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殊的早晨》绍央

1、死神

　　今天的真央一如往常。

　　酒井静奈穿着红白色系色系的真央灵术院校服，安静的呆在一群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中，毫不显眼。
　　这就是我们的主角，孟殊。她在一天清晨，醒在了中等贵族酒井家。酒井家正处在上升期，是个家教很好的受上层亲睐的家庭。作为正室所出的幼女，她并未养成活泼娇纵的性格。她家里侧室所处的姐姐背地里戏称她为“微笑的美人图”，大意就是说，她是一个除了向父兄微笑装相以外，一无是处的女孩。
　　或许还有脑子不好，毕竟孟殊面对这个不熟悉的地方，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今天大家刚刚结束鬼道考试。
　　“真是的，奈酱总是这样淑女，不像我们，为考的不好而忐忑不安。”这是俏丽的花梨。
　　“当然了，奈酱是伊川君的妹妹，酒井家的血脉都十分优秀呢，呵呵。”这是酒井家大哥的爱慕者，静香。
　　孟殊微笑，“这都有赖于老师的教导，不过，最幸福的还是你啊，花梨酱要跟加藤君订婚了吧？”
　　说到这个，花骨朵们般的小姑娘们纷纷笑了起来，恭喜花梨。能和一个预备进入六番队的精英学长订婚，自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羡艳的事，比起那斩拳走鬼的成绩，绝对是压倒性的关注。
　　贵族的小姐们果然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那既不淑女，又与家族、自身前途无益的学习，唯一的好处，便是创造了接触优质贵族男孩的机会吧。
　　可孟殊和她们不一样。她虽然不见得喜欢灵术院的各项课程，可是心里好像有怪兽逼着她，恐吓她。
　　你这么弱，弱到努力学习也撵不上那些天才，弱到连做梦都不敢说梦话，怎么可以放弃这样的学习机会！
　　父亲大人是相对开明的，他认为静奈酱是少有能以成绩为优势，去服侍那些大人的女孩。毕竟如她一样美丽温婉的女孩有，如她兼有成绩优势的女孩绝对少见。这要是个男孩一定是家主的臂膀，是个女孩，则有可能带来更大的荣耀！
　　父亲大人找孟殊谈过话，毕业后，或可进入八番队，要是有幸能留在京乐家大人身旁侍奉，那是最好的结果。也可进入五番队，自家与平子家宿来有旧，若能侍奉平子队长也是上上之选。
　　孟殊想，这里的父亲大人的确有非同常人之处，了解爱花之人往往会有收集癖好。所以家族才辛辛苦苦为自己经营人设。
　　要不是自己隐约对这两位有个印象，说不得就信了父亲大人对未来的设想了。如酒井静奈这样没有点亮解语花技能的姑娘，可能连上前与陌生人搭讪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去勾引高高在上的实权队长了。
　　那就算了吧。

　　不想，和其中一位队长说上话的机会，真的来了。

　　花梨要办退学了。两家已商谈好，等加藤进六番队就直接为他们举办婚礼。花梨家认为后面的学习也没什么必要进行了，现在还是回家待嫁的好。孟殊赶了休沐，请母亲帮她参谋一份合适的礼物。母亲和她好好探讨了关于此时嫁人生子的利弊，赞许了花梨的选择，教育她不要错过时机，要睁眼观察周围的优秀男性，好好想想自己的自己以后想要怎样的丈夫。孟殊身姿端庄优雅的跪坐在熏香昏暗的内室，默默思索着。

　　天色将晚，孟殊在母亲的纵容下，得到了独自回真央的许可。她运起瞬步，远离这巨大的方块牢笼。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孟殊飞掠到2区外围，她漫步在平和安定的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她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到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小河边。男人女人和小孩子的声音次第传到耳朵里，充满着生活气息的对话不雅但活生生的充斥在周围。
　　“次郎，吃饭了啊，不赶紧回来，你就等着挨揍吧！”妇人的声音炸在空气中，紧接着小男孩兴奋过后略显疲惫的应和声从对岸传来。
　　“呵。”孟殊终于笑了，这么典型的“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呀。
　　尽管回忆会绊住前进的脚步，但若能带来快乐，偶尔来一次也挺好。

　　“酒井家的小小姐，没有人跟着你吗？”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孟殊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骤然紧绷，迅速回身，宛如金色瀑布的长发映入眼帘，晃得很。
　　定了定神，孟殊认出了这人。平子家的大人，五番队的队长——平子真子。他穿着烟青色常服，颀长的身影抱胸斜蔑着自己，好像在问：你一个贵族家的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孟殊一瞬间脑海里转了很多事情。她敛袖微微一礼，“平子大人，在外请恕酒井失礼了。”

　　平子打算送酒井回真央，尽管2区治安不错，但作为世交，也就顺手带她一程了。
　　走在街上，孟殊心里并不平静，她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无法压抑的思绪挣脱了恐惧的束缚。她还不想如人偶般去做酒井家小姐应做的事，陌生世界带来的恐惧如潮水般时而没顶，窒息的频率越来越快，再不做些什么，孟殊都想给自己个痛快！
　　“平子大人！”孟殊站住脚。
　　平子感到身后的少女突然住脚，内心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还以为这姑娘不是那种见到男人走不动路的。他回头看过去，宛如霸道总裁般漏着他“皿”字型的牙齿，要说什么……
　　“请您收我进入五番队！”孟殊绷住了脸色，努力控制自己看向平子真子，“请您成全！”。
　　平子有了点兴趣，“没到交意向书的时候，你走什么后门呢？”他知道这个姑娘在真央的成绩不错，应该能拿到推荐的名额。
　　“让您见笑，家里想让我想想未来要走的路。今日唐突，在下实在不想辜负这几年光阴，想凭借己身之力，为静灵庭做些贡献。”曾经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忘记，孟殊随口就给了一个十分热血的理由。
　　平子看了孟殊一眼说：“我不信，”他拉长音叹道，“小姑娘，你看起来，超级像是会退学结婚的人啊。”
　　“那请让我来侍奉您吧！”这样我的家族就不会逼迫我了呀。孟殊告诉自己，现在你就是那个被家里逼着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的小姑娘，为了不退学什么都可以做！“请你允许我来侍奉您吧。”自荐枕席到好像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静灵庭里的人，注定会有漫长的时间。平子自认内心遗世而独立，但是本身又实在不喜欢一潭死水的性子，看着这个以为自己骗的了谁的少女，他无谓的摆了摆手：“等你毕业再说。”

　　孟殊奔回寝室，室友好奇道：“奈酱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有人对你告白？”
　　孟殊没有微笑回复，她不那么守礼的趴在小几上，闷声说：“是呢。”应该对自己好起来了。
　　怕什么国际间的水土不服！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啊！

　　从现在开始，孟殊要开启她的□□之旅了！真的！开始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转眼间孟殊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特殊推荐名额，她转手就递交了进入五番队的申请书。
　　这两年来大家有志一同地认为酒井静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本文静可爱的小姑娘活泼起来了，间或不断的收了不少情书，却都石沉大海。同年级的姑娘都在猜测谁能打动高岭之花般的酒井小姐。孟殊也听到过女同学之间对她的议论。不庄重，指她高强度的斩击白打训练，缺乏女性的贞静美德；高傲，看着和同学们有说有笑，收那么多情书却没有男朋友把她收了，指不定酒井家有什么“特殊”打算；虚伪，教室、训练场、图书馆，把老师们的好感刷一个遍，就为了能踩着娇弱的同学们显出自己来。
　　但孟殊不在意，她已经努力适应了那么些年，还是无法按照既定轨道走，差点抑郁，那只能有计划地展现真实的自己了。要是自己真把自己憋出个好歹，实在太好笑了。

　　今天将会有温柔的蓝染副队长来做毕业引导，宽阔的白打教室里弥漫着仰慕与激动的荷尔蒙。
　　酒井静奈在温柔地与同伴小声交流之余，也忍不住稍稍遐想一下蓝染副队长的风姿。
　　“奈酱！奈酱！还是忍不住的羡慕你，妒忌已经让我失去理智了呢，好像变成奈酱哦！”
　　“都说了，还没有正式接到通知，也让我惴惴不安啊。”美丽的少女不好意思同样练习劈刺的女伴说着，“如果……我是说，万一有什么如果啊，没有收到五番队录用通知的话，恭子让人家怎么见人呢。”酒井静奈宛若一朵出世的白莲，哪怕是顶级门阀的娇女，也没有她那一低头的温柔，一声似嗔还笑的娇羞，连恭子这个蓝染副队长狂热仰慕者也不禁为自己的一丝丝妒忌感到抱歉，这真是个美好的女孩啊。
　　“集合！”班导的声音一起，四散的真央生们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肃容站好。脚步声哒哒，在校长的礼敬下，肩负五番队队章的高大男人，噙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站上了敬武台。
　　“礼！”身着红蓝二色的挺拔身姿齐齐一礼，酒井也就是孟殊，像周围的同学一样，忍不住将仰望的目光放在那个人身上。这就是那个不知多少年后，站在高天之上，冲破这瀞灵廷之人，蓝染惣右介——副队长。
　　听着蓝染副队长温和中带着激励的话语，孟殊总忍不住在脑海中畅想跟随在平子队长身后的时候。那时候的天空，也许会温柔一些吧。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对自己的选择还算满意，虽然不能从自己身上与京乐家搭上关系，但是，平子家的真子大人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不像京乐家的春水大人有无数的红粉知己，尽管桀骜不驯，但是真子大人在女色方面从未听说什么有根据的桃色新闻，十二番队的副队长明显就不可能嫁入平子家，所以说啊——
　　“静奈果然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要好好侍奉真子大人哟，他一定会喜欢奈酱的。如果能入主真子大人的宅院，……”
　　母亲为自己畅想未来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天上云朵的阴影让人心忽明忽暗。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静灵廷好像一直是这样，这样光明，这样灰暗。这样野心蓬勃，这样压抑难捱。

　　台上的蓝染副队长要为大家展示斩魄刀的始解了，静奈知道自己就要陷入一场镜花水月之中，但是，还是忍不住走神了。
　　唉，不知道这场叛变什么时候开始呢？还能跟在真子大人身后多久呢？
　　好想，好想尝尝他的味道。名为黑啦口欣几的味道啊——

作者有话说

　　这个□□吧，决定了我的下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