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教授与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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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沙利叶一直很忧郁地看着阴霾的天空，似乎对于回到学校这件事惆怅万分。
洛娜坐在马车的另一边，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因沙利叶毫无说话的意思而只得咽了回去。
她将目光投向车前，2匹丑陋的怪物正托着马车向城堡走去。
那是夜骐，只有看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而洛娜，从第一次乘马车时，就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它们惨白的眼睛。
这显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她眨眼想了想，片刻之后才移开视线，沙利叶如花的面目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就像此刻的天气。
真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洛娜心中暗暗总结。
斯莱特林学院的桌子在礼堂的最里边，沿路必不可少的就是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这三个学院学生的“注目礼”。
对于其它学院针对斯莱特林的不屑与嘲弄，洛娜一边习以为常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到无奈——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呐，啧啧，不好说。但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比起那华丽的地下室，她更偏爱赫奇帕奇那把温暖的软椅。
愣神的功夫，她就已来到了自己学院的桌子旁，在固定的位置坐下。然而沙利叶一反常态，默默坐下，默默发呆，偶尔抬眼，却又在不小心与马尔福先生对视后，复杂地扭过头。
不对劲。洛娜偷眼瞧着，沙利叶在困惑什么，与马尔福先生有关吗？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人们，洛娜坚持用“先生”或“女士”称呼，这是她所谓的礼貌。听起来有点古怪，但由她来说却仿如天经地义。
分院帽唱的歌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一年级的新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邓不利多教授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老生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等待着宴会开始的同时，等待着老校长一如既往地对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如既往地介绍。一如既往的，坐在教工餐桌上陌生的老人，应给就是新来的教授了。
不得不肯定，霍格沃茨对这门科目教师的消耗量，真的很大，还有，这位教授长得真像一只……海象。
“嘿！那是一个精辟的概括，洛娜。”沙利叶像是恢复了精神，非常赞赏地拍拍洛娜的肩，“他长得果然很想一只海象，特别是他的胡子。”
看到旁人吃惊的表情，洛娜才惊觉，她不知不觉中已将想法说出来了，而这原话又被沙利叶放大了无数倍。
流年不利。她缩缩脑袋，她是一个好孩子，说老师坏话怎么会被听到？
“今年，我们很高兴地迎来了一位新的教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是我的旧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邓不利多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紫色和金色相间的长袍下一只手焦黑干枯，毫无生机。
“魔药课？”
“魔药课？”这个词在整个礼堂里回荡，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沙利叶吃惊地瞪大眼。
洛娜也是一惊，但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那一瞥：邓不利多教授的手中的是……
“与此同时，斯内普教授，”他提高声音盖过了人们的议论，“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
又是一击重磅，礼堂里噪声掀天。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先是一愣后，就大声喝彩，潘西笑得更加的高傲。
斯内普眯着眼，苍白的面颊透出一丝喜悦，他懒洋洋地向斯莱特林抬了下手，示意收到他们的祝贺。
“不——”一道愤怒的声音从格兰芬多学院的长桌上传来，显得格外的清晰。
洛娜微微偏身，透过间隙，一位头发凌乱的黑发少年仰头看着教工餐桌，他就是刚才出声的人。
坐在斜对面的马尔福低声嘲笑，灰色的眼睛闪烁不清，“救世之星？”他说的很轻，但还被耳尖的洛娜听了个清楚。
“哈利•波特？”她重复了一遍。
邓不利多校长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才公布的消息有多么轰动，他没有再说教师职务的事，而是等了几秒钟，确保大家完全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话。
“这座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随从再次兴风作浪，并且势力在不断壮大。”邓不利多讲话时，礼堂里一片紧张的、揪心的沉默、
但马尔福却没有看校长，而是用魔杖把他的叉子悬在半空中，仿佛他觉得校长的话根本不值得一听。
的确，这话题听久了会很沉闷并且是相当的无聊，趁没人注意，洛娜掩手打了个哈欠：唔……想念床铺了。
“……好了，你们的床铺在等待你们，像你们所期待的那样温暖和舒适，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休闲，准备明天上课。所以，让我们道一声‘晚安’吧！”邓不利多的蓝眼睛扫过所有的学生，然后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像往常一样，一张张板凳被推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百名学生开始鱼贯离开大礼堂，朝宿舍走去。
“沙利叶？”洛娜有些倦意，向门口挤去时，才发现朋友依旧呆坐在位子上，只得掉头往回走。
“啊……今天的晚餐可真丰富……口令是什么？”看到逆着人流的洛娜，沙利叶似是从沉思中惊醒，快步跟上人群，话说得混乱不清。
自从下了火车后，沙利叶一直不对劲，洛娜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只是她不说，也不想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无法言明的、秘密。
之于院长的如愿以偿，她并未像其他斯莱特林一样兴奋，无论谁是教授，该有的不会少，该少的不会有。明年，斯内普教授或许又得教魔药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不一定喜欢这里，以及……那个诅咒。
斯内普教授穿着他那常年不变的黑袍子离开了礼堂。洛娜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极不受欢迎，如同他人无法得知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为什么要学习并深造麻瓜研究一样。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洛娜便和沙利叶坐在座位上，等院长从教工餐桌上下来。这学期发放课程表的工作比往常复杂，斯内普教授先要确保每一个学生的O.W.Ls成绩达到要求，才能让他继续学习他所选择的N.E.W.Ts提高班课程。
不过，从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看，斯内普教授对于这项工作毫无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德西纳尔——”院长安排好克拉布的课程后，像沙利叶这边走来，“根据你O.W.Ls的成绩，很幸运，你所要选报的课程都可以继续深造。所以——这是你的课程表。”他快速浏览了一下成绩单，未等沙利叶插话，就用魔杖尖敲了敲一张空白的课程表，推给她，那上面已经详细填好了她这学期要上的课。
“最后一个，斯图亚特。”斯内普低头看了看他的成绩单，笑得有点嘲讽，“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成绩显然不如你交朋友的手腕高明。这样，你所能选择的只有魔咒、魔药、魔法史以及麻瓜研究了。”读到最后两个科目时，他不以为然地挑高了眉毛，黑眼睛里满是不屑。
“看来，五年级的就业咨询时，我浪费了不少时间，斯图亚特小姐。”斯内普轻声说。
但本着多说多错原则的洛娜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没有吱声：院长对待斯莱特林的偏心也是因人而异的。
面对沉默的洛娜，斯内普仅仅再次攒眉，眼中的嘲弄之意更深。他魔杖一点，一张课程表凭空飘下。
洛娜急忙伸手接住，查看——
“教授！”她忽然扬声对正欲离去的斯内普喊道，“斯内普教授！”洛娜快步走向没有停下意思的斯内普身旁，“我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成绩刚刚是‘A’，达不到深造N.E.W.Ts课程的要求。怎么……”
“斯图亚特小姐，我想以你的智商足以发现你的成绩是如此的惨不忍睹，斯莱特林还没有沦落到变成废纸筒的地步，所以，我建议你现在最好是想办法弄到一本课本而不是呆在这里废话啰嗦。要知道，我并不希望我会在课堂上扣学院的分数或者关一个斯莱特林的禁闭。”斯内普终于站住，讥讽地对洛娜说，却没有理会她的疑问。
“我知道了，教授。”洛娜不敢抬头，盯着他黑色长袍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回答。用脚趾想也能够猜到，此刻斯内普的黑眼睛里绝对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这种事，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为妙。
又是一声冷哼，洛娜听到长袍曳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怎么了，洛娜？”沙利叶这才敢走近。
“没什么，教授多帮我加了一门课。”她避重就轻，“不是该上草药了吗，你还没去？”有些奇怪地问道。
“噢，我的天！”沙利叶大惊，急匆匆奔出礼堂，“魔药课再见。”风也似的消失在洛娜的视线里。
洛娜为她的速度而沉默。第一节课没有，下面是麻瓜研究，然后还是休息，午餐过后才有一堂黑魔法防御术，紧接着是两节魔药课——第一次没有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她低头仔细看着寥寥无几的课表。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洛娜忽然一笑，将纸随手塞入口袋，学不学黑魔法防御术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她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对付她的。何况，食死徒真的想动手的话，不可饶恕咒并不是可以轻易抵御的，比如阿瓦达索命咒——除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能在命咒下逃生的，史无前例。因此，学不学黑魔法防御术对于洛娜来讲正像在夏天穿毛衣一样，纯属多于。
只不过，对于院长别扭的关怀，她还是很开心且很乐意接受的。不拒绝任何人的好意，也是洛娜一向坚持的原则。
可是，这南瓜汁的味道不是一般的讨厌啊。一股令人恶心的南瓜味在她口腔里弥漫，是今早沙利叶递给她的南瓜汁。洛娜强忍住那种味道的刺激，白着脸向公共休息室移动。
即使喝了很久，依然无法忍受。下次，还是不要再尝试去接受了。途中，洛娜终于做出了挣扎已久的决定：从今以后，一定、绝对不会再喝南瓜汁了，她以梅林的胡子起誓。
大礼堂的天花板瓦蓝瓦蓝的，飘着几缕淡淡的白云，就像高高的、装着竖框的窗户外面的天空一样。
今天，也要很好呢。走出礼堂，面对刺目的日光，洛娜不觉用手遮住了眼，心中暗暗打气。透过指缝，仅能看见一角的天空，以及那，一米阳光。
洛娜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一米、阳光。心情陡然坠入低谷。
嗨，嗨，我似乎又违背了你的希望，真是很抱歉呢。黑发黑眸的女孩荡着秋千飞向半空，眼角藏着深深的狡猾。
放下手，握拳，她继续走向公共休息室，但愿在上课之前能够喝道白开水。这样，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开学的第一天，天气晴，心情，小雨。
什么风也吹不尽碧空的忧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教授与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