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原卖草药[剑三]》音书杳杳

67、逐虎驱狼

　　叶寻像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我，半晌才带着些许怀疑问道：“裴卿，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我……
　　“我问你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才不正经啊。哎，你想通啦？要送木姑娘礼物啦？”
　　“什么想通不想通，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不过……本少爷现在不想告诉你，你得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通的才行。”

　　“哦，那当我没问。”
　　“喂！裴卿！你有毒吧！”

　　叶寻这家伙，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就得像顾师妹一样，每天拧他耳朵，掐他胳膊，他才能服服帖帖的。
　　我往安放伤员的那边去找阿瞳，还能听见叶寻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大喊我是个疯子。

　　疯子就疯子吧，我觉得今天的我真是异常多余，不管走哪，都多余。

　　修整半月，当从山中挖来的巨石再一次趁夜色偷偷运入太原城中，城下的地道也修葺完毕，反攻的号角正式吹响。

　　至德二载的二月，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还令人热血奋涌，只想提剑而战。
　　李光弼大人下令，太原守军全军出击，直指蔡希德军。

　　那时我的伤已经在阿瞳的精心护理下康复，阔别半月，这一次我是跟着叶芳廷带领的江湖队伍，跟随天策和苍云军，一同往狼牙大营进发。

　　叶芳廷依旧是沉默寡言，他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从我这里只能看见阳谷下泰阿重剑闪耀的流光。

　　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次战场，再来一次，我已经可以心如止水了。殊不知那样厮杀的场面，生死一瞬的决断，无论经历多少次，依然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我不能全然不顾地离开吧。

　　阿瞳在等我回去。她在，所以我也要活着。

　　战鼓擂响，寒刀、长/枪、剑意、刀光，在光秃秃的土地上激荡起一层又一层的尘埃。众将士冲锋陷阵，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更加英勇。

　　一月有余的围困所造成的压力、不安、恐惧、犹豫，在此刻呼啸着宣泄而出，化为挥刀而下的无穷力量，终于，踏平了太原城外的最后一方敌营。

　　这一仗，打了近十天。
　　不过，我们赢了。

　　落日的余晖似给曾经喧嚣的战场铺了一层金色轻纱，驻守太原的天策和苍云将士，正将大量的军资器械运进太原东城的营地。蔡希德率残兵仓惶逃走，也意味着令我们担忧了近半年之久的太原之围终于得解。

　　“小心这点！别给掉了！”齐珮正领着一队人，把从狼牙军那缴获的兵器运进东城大营，正好与准备回去的我碰了面。

　　“裴先生要回草药铺啦！”她远远地朝我招招手，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
　　“是啊，晚上要不要来我这吃点好的？”
　　终于得胜，我也正想叫了大家来，一道再聚一次呢。

　　不过没想到，我这个愿望竟然还有点奢侈了。
　　“去不了啦。”齐珮无奈地笑笑，“咱们太原是没事了，可是已经来了信，睢阳打起来了，我们要往那边支援呢？”

　　“睢阳？”我印象里，好像杨拾他们就去了睢阳吧。
　　“是啊，打得激烈，守城的是张巡将军，唉，比咱们这边还难啊。”
　　“你们这么着急走？”
　　“战事不等人，只能等着什么时候安定了，再去裴先生那讨点好菜了。”

　　她说完，朝我招了招手，就又翻身上马：“我先走啦，裴先生回去路上小心。”
　　我也向她招招手，看着她的背影融进已经泛着红色的夕阳余晖之中。
　　齐珮与我不同，她是大唐的军人，我知道，她会战到最后一刻。

　　“饭好啦！”
　　最后一道汤端上桌，草药铺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我那小聚的愿望终归没有达成，军营中的那几个又有新的任务在身，最终只有叶寻、顾师妹、叶芳廷、叶斓和萧嫣一道来了我这，叶斓和阿瞳顾师妹做了许多道好菜，也算是给我们这数月的忙碌一顿奖赏。

　　二宝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这小子跟着我们受苦，好久都没吃到肉了，今天见了有肉吃，从才坐下就已经“垂涎三尺”了。

　　“算你裴卿还有点良心，知道尽一下地主之谊。”叶寻喝了点小酒，话也多了起来。
　　“我也是身在异乡，请你来是看在顾师妹的面子上。”
　　“你少来。”叶寻推了我一把，“也不知道在太原的时候，是谁和你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的。”

　　叶寻酒量没这么差吧？怎么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把这种事都说出来。
　　果然，我看见萧嫣和阿瞳强忍着笑意，叶芳廷也觉出不妥，轻轻咳嗽了两声。可我分明看见，他也笑了。

　　“叶寻，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才喝多了。哎，太原都打完了，木姑娘也在这，你说说，你准备咋办？”
　　我准备怎么办？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发现，我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自己要到哪去，做些什么。
　　回花谷吗？可是，拜托我帮忙看着草药铺子的那位老者还没有回来……

　　“我跟你说裴卿，这你就不对了，仗都打完了，你还让木姑娘等你啊？”
　　“那你干嘛让我师妹等你？”

　　“我没啊。”叶寻忽然收了脸上的笑意，变得分外正经起来。
　　“裴卿，我跟阿悠，要跟着齐珮他们的队伍，去睢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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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悠：仗都打完啦，师兄的个人问题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啦？
叶寻：就是就是，我们都看出来了，你还有啥好害羞的啊。
裴卿：……在下还得看着草药铺子！
神秘助攻：不要方！草药铺子马上就有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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