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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藐姑射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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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藐姑射山,周山云雾缭绕,青苍翠柳,钟灵毓秀,灵气逼人,隐约之中几座宫殿若隐若现,那遍是传说中仙子所在的地方。
那女子在仙界也是小有名气,凭着那姑娘苦苦的追了战神刑天五百年,便一追成名,只是战神欣赏的是温婉淑女,而不是火热奔放的。尽管战神正面的侧面的婉拒,藐姑娘依旧是我行我素。
神女有梦,襄郎无情。可惜了藐姑娘的一片痴心,苦苦恋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众仙们也都替藐姑娘感到惋惜,毕竟他们总是看到战神刑天和一个美貌的小仙躲在蟠桃园里偷情,这在天界基本上是公开的秘密。
元秋大典将近,藐姑娘也不去缠着刑天了,不得不下山为天帝去寻找珍贵的礼品,礼品呢,不能太显眼,这样会抢别人风头;如果拿不出手,又会让人小看。
天下珍宝尽在蓬莱,藐儿毫不犹豫的直奔蓬莱岛,并未直接去蓬莱仙阁,而是去了蓬莱城。
城中繁华似锦,亭台楼阁,烟桥画柳,是人间的仙境。走在城中,藐儿不时看看左看看右,和五百年前一样,因为某些原因,这里的一切都吸引着她。
看到“醉仙楼”这个熟悉的招牌时,藐儿想都没想便抬脚迈了进去,点了醉仙鸭和几个小菜。
边吃着菜边听着一个老头说书。
“当年魔界之王到蓬莱阁盗取玉琮时,遇到战神刑天,他们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
藐儿不禁嘲笑了凡人一下,魔王战刑天的故事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不管凡间还是仙界都知道能把魔王打败的,也只有刑天一个了,自豪感油然而生。
“最近听说魔王已经苏醒了,人间又将会有一大灾难,不知刑天和他会不会再战个天昏地暗……不过上一战已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老头捋了几下胡须,眼睛里释放出智慧的光芒,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像悔不该当初的样子。
藐儿漫不经心的看着杞人忧天的凡人,经过一千年前的战争,如今的三界已经和谐了,都知道若再发生战争,对彼此都不好,还有可能将世界有变回原来的混沌,即使魔王苏醒也不会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了。
楼上一道清亮的目光扫过,藐儿感受到目光,抬头看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子地打量着自己,面带笑容,那笑容有些古怪,不是如沐春风的笑,也不是笑里藏刀的笑,只是有些似曾相识,看来也是一个仙人。藐儿点头示意。
醉仙鸭果真是名副其实,外焦里嫩,香酥可口,正细细的品着,就听见有声音响起:“藐姑娘,我家公子有请,可否移步到楼上。”抬头看到那个微笑的仙人向自己点点头。
款款的挪着碎步上了楼,笑不露齿,明眸善睐,举止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大家闺秀之气。这只是藐儿对自己的评价。
白玉笙起身,对藐儿说:“藐儿大仙请坐,在下白玉笙,久仰大仙的名声。”
“大仙”这两个字轻飘飘的飞入藐儿耳朵里,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一兴奋就露出了好多颗洁白的牙齿,笑嘻嘻的说:“不用叫大仙,我只是个管理小山的小仙而已叫我藐儿就行。”
“那我就叫你藐儿了,叫我玉笙便可。”白玉笙微笑的道。
“玉笙”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能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仙官吧。
“元秋大典将即,藐儿来此是为天帝寻找仙礼吧,若是如此,我们就结个伴,共同寻找,你看怎么样。”白玉笙看了看藐儿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又说道:“我听说若河的碧瑶仙子好像要送给天帝上古时期的玉麟盔甲,不知道藐儿怎样打算。”
玉麟盔甲,则是当年魔界之王与刑天决斗时所穿,魔界之王的东西向来珍贵,而盔甲很可能是刑天给碧瑶的,毕竟魔王很多年已经没出现过了,也不太可能和她扯上关系,想到碧瑶那张嚣张的脸,藐儿在心里不停的叹气,转而看到白玉笙在那如无其事的喝茶,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主意的人,说道:“那我们一块找,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礼物。”
白玉笙放下茶,慢慢说:“那盔甲虽难得,但确实有比玉麟盔甲更能让天帝喜欢的。”
对方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往年藐儿总是会找个什么东西敷衍过去,但今年碧瑶已经明说了要和她争刑天,不能在仙礼的事上比她矮一截,深深的看着白玉笙,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她,便问道:“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或许我们前世见过吧,帮你只是受人之托而已。”白玉笙有些无奈的说,“如果你想让我帮忙,明天就在隐仙路的红叶亭见。”
每年的元秋大典,都会有不少的仙家来到蓬莱阁,一方面是为了寻仙宝,一方面是为了能遇到有缘的仙家一同寻仙宝,这样省事省力,藐儿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还真是遇到了有缘的仙家。
楼下的老头继续说书,客官们津津有味的听着,藐儿端起茶杯才发现茶已凉。
早上蓬莱岛上的雾气缭绕,美如幻境,藐儿一大早起来,在蓬莱城中醉仙楼上遥望蓬莱仙阁,蓬莱仙阁是在海中,那是一块圣地,仙气弥漫,比起藐姑射之山多了一丝神秘,但藐姑娘却是对她的藐姑射之山情有独钟,或许是从小生活的地方,或许山上有她留恋的食物,蓬莱仙阁则是感觉可望而不可即。
想到昨天和白玉笙的约定,藐儿收拾好就去了隐仙路。
其实蓬莱城通向蓬莱仙岛的那条隐仙路,正是藐儿与刑天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虽然经过五百年了,但是藐儿依然记得那轻轻的深情的一吻,每每想起藐儿总是心跳加速,像是刚刚发生一样,但是五百年来,刑天总是冷冰冰的,像是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五百年前,藐儿第一次下山,那时她还不会御风,只能走凡人走的隐仙路,知道这条路的凡人也比较少,而仙人总是御风,这条路很安静。
藐儿又来到了红叶亭,这是她照顾刑天的地方,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来时,藐儿能清晰地回忆道她是如何照顾刑天的,他们如何认识,甚至是给刑天喂药时的汤匙是什么样子的也很清楚,但真正来到这里,却感觉是不一样的,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模糊,连刑天是怎样的受伤也忘记了。
时间是一个很强大的武器,会让人忘记很多美好的事情,隐隐的记着当时在红叶亭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个身影转过身,又是那样的惊鸿一笑。
看着藐儿痴痴地望着自己,白玉笙嘴角上扬,走进藐儿,轻轻地敲了她的头一下,藐儿发觉自己失礼,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场面有些面熟,并没有非分之想啊。”
“没有非分之想。”白玉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像是接着话的反问道,“那刑天呢。”
“刑天可是我的大神,我当然是想和刑天朝朝暮暮了。”
看到白玉笙不在搭话,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昨天你说你有办法去寻更好的仙礼的,现在想到了吗?”
枫叶开的火红,张扬着,红色的霞光映着白玉笙白皙的脸,星子般的眸子闪烁着,并没有回答藐儿的话,而是反问道:“红叶漫漫,灼光玉翠,不知你可曾记得这里。”
目光流转,看着眼前的一片鲜红,藐儿确实觉得似曾相识,只是记不起当时的情景,脑海中模糊一片。
不待藐儿回答,白玉笙便径直的像火红中走去,走到某处便停下,转身看着藐儿,指着地面,说道:“地下五尺处便是凌光剑,你拿去送给天帝便可。”
藐儿似信非信的笑笑,一直没有听说过“凌光剑”,有些尴尬的看着白玉笙,指了指地下说:“这把凌光剑有什么来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白玉笙很耐心的解释道:“凌光现,天下安。这向来是天帝所追求的,你献上这把剑,天帝会懂得。”
虽不懂这些东西,不过藐儿还是相信他,但又转念一想,问道:“你曾说是受人之托,到底是受谁之托,让你这么帮我?”
看到藐儿询问的眼神,玉笙便告诉了她:“只是一个朋友,你不认识他,不过他却记得你。”
米黄色的蝴蝶落在枫叶上,风轻轻地催着红叶落下,舞蹈着落在藐儿的脚边,藐儿看了一下脚下,又微微一笑:“那他一定是个好人。”
好人。
“总之谢谢你帮我,来日如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我所能。”藐儿很义气的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我有个请求,我想向你寻一样东西,”
小鹿般的眼睛中留下一丝落寞,毕竟拿人家的手短,仙家们相互帮助一下本来就是应该的。将笑意浮现在脸上,问道:“什么忙?”
“以后你就会知道你了。”
静静的看着玉笙离开的身影,觉得他很神秘,却又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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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石溪畔,流水声没有打扰到他,天空的蓝,蓝的清透,一丝米黄出现在视野中,白玉笙起身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便开口:“你去见她了。”
玉笙点点头。
女子轻皱眉头:“她已经忘记了,你何必执着与此,为何不放手。”
“不需要她记得,我记得就好。”
虽叫藐姑射仙子,但她却是个神,神在天地之始就已经存在了,比如将天地分离的盘古、补天的女娲,他们都是神。神创造万物之后,万物中能潜心修炼千万年甚至万万年之久的形成了仙。神是天生的,仙则是后天历经磨难潜心修炼而成的。
有仙之后,神就渐渐淡出万物的视野,只有当三界失衡时,神才会出现。上一次三界大战,刑天就出现了,刑天本是神,他是可以不受天条制约的。
藐姑娘也是神,只是在有仙之后才出现的,也不像刑天那样赫赫有名,所以众仙也没有特别的崇拜她,只是拿她当一个小姑娘,藐姑娘本身伶俐可人,□□大方,深得王母的喜爱,与众仙走的很近,众仙也默认她是仙,而忘记了藐姑娘是神这个事实。
藐姑射山上,红霞万丈,柔和之光笼罩着整个山,见之者戾气消散,妒心全无,暴怒转心平和。而红光的散发来源于藐姑娘所拿的凌光剑。
看着这剑,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白玉笙,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他所提的要求。
“你是神,不属于仙界,必须独立于三界之外,维持万物和谐。如今天帝的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党同伐异,打着灭魔王的旗号对妖界大肆杀戮,三界早已失衡。”
“我应该怎么做?”
“玉琮。”
这是白玉笙提出的条件,也是藐姑娘应该担负的责任。
天宫中,一名米黄衣服女子行于曲廊上,轻飘飘走向瑶池。
“王母娘娘。”朱唇轻启。
王母则是一身雍容华贵,衬托她的高贵身份,也毫无珠光宝气的庸俗,亲切的招招手笑道:“碧瑶来了,来坐姨娘这。”
“我去找表哥了,他让我代他向姨娘问好。”碧瑶微微侧头看看王母的脸色,觉得平常无异才放下心来。
“玉笙这个人孩子,不像我那个叛逆的弟弟,他心善。”王母叹息道。
当年王母的弟弟,也就是玉笙的父亲,本要成仙的,可却是爱上了一个大魔头的女儿,竟为她舍弃成仙的机会,甘心坠入妖道,成了现在的的魔王。一切都是孽缘啊。
“我去找表哥的时候,看见他拿出了凌光剑,都说凌光剑威力无比,可真是见到,也不过如此。”碧瑶觉得凌光剑名不副实。
“凌光剑确实威力无比,只是它需要合适的人。”王母解释道。
碧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王母丝毫没有提到魔王苏醒的事,碧瑶也不敢提。
出了瑶池,碧瑶就看见天桥边上立着身披盔甲,威风堂堂的男子,正看着他,目光里充满柔情,那人便是刑天,是她的良人。
牵起刑天朝她伸出的手,眼神中流出脉脉情丝。
几天过后,天宫里又流传出蟠桃园私会的男女的事,众仙们不经意间对藐姑娘流出同情目光。
其实她知道,刑天是心有的所属的,只是她自己偏偏就是忘不了那曾经轻轻地一吻,曾经在红叶亭的韶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爱的刑天,是自己心里的刑天,还是真是的刑天。
不过现在她不是为这事儿来,而是为了玉琮。白玉笙的话没有说错,她是为三界和平而存在的,如今妖界已经残败的不成样子,小妖们个个心惊胆战,草木皆兵,唯恐不幸成为了天兵天将脚下的一堆轻烟。她必须担起三界平衡的责任。
玉璧祭天,玉琮礼地。玉琮是大地精华的源泉,以玉琮礼地,会使地上的万物重新焕发活力,恢复健康。
现在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偷玉琮。
当时刑天打败魔王之后,玉琮就归刑天保管了。想到要在刑天身上偷东西,藐姑娘就不由得打个冷颤。
滚滚天河之水,犹如千军万马,声势浩大,气壮山河。果然如她所料,天河岸边,刑天就在那里。
“刑天,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黄花酒用澧泉酿的。”藐姑娘像往常一样。
“藐姑娘来了,我现在在看守天河,不如你放在这,一会我在喝吧。”刑天推辞道。
“有你刑天坐镇,还怕有人盗取天河水不成。”藐姑娘一脸崇拜。
刑天也不好推辞了就说:“那我先喝上一两杯。”拿过酒,道了谢,便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藐姑娘惊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暗暗窃喜,也跟着坐在了石凳上。
看着刑天拿起酒坛,将酒倒入杯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藐姑娘心里的大石头渐渐落下。
“不愧是澧泉酿的,香醇却不浓郁清爽而又绵柔。不错,不错。”
“如果喜欢,就多喝点吧。”藐姑娘拿起酒坛,将酒满上。
刑天又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
看着刑天醉后,趴在石桌上,此时他已经昏昏沉沉,藐姑娘轻轻地弯腰走到刑天身旁,近距离的看着刑天。
看着他醉后的憨态,浓眉,高鼻梁,厚嘴唇,确实是一表人才,碧瑶仙子那张温柔魅惑的脸浮现在眼前,刑天与她也确实般配。
藐姑娘流出淡淡的失落感。
收回自己的思绪,手伸向刑天的腰间,摸出玉琮,看了看并将它放进自己的衣兜。
看着藐姑娘远去,刑天勾起嘴角。
青石染成千块玉,林雾散漫拢青烟。男子手持玉琮,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女子还给男子一个宽慰的笑,说:“放心,这是我从刑天身上偷,呃,哈哈,拿来的。”
男子点点头,放心的将玉琮收起,说:“多谢藐姑娘。”
林间的朦胧雾气渐渐消散,前方的路也愈发清晰。
“刚开始我以为你是仙人,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只有仙气的妖。”藐姑娘很久以前就觉得玉笙并不简单。
男子解释道。
我本是一只妖,一出生便是,虽带有仙气,却无法掩饰我所流淌的血液,我也从未想要改变我的身份,直到遇到了她。
只因我的几个兄弟出现在她的地界,她便要动手除去,兄弟们都知道她手段厉害,很多同类皆被她所伤,她打着维护天下安宁的旗号,在她的地界大肆伤害妖魔,几个兄弟胆子本来就小,遇到了她,就只能跑了,那时恰巧我遇到了他们。
她追上来,看到我之后,有一丝犹豫,因为她知道我的法力远在她之上,所以不敢轻易动手,只是勉强撑起几分强势:“这山是我管辖,你们这几只妖,居然这么胆大妄为,来我山中行恶。”
几个兄弟苦笑:“大仙,我世代在此山中,只是修炼累了出来找几只野兔吃,还不曾行恶。”
她回道:“妖岂有不恶。”
明知道她对妖有意见,但还是解释道:“你口出此言,想来是年岁不大,早听闻,你对妖向来是赶尽杀绝的,可你却不知道,此山之所以为仙山,是因为人迹罕至,妖仙同在此山,会让凡人不敢轻易访山,只待有缘人,而如今,凡人遍及山中,这不是仙山而是凡山了。”
她沉默了一会,明亮的眸子中多了几丝不解,转而又悔悟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
第二次见她时山中已经人烟稀少了,我沿着河岸的足迹去寻找我那失踪的小弟,却看见了她,她正在为受伤的小弟疗伤,我不会忘记她那天的样子,也同时对仙人改变了看法。
也许爱情就是那么简单,我们认识彼此后,就渐渐爱上了对方,但毕竟仙妖有别,我只好为了他苦练修为,并在姨母的帮助下,入了仙道。我们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只是好景不长,我为仙,父亲却是魔王,而最后迫于父命只好改回妖道,我与她之间,已经不存在可能了。
“那后来呢?”藐儿有些好奇,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吧。
“她,或许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吧。”白玉笙静静的看着她,就像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如果那个人已经忘记白玉笙了,那可真是太过于潇洒了。不过对于别人的感情藐儿想来不喜欢说三道四,毕竟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
“如果我们还能再见的话,我会让她知道,我很爱她,也会一直爱她,我不介意她是不是忘了我。”
不知怎的藐儿听到这话眼睛湿润了,或许是因为被他爱得无所顾忌所打动,心灵受到了震撼吧。
再想到自己的爱情,更加伤感,明明她都记得,明明也相爱过,可刑天却不是以前的刑天了,对于这份感情她只好承受着痛苦和折磨,独自一个人默默地缅怀。
其实她和白玉笙一样,都是对爱很执着的人,如果真正忘记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就应该像白玉笙一样,默默地祝福他,默默地守着他。即使他爱的人不是自己,也要潇洒些。
想到这里,藐儿瞬间就豁然开朗了,她爱刑天是她自己的事,刑天接受当然更好,如果他有喜欢的人,那就要学会祝福。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你也让我学会了很多。”藐儿对白玉笙说道。
经过这次事后,藐儿就一直在自己的藐姑射山上,没有再见过白玉笙,也没有见过刑天。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毕竟自己也是个神,不是简单的仙。
终于一年一度的元秋大典,伴随着秋的凉意来了。天宫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众仙都带着一丝期许。
藐姑射山,藐儿正在描眉划线,认真打扮一番。
到了天宫,没有仙人不驻足而望。
眸子里像是有一条溪流般清澈,长长的睫毛翘着,根根分明,直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子恰到好处,唇若点朱,像一朵娇羞的花儿吐出芬芳。
这时仙人们才想起,藐姑娘生的本来就是极美的,而且,她是神,自身带着这种与众仙不同的光环。
只是那清秀的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碧瑶和刑天牵着手来到南天门时,就不见了。
正如她想的那样,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只好勉强挤出笑容,随着众仙到了瑶池。
“天帝,这是老臣准备的长生仙丹,这可是在丹炉里练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千年啊。”太上老君说道。
众仙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仙丹被负责收礼的仙女拿去,放在一边的放礼物用的仙台上。
刑天向前走去,对天帝说:“这是我和碧瑶仙子为天帝准备的礼物,魔王的玉麟盔甲。”
天帝却也是如常的表情。
众仙钦佩的点点头,接着又看向藐儿。
知道众人都在看她,她也没有什么好藏着的,上前一步,说道:“我准备的礼物是凌光剑。”说罢拿出手中的剑呈给仙女。
剑在她手中发出祥和的红光,犹如晚霞拢着天宫。
天帝异样的眼光看着藐儿,然后别有深意的一笑,说道:“这剑在你手里却能发出如此光芒,想必也只有你能驾驭它,朕再将这剑赏赐给你吧,你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
众仙们不知此剑的意义,仅仅只是被它所发出的光芒所吸引着。
与众仙交头私语不同,刑天和碧瑶则是云淡风轻。
看着又被送回的剑,藐儿不解的看着天帝,天帝说道:“就将这剑先放在仙台上吧,等大典结束之后,你再拿走吧。”
天宫的红霞渐渐淡了,宫娥们开始舞乐。天宫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几声很有穿透力的笑声打断了这一切,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终于看到了笑声的来源。众仙看到后,开始惶恐不安。
天帝则是临危不乱,刑天与碧瑶依旧云淡风轻。
藐儿只是觉得他是个慈祥的人,他旁边站着白玉笙。
魔王是一个白发老头,老头笑眯眯的对众仙说:“各位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
众仙人都面面相觑,不答话。
老头又转向威色不变的天帝说:“天帝,近来可好。”
“来者皆是客,既然来了,就请入座,好好欣赏舞乐吧。”天帝说道。
“我来天宫就是来欣赏歌舞的,不过我还有一个宝贝要献给天帝。”魔王说道。
只见魔王从身上拿出一把桃木剑,呈给天帝。
众仙看到礼物,不觉愤愤不平。
“这算什么礼物。”
“简直就是藐视天宫,藐视天帝。”
而天帝端坐于龙椅上,威而不怒。
“桃木剑本是斩妖除魔的利剑,这把桃木剑献给天帝,是对天帝的臣服,我等妖魔的性命可都在天帝手中握着。”白玉笙不卑不亢。
“你若能这样想,朕心甚慰,只是恐怕还有别的要求吧。”天帝说道。
“我的要求也只是为了三界平衡,仅此而已。”浑厚的声音响彻天宫。
天宫一片寂静。
“你认为该如何平衡?”天帝打破寂静,却胸有成熟。
“为了维护平衡,统治三界的权利,不应只有天庭掌管妖界也应有一般的权力。”魔王说。
天庭一片哗然。
藐儿看着玉笙,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歉意,可他毫无愧疚之色。
她被骗了。
没有什么维护三界和平,也没有天帝对妖界的杀戮,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也许他和那个姑娘的事情也是假的,仅仅是想引起她的同情而已。
她只是帮他盗玉琮的棋子。
在藐儿正在想如何挽救的时候,天帝却叹道:“你一直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怨恨于我,我对你一让再让,如今,你却要逆天而行,统治万物生灵用的是堂堂的天子之道,而不是你的歪风邪气,若三界归你统治,便生灵涂炭。”
“我要的只是权利的制约与平衡,万物平衡也要分权而行,我要统治三界,只是为了防止你一人掌权,任意而为,行使私欲。”魔王义正言辞。
“若分权而行,不同的权利和不同的党派之间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拉扯,行政效率低下,各方只为自己的利益行事,不仅如此,各党派之间还会存在斗争,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天帝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那凭什么只让你仙界掌管,我妖界也应该统治一会才行。”
“我们仙界历经的磨难要比你们多得多,我们也是从凡人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要坐上天帝之位,必须经历九九八十一万年的苦难。”天帝说。
“说到底你只是想霸占着天帝之位,可如今由不得你了。”魔王狰狞道。
魔王话毕,阴风四起,这时一个天兵从南天门的方向跑来,踉踉跄跄地说:“报告天帝,一群妖魔冲上来了,臣等奋力反抗,无奈他们人太多,我们守南天门的兄弟都受了伤。”
众仙大吃一惊,开始纷纷自告奋勇去剿灭妖魔。
天帝不愧是天帝,镇定自若,说:“托塔天王,你带哪吒、木吒和一万天兵前去镇守南天门,杨二郎,你带一万天兵去守住其他出口作为第二道防线,太白,你去天河看守,必要的时候,放天河水。”
天帝打开天镜看到了南天门的景象,开始时天兵天将是占上风,只是好景不长,那些妖魔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活力一样,被打趴在地上,却又能马上站起来,像是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是玉琮的力量,也只有玉琮才会对这些妖魔产生这种力量。
天帝看到只是有些诧异,看了眼刑天。而刑天却是一脸平静。
就在天帝分神的一瞬间,魔王突然向天帝发出攻击,魔掌向天帝身上拍去,而幸好,刑天在天帝的身边,迅速的将魔王的胳膊打向一边,魔掌发出的力将旁边的柱子打断。
众仙惶恐,如是打在天帝身上岂不是......
这时,天帝的脸色也变了,说道:“你心爱的人并不是我杀的,你只是想打着为妻报仇的旗号争夺帝位。”
魔王没有理会天帝的嘲讽,只是狠狠的看着刑天,若不是刑天,天帝绝对不会活到现在。
看到这种局面,众仙才想起来,刑天可是为保护三界稳定而留下来的,如今这局面,也只有靠刑天来解决了。
众仙的脸色也渐渐缓和,毕竟他们是相信刑天的,终于,魔王被刑天打倒在地,众仙也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都以为转危为安的时候,白玉笙将玉琮的能量,渐渐转移到魔王身上,魔王又重新获得了能力,魔王与刑天继续鏖战,白玉笙在魔王背后用玉琮为魔王续航,这样的魔王虽然能力是比刑天差一些,但是却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众仙也只能干着急。
凌光剑还在桌子上发出微红的光,想到那句“凌光现,天下安”藐姑娘蹑手蹑脚的走到凌光剑旁边,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拿起了凌光剑。
藐姑娘,毫不犹豫的,紧紧地握着凌光剑,看着眼前那个白玉一样的男子。
玉琮摔落在地,魔王也被刑天打成重伤。
而凌光剑被藐儿狠狠的插在了白玉笙的胸口,白色的衣袂上渗出一片鲜红,随着剑慢慢流向剑柄处,又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而伤者却没有任何怨恨,只是很平静的冲着藐儿微笑,就像是第一次在醉仙楼见到的那种笑。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对,都是骗你的,只有那个故事是真的,还有我想对她说的话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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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刑天与碧瑶的婚礼很温馨,王母为新娘画的妆,织女为他们做的婚服,还有漫天的玫瑰花瓣,他们在祝福中结成了眷侣。只是藐儿没有去,不是因为依旧放不下刑天,而是她要照看一只可爱的白猿,那只白猿是玉笙的一缕魂魄。
自那件事情之后,没过多久,碧瑶就到藐姑射山上来找过她。
只是告诉了她,玉笙爱的不是仙子,而是神。
她记忆中的刑天,其实是玉笙。只是王母将她的记忆改变了。
那天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是玉笙计划好的,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当然刑天也参与了玉笙的计划。
原来她爱的人是他。而她只要有他的那句话就够了。