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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一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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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名叫“知无不晓”的茶楼迎来了它的第一位,或者说是第一对客人。店小二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一白一蓝两位客人真是看直了眼睛。他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除了是天上的神仙,不然打死他都不信。
男的一身白,端的是正气凌然,面如冠玉,挺拔如松;女的一身蓝,笑的是娇俏可人,肤若凝脂,柔若拂柳。这绝顶无双的两个璧人就是从茫茫河流入人间的慕淮叶和曲韵竹。
“上一壶铁观音,再来几碟点心。”这宛如百灵鸟啼叫般动听的声音正是曲韵竹。小儿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嘻嘻。小二哥哥别发愣了,人家都饿了。”一边说着,一边摆出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姿态,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
小二这才有了动作,只是一步三回头而已。“师傅,人间真好玩。”刚刚恶作剧完毕的小徒弟好像心情很好,这是正跟自己老师傅聊天。
慕淮叶两眼都盯着桌面,好像上面有什么举世无双的艺术装饰一样,但其实这就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桌。慕淮叶思索着方栩在他耳边说的话,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竹儿,莫胡闹。”慕淮叶神情冷淡,目光柔和。曲韵竹松了一口气,看来师傅并没有生气呢。
“师傅我们来这干嘛啊?”曲韵竹笑嘻嘻地问道,两手撑着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慕淮叶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已经习以为常。
这师徒温馨的场面落在别人眼里可就变了味了,至少在那端着茶水的店小二就觉得这是情人之间的暧昧,弄的自己心里吃味,表情也管理不好了,怒气冲冲地给这桌客人送茶水。“你们的铁观音。”话里满是酸味。
“谢谢。”曲韵竹神经大条的没发现什么不对,也根本不会想到这是自己惹下的祸事。店小二一听是自己女神的声音才由阴转晴,又笑成了一朵花。
“仙女为何会来这?”小二心道不妙,顺口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边小二急的满头冒汗,那头仙女正笑的开怀。“你为何说我是仙女?”曲韵竹笑的艳丽,那小二连刷的一下红了,薅了几把头发,揉了几下衣角,这才说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漂亮的姑娘。”
慕淮叶淡定的喝茶,但是手指却微微收紧,这脆弱的小茶杯怕是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
“怎会没有?这只是你识人少了。”曲韵竹收了笑,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就......就是没有。”小二憨厚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但还是脸红脖子粗地否认。
“对不起了二位,我家下人给你们添麻烦了。”一男子从帷幕后走出,巧的是,这时间刚好卡在了慕淮叶要捏碎茶杯的一瞬间。慕淮叶放下了茶杯,眯起眼睛盯着那男子看。一旁的小二已经站到自家主子旁边了。
“长思,快赔不是。”男子摇着把扇子,好一阵风流。
“对不起。”长思对主子的命令向来是叫往东不往西的。
“南宫逸言。”慕淮叶从座位上站起身,看到眼前人便知是他。那柄扇子,天下唯有这一件,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念”字。这字可一点都不好看,歪歪扭扭的,活像是今心,而不是一个合体的字。
“上仙,别来无恙。”南宫逸言说出的话好似是对久别重逢的老友,但阴阳怪调的,不难听出讥讽之意。
“他离了你是对的。”南宫逸言还是轻摇折扇,只是换了一面,不让他再看那“念”字。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慕淮叶心一动,目光如同实质,死死地看着他。
“那你想知道什么?”南宫逸言寻了张板凳坐下,翘起二郎腿,面带笑意,好似在将慕淮叶当变脸的演员在看,“我这可是要做生意的,你拿什么换?”
“你告诉我。”慕淮叶一字一顿,就像一匹孤狼,狠狠地磨着牙,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力量,“樊龙石,在哪?”
“这简单,你的代价呢?”南宫逸言的笑意好像更大了,毫不回避地与慕淮叶对视。
“破魔。”慕淮叶凭空召唤出一柄三尺长剑,此剑通身乌黑,能看出这剑实为好剑,只是断成两截。
“好。”南宫逸言细细审视过这柄剑后,开口道,“有一小镇,里头有一魔头,喜食
人肉。樊龙石便在他身上。记好了,那小镇叫鬼镇。”
“你知樊龙石是何物!怎会在一魔头身上。”慕淮叶微眯起的眼眸里满是杀意。
“我自然是知晓,你当真猜不到?”南宫逸言神色慵懒,但眼底却闪过阵阵精光。
“不可能。”慕淮叶咬牙,下一秒,手就袭上了对面人的脖子。
“为何,你根本不了解他,不是嘛。”南宫逸言好似绷不住那斯文儒雅的表象,声音大了起来,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从容。
“我去探探便知。”慕淮叶好像泄了口气,放过了脸已经憋的通红的南宫逸言。狼狈的跌落在地,南宫逸言还是死不知悔改:“你从未信他,这是何必来做好人。”
慕淮叶却不再理他,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之后才开口:“竹儿,走罢。”被忽视了的曲韵竹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只是对他们口中的那个“他”产生了好奇,亦或者是不安。
“竹儿。”慕淮叶对曲韵竹向来都是好脾气的,此时不过是再唤一声令她回神罢了。
“是,师傅。”徒弟和师傅好像还是那般亲密无间,但各怀心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二人之间那道隐形的墙。
慕淮叶心思重重,曲韵竹亦是,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师傅。”徒弟先开了口,“她,是谁?”
“他是……”师傅好像被问住了,不知该做何回答。
“是?”曲韵竹略带紧张地问道,手不安分的撺着衣角,不停地搓揉,好似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不安。
“他是一个故人。”一个故人,只是一个故人,舍去以前所发生的种种,他也只是个相识过的故人。
“某要再问了。”慕淮叶口气强硬,态度坚决,令曲韵竹都是一愣。这人对于师傅很重要吧,因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反应才那么大。外人眼里的慕淮叶依旧是白衣翩翩,从容不迫。而在最熟悉他的小徒弟眼里,他就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找不到出路,最后一点点的失去理智。
“师傅不让竹儿问,竹儿就不问。”曲韵住的心像是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疼。明明笑容依旧绚烂,眉宇间却总是一抹抹不去的忧伤。
慕淮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又是低头想事情,想方栩之前说的话———
“你还会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