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的本愿》绘火同人文心空》绘火丶

54、静默

　　“孩子，对不起，但从今天起，你要学会一个人了。”话落，八岁的她眨了眨眼，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妈妈要去哪里？”母亲低下头，那抓住她衣角的小手让她越来越于心不忍，嘴边的无奈全变成了疼爱。“我们的静静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了，对不对？”“我不要一个人，我只想要妈妈。”本才三十几岁的母亲头发已半白，她依旧漂亮的眉毛皱了皱，把已开始哭泣的小静抱入了怀中，“静静乖，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时候的父母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有时候孩子要的不是一座座金山银山，而仅仅只是一个拥抱。
　　母亲含泪关了门，不愿再多嘱咐一句，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月明星稀的夜晚，有他人家的团聚嬉戏就会有我们家的孤身一人。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家，等母亲走后，她哭了很久，发现不会再有母亲温暖的问候，和她的怀抱，只有些许窗外路上的喇叭声在嗡嗡作响。
　　她打开电视，懂事的她很快便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她笑着，仿佛已然忘却自己身处黑暗。
　　夜很静，每当李芷静后来独自守候夜晚时都在思考，母亲给自己取这个名，是否希望自己不再孤独。
　　小小的她一直盯着电视，一秒钟都不敢离开，她知道，她也害怕，一抬眸，是夜与黑暗的寂静。
　　落叶飘落，打在窗户上，吓得她猛地转头，看见了对面楼的一家家亮着的灯光。
　　她走到窗边，看了看正在落叶的树林，想伸手接过一片，刚把手探出窗外，却立马收了回来，她在怕什么呢？
　　或许是黑夜吧。
　　她抬起头看着正在头顶的一轮皎月，今晚的它很美，也很无私，把光亮打在每一寸土地和每个幸福的人的脸上，可惜，少了她。
　　她定在原地，开始数起了正在凋落的枯叶，她想，肯定数到一百妈妈就回来了。
　　很快，她便数到了，她猛地跑去阳台，往楼下望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静默。她开始祈祷，她多想，多想下一个瞬间就能看见母亲慈祥的面容，直到她的泪再一次打湿她的衣服，她却依然没有等到。
　　她跑回沙发上嚎啕大哭，哭声在整个房间回荡，这时，窗外的明月忽然没了踪影，没了月的黑夜就像她的生活一样黯淡无光，仿佛在对她说，哭又有何用呢。
　　李芷静醒了。一如既往的。
　　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这个梦，她做了太多次了，一开始还会心痛，后来直接漠然了。这么多年以来，母亲都不曾告诉她父亲的情况，她就像天生没有拥有过一般，不，她的确没有拥有过。现在给老葛打工，母亲也知道，送她离开时，依旧守口如瓶。
　　每次看到母亲独自一人养活自己，早已来不及羡慕别人家的圆满幸福，而是心疼她的白发苍苍。既然我的出生让你如此不幸，你又何必将我带到这世上来。
　　李芷静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情，忽然心生一问，那为何朝阳如此爱她的父亲呢？她想不通，这样的父亲值得吗？她喝了口水，在放下水杯的一刹那，脱口而出，“因为没有母亲吗？”
　　李芷静打开手机，看着那一张与母亲的合照，“如果换做是自己，现如今偶然得到父亲的消息，又会怎样呢？”李芷静忽然陷入了迷茫，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答案，也顿时明白了母亲守口如瓶的原因，这无疑会给她带来心理负担，所以母亲才决定独自承受吗，但是母亲从未问过她的意见，现如今老大不小了，却对自己的父亲一概不知，未免有点可笑。
　　“静姐，休息好了吗？”她刚下楼，看见小绘和花火从最可房间出来，李芷静微微颔首，“怎么了？”“哎哭的枕头都湿完了。”小绘摇着头，眼里尽是无奈。李芷静的步伐忽然慢了，停在她们面前，“其实，朝阳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
　　话落，两人驻足。“你们并不了解她，不是吗？”
　　“我听你们说，她是不是少了个母亲？”
　　“好像是的，这具体的要问最可。”几人将之前去最可家救人的事情告诉了李芷静。李芷静的眉头是皱了又皱。
　　“她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从楼上传来声音，最可穿着一身的运动服站在楼梯上开口。“先吃个饭吧。”小绘也不惊奇她的回光返照，不急不慢地说道。
　　最可吃了一会饭，缓缓开口，“我一点都不了解她。”“为什么我都不问呢？”“明明知道她不会主动说，明明知道她有多痛苦。”
　　“你认为是你的错吗？”花火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她。最可摇摇头，“我记得很久之前，我看过一张图，图中有个女生被一只箭射伤，她嚎啕大哭，所有人都来安慰她，在她的身边也有一个女生在安慰她，最可悲的是，那个女生的背上插满了箭。”
　　“噢，我有印象，还有一句话...”
　　“只要你不哭，不出声，就不会有人在意。”最可把语气放慢，一个转头，和李芷静的视线碰上。
　　几人沉默了，最可无疑就是在比喻她自己和朝阳，朝阳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她们无人知晓，在一切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又何来的理由指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