对视的画面;红棕发的男人绿色眼睛里满是复杂,而少女神情淡漠,不过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男人几秒,就转身,开了门出去。
只留下一个清瘦单薄的背影,被人刻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