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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左顾右盼,提心吊胆小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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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教室时候快50分了,班级已经坐了大半人,不过专心学习的倒没几个,大都三五成群地聊这聊那,一个个“小团体”清晰明了的很。
我坐在倒数两排,虽然我个子不算高,但老师还是把我安排在这里,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班里学习成绩好的都坐在后排,反而爱讲话、爱看闲书的倒在前排,所以常常自习课出现前排交头接耳、后排埋头苦读的样子,真有些浪费了这风水宝地。
放下书包取出作业本,刚想写两个字,就听见边上周志成在叫唤:“辰林辰林!龙族更新啦!”
“卧槽!快给我看看!”
我把手上的笔一丢,赶紧问他讨新一期的《小说绘》。
周志成是班里为数不多的走读生,他说他家到学校这里走路也只要十几分钟,骑车就更快了。所以在我们与世隔绝的状态下他总能给我们带来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里面就包括各种杂志图书。
“路明非怎么样啦,他是不是黑王呀?”我还记得上一篇连载的时候讲了点白王的故事,再加上前两本书里诸多明里暗里的线索,我非常好奇这个小兄弟到底是多厉害的恶魔了。
“应该是吧,路鸣泽不是一直喊他哥哥吗,嗨呀我也不懂了,等它慢慢更新吧,你快看看这周的,感觉超帅,感觉要是白王的故事了!”
“我还一直以为白王是路鸣泽呢之前,不过看现在这路数,好像不是了。”
“是的呀,不过也好看的,看南大填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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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看呢,突然旁边周志成拿笔戳了我几下,我一侧头想问他干什么,就看到一张大脸端在教室窗户上朝教室里看。我这才发现原来吵吵闹闹的教室竟然早就安静下来了!全都怪我看太认真,竟然没发觉!我暗暗心惊:可别发现我,可别发现我......一边忐忑着,一边抽下来刚刚拿出的作业本,悄悄盖在那本小说绘上,装模作样地做起题目。
这就是我们班班主任了,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大叔,个子不高还有点胖,戴副黑框眼镜。他姓沈,教我们班英语,平时都还挺和气的,但是经常会神经质地抽风,就是摸不准他哪天一整天脾气都不好什么事都要跟我们较上一较、一点小事也要跟我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就像女人的大姨妈,真的惹不起。所以我还是挺怕他的,我这个人就有点怂,往好里说呢也可以是审时度势,反正我不太敢当着他面做违法乱纪的事,简而言之还是胆子小。
沈老师还站在那,也不进教室,好像要给我们一种无形的威压,我借着余光扫了一圈教室,同学们基本都正襟危坐着,摆出一副“我在好好学习”的态势,但到底是摆给自己还是摆给谁就不言而喻了。
我还不确定班主任他老人家今儿个心情到底如何,以及他到底有没有发现我在看杂志,虽然我们语文老师经常鼓励我们要多些阅读,但是我相信这种快餐文化班主任他一定非常不待见。与其在那里提心吊胆着,还不如再写点作业,我心里想着,于是我彻彻底底地埋头要写作业了。
“嗷,对!作业!我刚刚还留着点尾巴没收尾呢!一看起小说我他妈全忘了!”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05”了,课代表们每次都第一节晚自习开始前收好作业,而我们学校6:10分上晚自习,这明显是来不及自己做了。抄还来得及,不过老师站在窗户口,我都不敢东张西望的,更怎么敢问别人讨作业来抄呀。
“卧槽卧槽......”我真的可以说心急如焚了,这关口是既没心思自己看题,又想着要找别人来copy,可又只敢想想不敢去真要,我感觉自己和热锅上的蚂蚁没啥两样了。不过有一点还值得我稍许期待下,那就是我还剩的作业是英语周报的几篇阅读与完型填空,这种作业只要写几个字母就能弄好。
不过说起这个我就气,本来这种英语作业在抄作业计划里应该是最先完成的,可是下午那会我问杨淮借过来还没抄几段就给弟弟他拿去了,他和我说他只剩英语了让我先抄语文,我想想也无所谓,写就写了,没想到这蝴蝶效应竟惹得这样麻烦。
我忍不住又看了看表,“07”了,感觉自己要生无可恋了。
“不然就瞎写写吧,先应付过去填满再说?”我在那想,要不要做这样的垂死挣扎,错的多总比空在那不写要强吧,到时候老师批评也顶多骂几句作业不认真,要是心情好点也许提都不会提?
我正要下定决心开始瞎写,突然楼道里传来一句“沈老师,你过来一下,潘主任找你有事。”我耳朵一下子尖了起来。
“‘好好好,来了来了。’
回应声伴着快节奏的皮鞋后跟声,愈来愈轻。”
“志成!快!英语周报给我!”时间就是生命,我抓紧一分一毫企图抢救自己。
“就知道抄......”我后桌嘟囔着,但我现在没闲空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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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叮”
“哎呦,累死我了。”
“嘿嘿,我看了一节课《故事会》。”
“我也是!最好老师每节课都不在,轻松多了。”
“大帝大帝,前天巴萨比赛看了么,梅西一个人过了三个!帅到昏厥!”
这下课铃声刚一打,教室就整个沸腾了起来,憋了一节自习课的话终于有个档口可以说出来了,就像洪水积蓄着在等一个闸门开门。
这节自习课没有老师坐班,班主任被叫过去以后也一直没见他来过,也不知道是开会呢还是干嘛,反正这对我们来讲是件天大的幸事了,少了双眼睛盯着就跟少了支剑悬在头上似的。
旁边的周志成也起身去找杨淮了,我们几个都打游戏、看动漫、看小说,算是玩得很好的一群了。闲来无事,我也转过头去找我后桌唠嗑。
“嘿,美女!”
不理我。
“嘿,美女!”
还是不理我。
“嘿嘿嘿,大美女!”
“干嘛!你老烦我。”她放下手里的笔,跟我抱怨道,白眼翻得老高。
我后桌叫王红悦,是个超级超级大长腿,我一直感觉她有一米八,可她从来不和我说自己到底有多高。她爸妈都是老师,好像奶奶还是边上江大的教授,所以这样的书香门第下养成了一股真心求学的态度,我十次回头她有九次在埋头苦读,还剩一次也是在背单词,我就常常不懂,怎么真能有人耐得下性子不分心的?她是神嘛?
“没事呀,我就叫叫你。”
“......”
“你别不理我呀,王红悦,王红悦,王红悦,王红悦!”
“哎呦,你烦死啦。”
“嘻嘻嘻,你刚刚自习课都在干嘛呀?做数学嘛?”
“要你管,你回过头去。”
“你怎么跟我这么冷淡的呀!我们可是好朋友,好兄妹,好前后桌!”
“谁要给你当好朋友啊......”她话说了一半,又接到,“你为什么每次周末来都要抄作业呀,你不能自己做嘛,又不多
的,你抄了还不如不做呢。”
“哎呦,原来你跟我气这个呀!我......”
“谁跟你生气啦,我才不是生气呢,我就觉得你莫名其妙的,你又不是不会做、老去抄别人的干嘛?”我还没说两句她就给我打断了,抢着说。
“这是两回事呀,会做和愿不愿意做。我虽然题目看得明白可是你想想哈,我们一周才放两天,礼拜五不算它,周末又是下午要早早地来,这样在家里就只能好好呆周六一天了,结果老师还总布置那么多作业,我还怎么休息呀你说是不是?劳逸结合劳逸结合,这在学校好好学,到了家里就应该好好休息的。”似乎感觉我的话还不太具有可信力度,我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做呀,我这数学都是自己做的呢,你看看数学那么难,高考里占比还那么重,我已经牺牲很多了!”
王红悦听我说话,眼白是越翻越多,到后来她是干脆不听我说了,拾起笔继续写字,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晾着。
“喂喂喂,你又不理我,你不觉得我说的超极有道理吗?”
她也不抬头,回了我句:“你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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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也打了,我把《小说绘》还给了周志成,然后开始收拾书包。
书包里也没别的书,我就用它装装水壶和藏藏手机,反正书带回宿舍也是不会看的,大家到了宿舍聊聊老空、洗漱洗漱就要上床的。
杨淮、刘三岁他们已经早早背着包在门口等我了,还没打铃我就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了,一个个地把乱七八糟东西往书包里塞,等着下课,猴急猴急的。
“快呀快呀辰林,你磨蹭死啦!”
“我知道啦,我这不是好了么,你们等等会死呀!”
我抄起包往身上挎,边往门口跑边回头和班里同学说再见,“拜拜,明天见,大家睡个好觉哦。”
“求你快走。”志成和边上几个坐着的朋友有点受不了我,开始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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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立中学的东侧有四栋教学楼,前三栋是给高一高二高三留的,还有一栋是实验楼,里面摆满了各种教学设备,用来给我们物、化、生做实验用。
我在的高一16班在第一栋楼的四楼,每次下楼都要等前面人下光了才好走,不然挤在半道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下了楼后过个拐角是条200米左右的大道,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现在是秋天,地上飘满了梧桐叶,透着黄晕的路灯能看见梧桐叶上干裂的纹路,脚踩上去有“细细簌簌”的碎裂声。
路尽头是一座小钟楼,钟楼的墙体通红,有五六十米高。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小小的钟楼却有东南西北四面大钟,如果不是有更高大建筑物遮挡,基本能做到在学校各地看到时间的程度。就现在,时针分针就指在9:15。
绕过钟楼是学校的大食堂,有三层楼高,沿着食堂边上的路走5分钟左右就是宿舍区了。西边是女生宿舍,东边是男生宿舍。宿舍楼前面有个小卖部,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红红火火的,都是没吃饭或者没吃饱的人来买吃的,偶尔也能买点生活用品。弟弟、吴淞昊还有梁昕三个在这里跟我们散开了,他们说要买点东西回宿舍吃,所以就剩下我、刘三岁和杨淮先一步往宿舍走。
“最近有个游戏蛮好玩的,刚刚公测没多久来着。”杨淮走着走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跟我提到。
“啥游戏呀?”
“英雄联盟!我身边有几个朋友在玩,超好玩几个人一起开黑,咱下周回去玩玩看吧?”
“行吧,那你下周回去了跟我说一声好了,我怕我忘了。”
一路闲聊着进了宿舍,我看距离9:40熄灯还有一会,就跑隔壁蹿寝了。
我有个好朋友叫都市,我们初三的时候学校里重新分了班,把我和他分在了一起,刚开始还不太熟可后来不经意发现我们家住的贼近,而且也有点臭味相同,所以就慢慢玩在了一起。他成绩也挺好的,可是中考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也挂了,跑来和我一个学校,还分在了一个班。我们住同一层楼,他寝室比我的要往边上数两间。他人有点内向,教室里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我也不常在教室找他玩,但回了宿舍他就放得比较开了,我们几个男的可以敞开来说笑。
等我一顿唠嗑完回到宿舍已经离熄灯只有5分钟了,宿舍里几个人倒还没上床,悠哉悠哉。我拿着牙刷牙膏准备去洗手间,却被弟弟一把抓住,把我一愣。
“干嘛?我来不及刷牙了,等一会关灯又要摸瞎子了。”
“辰林,我和你说,我和梁昕他们刚刚看到一个秘密......”
我看着他的眉毛在上挑,眼睛眯成了缝,嘴角还上扬上扬的一阵阵,颇是给我一种诡异感,而且这秘密还是从弟弟嘴里出来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