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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怨鬼印04 ...

  •   尖叫声起,房屋内除柏淮以外的人反应分为三类。

      一类是隐隐听见了的西装男和旗袍女,前者轻轻皱眉,后者面色微动。

      一类是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就坐着没动过疑似在装逼的dj大帽衫。

      还有一类是明显没有听见的方脸男及刘芳。

      方脸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始终都是对柏淮的存在不太高兴的样子。倒是刘芳在柏淮说完那句话后,喉咙反复滑动了半天,最后抖着嘴唇问了句。

      “为,为什么啊?”

      柏淮回:“问你。”

      刘芳腿一阵发软。

      人在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大脑会出现应激反应,刘芳现在显然就处于这个反应当中。她感觉自己脑海中一片晕眩,唯一还在回荡的只有柏淮刚刚那句。

      “是你全家,三条命。”

      ……这东西要害她全家三条命?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啊?”刘芳的神经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到快要崩溃:“不是,我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碰上这种害人的东西,它怎么能,它怎么能……”

      刘芳的情绪越说越激动。

      旁边的方脸男见状,眉头不由皱了皱。刚刚柏淮清清冷冷咬下那句话时,连他都有些被震住,更别提当事人刘芳了。

      可做他们这行也是有职业操守的,这么吓唬受害人一点也不符合他们应有的专业素养。

      别的不说,小南被阴鬼缠上,至亲刘芳极容易受到波及,殷国富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这种关头还让刘芳担惊受怕,岂不是给那阴鬼开方便之门?

      方脸男看向柏淮的面色越来越不善,到最后忍不住出声斥责道:“简直胡说八道!”

      他话音落地,刘芳的目光立刻就转了过来。

      不论真假,在这种几近崩溃的时候,人都会本能地想要去听好话。

      总算得到刘芳注视的方脸男轻轻扬了扬下巴,好似扬眉吐气般说道:“阴鬼意图夺阳寿本就是逆天而为,想夺一条都尚且不易,三条根本是痴人说梦!殷太太的女儿不过是被脏物上了身,如今有我茅山派姜义在,绝不可能再容它胡作非为!殷太太,此人的符纸来路不明,且从进门开始就在胡说八道,你可千万不要轻信他!”

      姜义这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听上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原本已经几近崩溃的刘芳都因为他的话稍微缓过来了些。

      看着刘芳那愈渐信任的眼神,姜义只觉得从柏淮进门开始就积压在心中的一口浊气总算泄了出去,就要扬起他那方方的头颅略带挑衅地看向柏淮时,却发现后者,还是没有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真当他不存在了不成?!

      姜义气极,正要出声奚落,那头的柏淮却突然看着刘芳叫了句:“殷太太。”

      那声音很冷,他面前的刘芳被叫得心脏一颤,扭过头朝他的方向望过去,迷茫道:“……啊?”

      然后就听柏淮前言不搭后语地问说:“头疼不疼?”

      刘芳愣住,没明白过来柏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可说来奇怪,当对方“疼”字话音落地之后,她眼前当真跟着一阵天旋地转了起来,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扶住什么东西以保持身体平衡。

      柏淮离她距离最近,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想要去抓他,可谁料双手却根本不听使唤,不管她怎么伸都伸不出来,更别提抓住什么东西了。

      刘芳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在身体汹涌而来的失重感加持下,内心惊恐极了,慌忙朝柏淮的方向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柏淮却好似没看见,只伸手冲她指了指屋内那从头到尾都紧闭着褐色的门板,也就是小南的房间,然后说:“看那里。”

      刘芳盯着柏淮看了两秒,头颅机械般地转过去。

      她的目光先是模模糊糊地看向门板上的两张符纸,然后又茫然地看向那门板,未来得及思索柏淮让她这么看的意义,就蓦地发现她的视线距离那木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殷太太!”沙发上的姜义倏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符纸。

      可谁料那一直坐着装死的大帽衫这时却突然快了他一步,举起手在刘芳背上轻轻一拍。下一秒,刘芳的背脊就一个猛打直,僵在了原地。

      柏淮面色微动,进入这房间后,他终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刘芳以外的人。

      同一时间,那头的刘芳缓慢地转过身。

      她面色迷茫地看向她身后还站在玄关附近的柏淮,不自觉低声喃喃道:“柏,柏先生?”

      她刚刚不是还在柏淮身边吗?怎么这会儿就到了客厅中间,甚至靠近房间了?

      而且……

      刘芳又转过头,发现沙发上的姜义、西装男和旗袍女都在看着她。

      其中反应最剧烈的是姜义,胸腔起伏明显,眼底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见状,刘芳简直不知所措极了,呆滞地问道:“各位大师,怎,怎么了?”

      她说这话时目光转来转去,最终落在了姜义身上。毕竟姜义的情绪是最外露的,而且这几个人看下来,好像也就姜义话比较多。

      可谁料这次连姜义都没有要接她话的意思。

      但这不是姜义不想接,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要怎么解释刚刚就站在他眼前,看上去还挺正常的刘芳,在被柏淮说完“看那边”之后,唇角突然缓缓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程度,然后在下一秒,就和她描述中的小南一模一样地踮起了脚,弓下了腰,以这诡异的姿态狞笑着朝房间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支吾半晌没说出口,但那头的刘芳却依旧明白过来了什么。

      因为她在靠近房门的地方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细小的叫声。

      那叫声不同寻常,又尖又哑,被刻意拉长后,听来像是在笑。

      只一下,就将刘芳浑身上下都浇得冰凉,某个不敢想的猜测在脑海中闪得厉害。

      “怎,怎么回事啊?”要说刚刚她还只是在担心女儿小南和丈夫老殷,这会儿连自己都可能会搭进去的恐惧算是彻底笼罩了她。

      此前柏淮说过的“三条命”,也在她脑海中愈发响亮。

      看她这害怕的模样,姜义一咬唇,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清心符,就要过去给刘芳贴上时,站在门口的柏淮却突然道:“没用。”

      ––话说回来,柏淮刚进来时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姜义是打从心底里看不上的。后来寥寥几次开口,便轻轻松松将殷家原本属于他的主场夺去,还对他百般忽视,简直让姜义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他立马从这消失才好。

      可现在当他说出“没用”两个字时,姜义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然后转头望向柏淮。

      “阴鬼夺阳寿确实不易,但怨鬼寻仇不同。”柏淮说,目光看向怨鬼印已经开向头颅的刘芳:“怨不消,报不止,符纸没用的。”

      “怨鬼寻仇?”姜义愣住。

      他刚来殷家时就已经看过小南的情况,卦象罗盘以及他所学均显示小南应该是被贪恋人间的阴鬼上身。

      正如他所说,阴鬼上身是逆天而为,那阴鬼强行进入小南的身体,自然会受到反噬,最终导致自己神魂不清,所以最后在小南身上显现出人非人,鬼非鬼的模样,并且在之后的三天时间里,每一天能力都在削弱,现在甚至已经完全被他镇在了房中,只等最后的法事驱逐。

      可如今柏淮却说是怨鬼寻仇?倘若是怨鬼寻仇,怨气通常应该极大才是,怎么可能能等上三天?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那怨鬼是在等着时机将殷家三条人命逐一拿下?

      可它如若有那么强的能力,又为什么要花费整整三天那么长的时间……

      因为小南房间里那张碎了的符纸?

      想起那化为灰烬他甚至没有看过原貌的符纸,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姜义心下一惊。

      难道他从最开始就全部推错了?

      意识到这点的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得却不是柏淮,而是他身侧穿着旗袍的女人。

      女人没看他,目光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柏淮。

      姜义心中咯噔一声。

      他脑海中过了千头万绪,那头的刘芳却还沉浸在柏淮最初说的“怨鬼”二字上,人已经完全懵了。

      怨鬼?

      找上他们家的怨鬼?

      饶是刘芳什么也不懂,也能听得出来阴鬼上身和怨鬼寻仇之间的差异的,她不可置信道:“可我家,没,没得罪什么人呀?”

      她一边说,声音一边变得愈来愈哆嗦:“平时小摩擦是有的,但,但真的没得罪什么人呀?我,我,我平时会在街角和人,和人吵架算不算?老殷,老殷上个月喝了酒和别人打了一架,算,算不算?对!还有!他前几年去赌城大赚了一笔,算不算?是不是挡了谁的道红了谁的眼,然后就想,就想这么报复我们家?”

      “想要你们一家三口的命,不会是那些小事。”柏淮还没说话,西装男便率先摇头:“而且怨能强大到这个地步,多半是新丧,赌城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不作数的。”

      刘芳已经快崩溃了,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嘴里反反复复地就只剩下了一句话:“可我家,我家真的没得罪什么人呀,真的没有呀……”

      看见她这副模样,西装男也有点想不明白了。

      倘若真如柏淮所说是怨鬼寻仇,要殷家一家三条人命。那么能到这个程度的怨气,基本说明怨鬼认为它的死是殷家造成的,而且是直接造成的。殷家夫妻虽然一个泼辣一个蛮横,看着的确不是什么老好人,但同罪大恶极也着实沾不上什么关系,到底上哪招惹来这么凶煞的鬼呢?

      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于是看向玄关处的柏淮。

      后者依旧站在那个地方,这会儿头正扭着,看向殷家的厨房。

      一边看,一边淡声道:“万物皆有灵,得罪的不一定是人。”

      “不一定是人”五个字一出,姜义和西装男还没回过味,那原本还像疯了似的自言自语喃喃的刘芳面色就猛然一变。

      她头发散乱,因为哭太久的缘故,整个人看着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如今混沌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僵直,不显清明,反倒叫人看出了几分诡异。

      “……殷太太?”姜义看她。

      “不一定是人……”刘芳暗自喃喃了一遍,旋即两只手交错在一起,不断地对搓着,一双眼珠转来转去:“猫,猫算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来辣~~
    不是胖瓜不是胖瓜,明明是水肿!
    瓜瓜缩在壳里挣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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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之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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