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首章即终章 ...
-
CHAPTER ?Ⅰ
许言哲。这个名字，在我上高一的第三个星期，开始频繁地在我的日记中反复出现。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在身后注视着你，已经很久。这样一场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暗恋，我想要放弃了。
CHAPTER Ⅱ
第一次看到许言哲，是在我初进高中的时候。那一天，天气晴朗。好象是为了让我遇见他一样，好的出奇。
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呢？我这样想，却不禁湿了脸。
下午的阳光撒遍大地，暖洋洋的。温暖的阳光渗透树叶的缝隙，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平坦的地上。学校湖边是嫩绿的草地，阔大的绿地上只有一个人在。
他那样随意的站在草地上，一只手插进裤子上的兜里。举手投足间，似乎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栗色的头发柔顺的挂在光洁的额头，狭长的眼睛泛滥出笑意，修长的手指握着画笔，在画板上绘画。
顿时就忘记了呼吸，我站在那里，转不开眼睛 。
“程菲。”突然，旁边有人喊我的名字，并且拍了下我的肩。
我吓了一跳，再次转过头看待在草地上的那个美少年时，却已经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在那里一样，安静地消失了。
真可惜，有种莫名的情感浮现在心头。
“程菲，你在看什么呢？”旁边的从前的同学，他疑惑地看着我，满是不解。
“恩，没什么。”我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刚刚在草坪上画画的是谁啊？”
他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开口。“那个漂亮的不象话的男生？哦，他叫许言哲……”
许·言·哲。我默念着他的名字，好象重复过千万次一样，流利地念出来。仿佛认识许久。
许言哲。我的舌尖勾画出他名字的轮廓，有一瞬间的出神。
CHAPTER 3
仿佛是着了魔一样，我开始注意有关他的所有消息。他是个风光人物，每天都有关于他的消息传出，我小心翼翼地听着，那种感觉很喜悦。
他喜欢黑色和白色，最喜欢的卡通是《死神》，喜欢的花是三色堇，最喜欢的电影是《史前一万年》，导演是奥森·威尔斯……一切的一切，我都牢记着，忘不掉，有关他的一切。
渐渐，日子久了，负面的消息也伴随着出来。比如：他逃课，打架，目无尊长……之类话题越来越多。
刚听说的时候，不禁诧异万分。
“真是可惜了，明明长得像王子一样……”旁边的人在津津乐道。一大群人都在谈论着他。
感觉胸口很闷，有微小的火种在燃烧，“再怎么帅的人也有缺点的吧，人无完人啊……”
“啊？是啊是啊……”他们干笑着，惊讶地看着平时极少说话的我，神情尴尬，渐渐疏散了。
CHAPTER 4
傍晚的夕阳早已下山不见，潮湿的空气和暗色的路面透露出些许阴冷，夹杂着黑暗的味道。
我低着头疾步行走，两侧的袋子在摩擦，发出穸穸簌簌的声音，两颊的凌乱的头发遮挡挡住了脸的两侧，在微弱的灯光的黄晕中若隐若现，透露出诡异的念头。
在这不远处，有几个社会青年，长的短的头发造型独特，颜色七彩，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缓缓吐出一圈圈白雾，脸上是颓废和不羁，在嬉笑着谈话。
我闻到香烟的味道，直冲心肺。灰色的烟雾显得环境阴暗，心里愈加恐怖，隐隐约约的一些打骂声更让我心惊胆战。
“……”一些杂音。
我听到一个莫名有些耳熟的名字，不觉放慢脚步。
“……许言哲……”
诧异回头，是他？！
我顺着声音的那头去看，那是一个黑暗的小巷。有浓重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里面似乎就隐藏这一些我不曾看过的社会黑暗，我稍作停顿。
变得紧张起来了。心脏猛然剧烈跳动，我在往那走，脚步颤抖，剧烈的。每走一步，都能看到颤抖的幅度，惊心胆战，好象心脏要跳出喉咙一样。
终于到达，我靠着墙，像要虚脱一样。
我看见了他，许久不见，依旧漂亮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寒冷，冰一样。
“许言哲，其实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为首的那个人这么说着，然后笑出声来，毛骨悚然，笑声尖锐。“所以，你也别为难我们啊……”
“我们也知道你有靠山。不过你那靠山最近不是也出什么状况了么，你也不想给他造成什么困扰吧……”
许言哲依旧没有表情，两侧的手就这么任意的放在旁边，似乎什么事情对他都构不成威胁，略低着头，那样子看着他们，像是在用怜悯的眼神。
那帮人恼羞成怒，一帮人蜂拥而至，他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显露出他此时的疼痛。
我看着他，倏地流下泪，做不出任何反映。就连想要呼救的话也说不出来，颤抖地，声音微小，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发不出声来。
谁，
谁来救救他——
谁，
谁来救救我……
疼痛，从心脏四边蔓延开来。
渐渐他们停止了，最后，为首的那个人轻蔑地踢了他几脚，带着一帮人走了。
然后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落慌逃走。
一夜无眠。
翌日，天气晴朗。
一夜没有睡好觉的我在朦胧间看见离7点只差一分的闹钟之后，一路狂奔到学校。纵然我真的尽力在跑的很快，但最终还是和铃声失之交臂。
在被很荣幸的用红笔记下“程菲”这个名字之后，然后我被释放了。我已经知道命运是什么了，那是在大红榜上停留一个星期的命运。脚步沉重，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地迈向教室。
“……没有一个学生会像你这个样子的……”又听到这样的声音了，无奈地叹口气，我想小心翼翼地避开这样另人难堪的场面，却又不经意地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恩，那时，我确实忘记了怎样去呼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淤青的，被纱布覆盖住的，还有微微下垂的眼角……我离他不近，却依稀能看见有微少的血从手臂上的纱布中稍稍渗出。
这是——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什么都不好好学，成天就是出去打架。”她顿了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那些人又不是专门打你的，肯定是你自己招惹他们的……”
“看你长的还不错，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真是浪费了一副皮囊……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他的脸色变的苍白，继而变的铁青，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的形状，那样用力。几乎可以看到手上暴起的青筋。但却终究没有反驳一句。
是啊，反驳了有什么用。
又有谁，会相信呢……
他的眼睛变的暗淡起来，终而一片死水。
‘不是这样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快，走近他，去告诉他们真相……’
我这样想着，却怎样也做不到。我的脚迈不出去，我的手抬不起来，肌肉僵硬。
整个人僵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狼狈地扯进校长室。之后，里面传出些微小的怒骂声，还有拍打桌子的声音。路过的人，露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他们来来往往，听到里面的声音，好象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嬉笑着讨论起来。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绝望的事情呢。
好象，比死了更痛苦。我轻轻按住心脏，大脑传来这个信号。
很痛，痛到没有知觉。
心啊，似乎已经被黑暗淹没。
我终于，发现了离你的距离：那是个我未曾想到的，比地球另一头，还要远的距离。
许言哲，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却不敢站出来为你辩护。
我真的，连喜欢你，都是对你的一种亵渎。
我是，如此的卑劣。
CHAPTER 5
他喊着她的名字，低沉的，温柔的：“子矜”。好象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糖份从空气中一点一点渗透开来，延绵不断。
他对着她说话，眉目间都是笑意，一眼就让人看出他是如此幸福。
我看着他们，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有东西堵住喉咙和鼻子，喘不过起来。
看着他们，感觉就像掉入地狱。
许言哲……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那个女生有着齐腰的长发，柔顺的。她侧着头和他讲话，眼睛笑成一湾浅水。长长的睫毛，前额的留海挂在睫毛上面，眼眸水一样的荡漾。她讲话的时候，小巧的嘴角向上扬起，柔和的声音，她就像是一个公主。
我看着他们，移不开眼。
他体贴地接下她的背包，然后亲昵地揉揉她的发。
“子矜。”
“子矜。”
他喊着她的名字，特有的嗓音，久久环绕我的耳边。
我喜欢的人，在我面前，温柔的叫着另一个女生的名字。
何其残忍！
这是何其残忍！！
木然地看着他们离去，然后紧紧拽住书包的带子，背向而去。我几乎可惜看到指尖泛滥着苍白。
好象，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学校翻天覆地的传来有关他们的消息，风风火火。什么版本都有：灰姑娘，英雄救美……
我沉默不语，开始逃避有关他们的任何事情。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悄悄地把自己与她比较。
她是年级前十，而我是默默无闻。
她有着明媚动人的眼睛，我只有死水一汪，还有一副眼镜。
她……，我……。
时间久了，什么事情都渐渐冷却下来。直至……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现在在毁了自己的前途，你现在是高三啊！你知不知道高三是个什么概念……”
那一天，我端着作业进办公室，却听到有老师在里面这样咆哮，看到他一脸的痛心疾首。
那老师对面站着的，是一对男女。那个男的背影是——
“黄子矜，你知道早恋的危害吗？你是年级里成绩数一数二的，你有大好的前途，他会害了你的，会害了你的！”他越讲越激动，指着许言哲的手在发抖。
我没有胆子走进去，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他们的手，十指紧扣。磨灭掉我全部的勇气。
那个老师矛头一转，开始骂许言哲：“许言哲，你自己坏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拉黄子矜下水！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大好前途的，像你这种小混混，你会害死她的……你只会害她！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带坏她……”
许言哲的脸变的苍白。我在窗看着。那时，我难以知道我那时的心情外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原本紧握住的手，许言哲的手在渐渐松开。
那个叫做“黄子矜”的女孩子却握住许言哲的手，牢牢握住，不让他松开。上前一步，整个身子挡在他前面。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一点都不懂他。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子说他，你们没有这个资格——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子说他，你当你们是什么……”她挡在他前面，为他挡下一切的刀光剑影。
许言哲一脸的惊讶，继而眼神愉悦。
她讲得哭了起来，靠在许言哲的肩上哭泣。原本面对责骂也不流一滴眼泪的她，为了责骂他的话，难过得，哭得像个小孩子。
我在外面，心中一片悲凉，却又庆幸。
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用手擦一下脸，全都是加盐的水分。
原来，看着他们，
我早已泪流满面。
真的。尾音化为一片雾气，仿佛水龙浮出沉闷的水面，嘶哑，咆哮。
我看着她，感激的想。
有你在他身边，真是——
太好了。
CHAPTER 6
“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们去找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之后一天，我悄悄尾随他们，在隐蔽的楼梯口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时，她抱着他，头靠在他的肩上小声抽泣。
许言哲。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脸在阴暗处模糊，像是发誓一样的讲。然后拍拍她的头，亲昵，心痛。
“恩。”良久，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
“星期六，我们广场见。”
“广场见。”
那个时候，他们的事情已经传遍学校。我还曾看见过那个叫“黄子矜”的女孩子的父母。那一天，他们找到许言哲，说希望不要在防碍她了，那个拥有光明前途的女孩子。
许言哲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可是，我从背后看他，看到了他的悲伤与无奈。他的背影看起来悲凉至极。
然后……黄子矜出现了，吵了一架，最后散场。
那天的星期六，我悄悄躲在一个角落，看他们。
那一天，许言哲早早来到。那时，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我看见他独自一人，站在苍茫的雾中，好象随时会消失不见一样，他站在那里，身材挺拔。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
渐渐，人多起来了，他依旧站在那。看上去有一瞬间的无措。
8点，她还没来。
8点半，他的脸上出现焦急的神态。
9点——
她出现了，带着她的行李。那个时候，我看见他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他期翼的表情，她不自觉的移开眼睛。
“阿言，我好饿哦。”她对着他撒娇，声音软软的，柔美。
他拍拍她的头，说了几句话，转身走开。
她看着她的背影，眼眶里的潮水涌动，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牵扯出苦涩的笑，艰难地转身，背对着他离去。
我一惊，慌乱地看着。
她朝我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在我身边附近定住，与我一起望向那个地方。渐渐，她的眉毛皱起，眼睛和鼻子迅速通红，像是马上就要渗透出水来一样。
移回视线，我看向广场。我看见了许言哲已经回来。
我看着他，看见他找不到黄子矜，在街上慌乱地寻找她的身影。在良久之后，他的表情无助到快要哭出来。拼命地拉着行人的衣袖询问“黄子矜”的下落。
那个叫做“子矜”的女孩子，站在我旁边，早已泪流满面。可是，她用手捂住嘴巴，拼命地抑制住哭声。
为什么呢？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我看着他们，鼻子和眼眶通红。
“呐，回到他身边吧。为什么不呢？”我推推她的肩，她反手握住我的手。
她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回答，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不敢……我不敢……”
我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努力微笑。“去回到他的身边，你就会拥有勇气。不要担心将来，你们会好好的。他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也那么喜欢他，那么爱。那么，为什么不去放手一博！”
我看着她，然后看到她背后的他在街上飞奔的身影。整个人都温和起来，象是处在温暖地带。“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这一次，不会放弃，不会退缩。我会站在他的身边。”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一定会在他身边。不会像上次那样，看着他一个人，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么残酷的世界。
一定，一定会让他快乐起来。
她看着我，然后说话，声音暖暖的，却有了无法动摇的坚毅。她说：“是啊。他那样的人，任谁在他身边，都会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的脸上多一点，再多一点的笑容。不想他再让那种冷清和寂寞包围。”
“我知道你。”她的眉眼如画，握住我的手，“我经常看到你在望着他，用那种很纯粹的爱慕，很希望他快乐的那种情感望着他。所以……”
她笑起来，握住我的手稍稍用力，“我一定会在他身边，连同你的爱慕。在他身边，一定。”
然后，她转身离开。
我看到许言哲欣喜若狂的抱住她，像个找到亲人的孩子。她回抱住他，用力，紧紧的。她的泪掉进他的衬衫里，滴在我的心上，湿热一片，酸涩又美好。
这条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都不知道，有这么两个人。
谁也不知道。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然后蹲下，终于放声痛哭。
尾声：
在他们走的几个月后，我在街上走着，听到录象店里放出的歌。是丁文琪的《beautiful boy》。
beautiful boy。我听到这两个字，就立刻想起了许言哲。
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以及他微笑起来温和的样子。我记着，一直记着，没有忘记过。
没有忘记过，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样子。
他站在那样嫩绿的草地上，挺直修长。头稍稍向上仰起，像是在贴近阳光，靠近太阳。他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刺痛了我的眼。
那个……有他的世界。
“ 该怎么去形容
beautiful boy such a beautiful toy,
such a beautiful baby
就这样睡着了
beautiful boy,
他在梦什么是否想着我
baby
该怎么去爱他
wonderful boy such a wonderful toy
such a wonderful baby
就这样醒来了
wonderful boy
还会记得吗
我最疼爱的baby
啦啦啦我想拥抱你
啦啦啦照顾你爱你
啦啦啦我想亲亲你
啦啦啦
to be with you
该怎么去保护
beautiful boy such a beautiful toy
such a beautiful baby
会怎么样结束
beautiful boy
美丽的故事
such a beautiful baby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首章即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