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阴山之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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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所及之处漫山血色，何来妄想疆土】
阴山以北的地方，是一片望不见边的大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悠悠的歌儿顺着风儿打转着传遍四方。
“咳。”
他擦掉唇边的鲜血，看着远山蔓延的烽火，眼底染上了如天边晚霞一般的残红，红色的草原别样的好看。
已然忘记这是第几次冲杀，定了定神，他再次挥动手中长枪，如东都的狼奔驰而下，耳畔的风声如出征前军营汉子的大喝，“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杀！”嘶哑的吼声从咽喉冲出，他挥舞着长枪，左右横刺冲突，周围的弟兄越来越少，他咽下因撞击而涌到咽喉的鲜血。
取出扎进敌人胸口的枪尖，血喷溅了一脸，天边的红越来越艳，他觉得他开始想念长安城的烟花，想念放烟花时在城墙边一起看烟花的那个人。
越想啊思绪就飘得越远，他知道那人就在身后的城中，他不能胡思乱想，他要守住外面这最后一道关口，守住这最后的家。
是啊，家。
“噗——”蓦然扬起的风吹开他的鬓角，血腥味渐浓，身体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还是挡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有坚硬的东西划破外面的盔甲，割开皮肉，疼痛感渐渐从后背蔓延到全身，越来越多的伤痕在他的身上浮现，睁开眼，透过眼底的血雾，看清围在周身的狼牙，凶恶的嘴角挂着狰狞的癫狂，一群不堪入目的恶犬。
哽在咽喉的异物被恶心得拼了命往上涌，一口血水自口中喷出。
要守不住了——
再次回头看着撒上乌黑血迹的城墙，他还想看看守在城门下等他回家的秀坊姑娘，脚尖轻点在洒满血液的泥土地上，粉色的衣裙飞舞，跳着一种虽死犹生的舞蹈，那是霓裳羽衣曲吗？
他问自己，不知道也问不出，他想他要失约了，再也不能陪着姑娘去看那种满垂柳的扬州，再也看不见、瞧不着姑娘口中说的碧瓦飞夢、雕梁画栋的七秀坊。
天边的残阳，火红得铺满天际，像地上的血泼洒上去。红得刺目，红得灼人眼，他看着天边那抹红，挣扎着起身，最后一次挥动手中长枪，铿锵声碰撞却没有刺穿狼牙的外甲。
他再也动弹不得，安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弥留的意识让他再次看清漫山遍野的红，那是血的颜色，是东都狼的血洒在这片土地，染红的颜色，这天边的红是他的家国，他的疆土。
也是他眼中，最后的颜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阴山之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